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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天忍和袁茵還被人群包圍著,詩渙想了想,覺得目前不太可能與他們說上話,便尋了個空檔,默默地進了洗手間。 蕭澤溢下班得有點晚,當工作人員將他引進來時宴會已經進行了十幾分鐘。 詩渙之前和他說過,她今晚穿了一件藍白色的晚禮服,他不動聲色的掃了幾眼四周,沒找到詩渙的身影,便以為她又開始忽悠人了。 他搖了搖頭走進了人群。 自打蕭澤溢走進來的那一刻,袁茵就注意到了他。 人似乎有種特殊的功能,總會在第一時間注意到自己在意的人,眼神是欺騙不了自己的。 向天忍發現了她的驚訝和疑惑,他裝作毫不在意的摟著她,將她帶到了蕭澤溢面前。 “蕭澤溢?!?/br> 他笑瞇瞇的和蕭澤溢打招呼,把眼里那抹勢在必得的精光藏得極好:“感謝你能來參加我們的訂婚宴?!?/br> 他將酒杯舉到兩人之間,蕭澤溢對上他投射過來的目光,沒有半分猶豫,很干脆的舉起酒杯與他碰了一下,然后非常簡潔的道:“恭喜你?!?/br> 兩人同時仰頭,將杯中的液體,緩慢的連續的灌進自己的口中,直到傾盡最后一滴酒,方才放下杯子。 袁茵立在旁邊,看著他們兩的動作,神色變換了幾下,心里不知何種滋味。 向天忍將空杯子放在桌上,笑道:“蕭先生果然是性情中人,夠豪爽?!?/br> 他將袁茵拉到自己身前:“哦,對了,還沒為蕭先生正式介紹吧?這位就是我的未婚妻袁茵?!?/br> 袁茵緊張得輕微抖了一下手,眼睛胡亂的看著空氣,就是不敢直視蕭澤溢的眼睛。 倒是蕭澤溢很大方的朝她點了一下頭,輕聲道:“恭喜你,袁小姐?!?/br> 他在和她說話! 她像第一次得到老師夸獎的學生一般,有些手足無措的抓著向天忍的手臂,驚訝的抬起頭看他,而此時蕭澤溢已經轉過身,正準備離開了。 她的眼里染上了極淡的水光,像欣慰又像告別。 向天忍抽出手,溫柔的將她眼角的淚水拭去,俯下身在她的耳邊小聲道:“不告別嗎?這可是我給你的最后一次機會,過了今晚,不管是你的人還是心,哪怕只是這一滴眼淚,都只能是屬于我的了?!?/br> “謝謝?!彼]上眼深吸一口氣又猛的睜開,朝蕭澤溢的背影喊了一聲:“蕭先生!” 蕭澤溢聞言停住腳步,轉過身看她:“還有事嗎?” 袁茵從桌邊端起一杯酒舉高,對他微微一笑道:“我能敬你一杯嗎?” 蕭澤溢看了一眼她手中的杯子,猶豫道:“可以是可以,只不過……” 袁茵的神色微不可查的低落下來,那邊卻立刻有一個軟綿又天真的女聲道:“只不過,茵姐你手中握的那杯酒,是具有69度的格林納達朗姆酒,這樣烈性的酒對孕婦極其不利,輕者可能會使胎兒畸形,嚴重起來甚至會導致流產,身為一個品酒師,在這種情況下,必須提醒當事人?!?/br> 向天歌停頓了一下,抬起一張巴掌大的小臉,笑嘻嘻的望著蕭澤溢:“我說得對不對啊蕭大品酒師?” 蕭澤溢悶聲不說話。 向天忍假意的呵斥自家meimei:“天歌,不得無禮!” 他抱歉的看著蕭澤溢:“舍妹年幼無知,望蕭先生莫要怪罪她?!?/br> 蕭澤溢沒什么情緒起伏的望了一眼杯中的酒,又立馬收回目光:“她說得沒錯?!?/br> 俊男美女聚在一起總是能產生熱效應,詩渙剛從洗手間出來,就看見蕭澤溢一行人站在大廳的正中央,光彩奪目得令人挪不開眼。 她滿懷喜悅的朝他們走去。 得到蕭澤溢肯定的向天歌內心升起了異樣的自豪與滿足感,她多年的努力并沒有白費,至少現在她可以鎮定自若的同他侃侃而談,表達自己內心的想法。 大廳里那么多人,可她目光所及之處僅有他一個人的影子,倨傲的,耀眼的,又彬彬有禮得恰到好處的男人。 這樣的人要是能一直只注視著她一個人就好了,她這樣想。 “茵姐啊,其實你不用太沮喪的,不能喝酒你可以換一種飲料啊,想必蕭先生也不會怪罪你的,比如說……”向天歌余光瞥見了隔壁桌上的橙汁,她倒退了兩步,想將橙汁端給袁茵,而很不巧的是,在她倒退著伸出手的同時,有一個男服務員正端著一個盤子朝她身后走來。 盤子里放著幾個透明的高腳杯,杯子中清澈的液體還冒著許多細小的泡,大概是剛從瓶子里倒出來的酒。 服務員手中一滑,避之不及,那盤子眼看著就要砸在向天歌的后背上了,按照這個發展順序,可能會先濺她一身酒,然后在“砰”的一聲摔在地上碎成渣。 離向天歌最近的是蕭澤溢,他瞬間反應了過來,眼疾手快的順手拉了向天歌一把,向天歌借著他的手勁順勢撲進了他懷里。 而好巧不巧的是,詩渙恰好在這時走到了蕭澤溢旁邊,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和他打招呼,原本要濺在向天歌身上的酒,就這樣全數潑在了她身上。 只聽“咚…咚…”的兩聲,杯子迅速滑落,砸在詩渙的高跟鞋上飛出去又在地板上滾了幾圈才停止。 詩渙的腳趾頭有一瞬間的麻痹,幾秒后開始緩慢的恢復知覺,像被螞蟻咬了幾口一樣,焦躁又難耐。 這一陣sao動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他們停下手中的動作,將目光投在了詩渙的身上。 詩渙站在包圍圈中,頭發黏濕,臉上殘留的液體順著她的臉頰滴落在白皙的鎖骨上,胸前的裙子濕淋淋的非常的不舒服。 燈光從頭頂上傾瀉下來,讓她這幅狼狽的模樣在眾目睽睽之下一目了然。 她僵硬的站在那里,沒什么表情的望了蕭澤溢一眼,抬手將臉側松散的發絲別到耳后,把即將要爆出口的臟話吞回肚里,僅供自己的五臟六腑交流。 媽的,心好累,可是還要保持微笑。 男服務被眼前的這一幕嚇傻了眼,呆了大半天才回過神來,他額冒大汗手足無措的扯了條紙巾就要胡亂的往詩渙身上擦,嘴里還不停地念叨著:“對不起,對不起,小姐你沒事吧?我……我幫你擦干凈?!?/br> 被蕭澤溢給制止了。 蕭澤溢皺起眉,從服務員手中接過紙巾:“我來吧?!?/br> 他走到詩渙面前,替她將長發全部放在肩后,小心的捧起她的臉,細細的為她擦掉臉上的酒跡。 他低下頭,有些懊惱的看著她身上那些骯臟的液體,語氣輕輕的問:“疼不疼?” 詩渙抿緊嘴,一聲不吭的看著他。 ☆、第57章 她這一副安靜隱忍的樣子映在他的眸中,仿佛這世界剛下過一場雪,雪花飄進心里,連最溫熱的血液都冷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