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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怪我當年不該出海,應當留在京都的?!?/br> 那年他要是不出海,衛湮走了她至少還有個能夠信任倚靠的親人在身邊。有他在,宗族那邊他也能穩住,讓她順利登基總是不難的。 “誰也沒想到父皇的病,說犯就犯了?!鄙糖圊庎丝诓杷?,又把杯子塞到身旁的江溫酒手里,道:“時也命也?!?/br> 衛淵拿起擱在桌上的那卷書,隨手翻了兩頁,道:“衛瑜前兩天回來向我提及你,我還當他胡謅。當年你既無事,這些年怎么……” “無事?”江溫酒聞言忽地輕笑一聲,把手上的杯子重重摔在桌上,打斷他的話道:“如果她被醉生夢死折磨十年,也算無事的話?!?/br> “醉生夢死?”衛淵一驚。 他從小博覽群書,江湖風云錄自然也看過,天下奇毒或多或少也了解些。 “小叔不必掛心,已經服了天殺了?!鄙糖圊幵谧雷拥紫挛兆〗瓬鼐频氖?,安撫似地捏了捏他的掌心,道。 “天殺?”衛淵又是一驚。 驚訝過后,他皺了下眉,似是想起什么樣,話鋒一轉道:“錚錚,皇兄是不是將聞命給了你?!?/br> 這話題轉的極為突兀。 商青鯉愣了愣,伸手摸向扣在腰帶上的銀色袋子,頷首道:“…是?!?/br> “我記得上卷在了聞大師那里?!毙l淵道:“皇兄當年一直想讓了聞大師幫他參透其中玄機。如此說來,你那里應當是下部?!?/br> 商青鯉沉默了一會兒,道:“我幾個月前見過了聞師父,他把上部給了我?!?/br> 這些年里她雖然知道衛淵和衛瑜在雍州,卻一直沒想過在他們面前現身,是因為她總覺得自己是活不長的,指不定哪天就去了。已經讓他們承受過一次失去的痛苦了,沒必要再讓他們承受一次。 這也是她此前始終不來雍州與元沖相認的原因。 當日在長安街頭瞥見了聞,她想著總是不甘心死在異國他鄉的,而了聞是方外之人,生死比常人來說都看的淡些,所以才追到太虛宮想讓了聞在她死后把她尸骨葬到皇陵附近。 了聞是衛湮在世時最信任的朋友,是以聞命這樣衛氏一族世代傳承的秘密也敢告訴了聞。當初送葬,皇陵的位置商青鯉也沒有隱瞞了聞。 卻也因此,在太虛宮里認識了江溫酒。 現下想來,世間事,總是變幻莫測的。 “整部聞命都在你手里?”衛淵展眉,道:“聞命在你手中這事切莫聲張,必要時你大可毀了它?!?/br> 商青鯉蹙了下眉,點點頭沒再說什么。 她和衛淵都不曾注意到江溫酒在聽到“聞命”二字時,眸中掠過一道暗光。 當初商青鯉雖與他交換秘密,坦陳彼此過往,但因為覺得聞命這件事沒什么好說的,所以并沒有跟他提起聞命。 他此時突然聽到“聞命”二字,意味深長勾了下唇。 衛淵之后又問及商青鯉這些年是怎么過的,今后有什么打算,商青鯉都一一說了,又向他鄭重其事介紹了江溫酒。 坐了一會兒商青鯉心中惦記被衛瑜帶走的那個千鐘樓的人,就起身同衛淵告辭了。 臨走時江溫酒回頭問衛淵道:“侯府的生活過不厭么?” 衛淵一愣,苦笑道:“厭,但我連雍州城門都踏不出去?!?/br> 風凜準衛瑜習武,準他從軍,任由衛瑜來去如風,卻把衛淵緊緊抓在手里,放在眼皮子底下,為的就是讓衛瑜有所顧忌。 整日里的一舉一動都有人監視著,這樣的日子怎么可能不厭? 衛淵無時無刻不想擺脫這樣的生活。 江溫酒聽言笑了笑,跟著商青鯉一道離開了侯府。 回到來雍州時住的客棧,長孫冥衣、衛瑜、卿涯、醬油都在。 黑衣人被丟在院子中間,面巾已經揭下來了,商青鯉問了兩句,也只知道這人叫柳一。除了名字,旁的一個字他也不肯吐露。 到底是欠了玉無咎人情的,商青鯉沒有再為難柳一,直接將人放了。 晚間卿涯接到拈花樓傳書,說傅阿骨有事耽擱,要晚些日子趕來雍州,商青鯉思忖了下,回信讓傅阿骨直接到遙山與眾人匯合。 第二日一早,商青鯉留書一封給長孫冥衣,從馬廄里偷偷把驚蟄和江溫酒的霜降牽了出來,帶著江溫酒和醬油離開了雍州。 等卿涯起床做好早膳去敲門時,便只見到桌上一張對折的信箋,抖開一看,上面寫著:“遙山再會?!?/br> ☆、六一。近鄉情更怯。 出了雍州城一路向西,是一處遼闊的平原。 商青鯉和江溫酒牽著馬,并肩而行,醬油不緊不慢跟在兩人身后,偶爾會躥進草叢里去撲蝴蝶。 從長安到雍州,一直都是和長孫冥衣等人一道趕路,這樣的兩個人獨處的時光委實難得。 商青鯉右手牽著驚蟄,江溫酒走在她左手邊,左手牽著霜降,右手卻緊緊牽著她的左手。心意相通的兩個人,便是什么都不做,就這樣靜靜趕路,也像是掉進了蜜罐子里一樣甜到了心尖上。 有時候興致來了,兩人便翻身上馬,手掌輕輕一拍神駿的良駒,驚蟄和霜降四蹄踏風般飛奔起來。草地上縱馬,你追我趕,相視一笑,也覺快意。 每當這時,被遠遠甩在身后的醬油就會撒開四爪狂奔,緊緊跟在兩匹馬的后面,它體型比一般的家貓大一倍,身上滿是銅錢樣的花紋,毛發較短,骨骼勻稱,還有一條長長的尾巴,一眼望去,像是一只蘊滿力量的小豹子。 因著平原盡頭連著佐江,故而走出平原便是雍州最大的碼頭。在碼頭上乘船可以橫渡佐江抵達合州,穿過合州一路西行就能到遙山。 碼頭上來往的商旅較多,江溫酒繞過人流去尋適合兩人兩馬一貓搭乘的船,留下商青鯉牽著驚蟄和霜降等在一旁,醬油在她面前咬著自己的尾巴玩。 她靠在驚蟄背上,舉目越過人流看向一望無際的佐江。佐江是九霄境內的第一大江,發源于北楚與東朝交界處的白澤雪山腳下,由東北到西南,沖過萬千山巒,流經高原平川,最終匯入南海,幾乎把整個九霄一分為二。千百年來流淌不息,佐江之水哺育了九霄之上世世代代的居民。 浩浩蕩蕩的江水拍打著兩岸的長堤,偶有飛鳥從江面掠過,遁入云端。 比起長安秀美的梨湖,雍州濃淡皆宜的西子湖,這樣波翻浪涌的佐江更讓商青鯉喜歡。在她眼里,溫山軟水的景致總歸是少了這份磅礴的氣勢。 不多時江溫酒便回來從商青鯉手中接過韁繩,領著她上了一艘??吭诖a頭的大船。 這艘船造型頗為美觀,兩層的船艙飛檐翹角,甲板上也十分寬敞。船艙門口站著五個人,一個掌舵的中年男子、兩個副手、一個廚娘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