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72
著他的手腕,微笑起來:“嗯?!?/br>言畢,他便把這些日子發生的事大致地跟蘇閑提了一遍,包括他體內的病毒,以及可能存在的疫苗。蘇閑聽得很認真,在知道鐘云從的身體已無大礙之后,終于放了心,他眉眼一松,唇角微彎,正要說些什么的時候,身體卻驀然一顫,原本舒展的眉目瞬間糾結,呼吸厚重而急促。鐘云從一見他驟變的模樣,便猜到了是怎么回事,他心頭一跳,急忙扶住他的雙肩。“……閑?”蘇閑緊咬著后槽牙,眼白通紅,臉頰肌rou抑制不住地抽動著,感覺全身血液逐漸沸騰,似乎是因為有鐘云從在身邊,他的忍耐力較往常要強些,愣是咬著牙捱了好一會兒。他不想讓鐘云從見到自己瘋了一樣自殘的情形。他怕嚇到他。可人的忍耐總是有限度的,蘇閑把自己當成了一張彈簧,拼命地按壓,免不了會觸底反彈。這一回的來勢格外的洶涌,蘇閑的身體燙的跟火爐一樣,額角布滿了細密的汗珠,血管猙獰地爆出,駭人地浮在皮膚表面,逼仄的空間里回蕩著他喘息的聲音。鐘云從后頸的骨髓變得冰涼,蘇閑備受折磨的模樣令他心如刀割,但最可恨的是,他什么都做不了。鐘云從用力地將他摟進懷里:“……很難受嗎?”他明顯地察覺到,蘇閑的身體僵硬的不行,他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氣力,才勉強從牙關里擠出破碎的音節:“走……馬上走……回去,回你的地方去……”鐘云從渾身一震。而這句話仿佛是耗盡了他最后一點耐力,他的瞳孔變得渾濁,在“破繭”摧枯拉朽般的攻勢下,為了不傷害另一個人,蘇閑把指頭塞進嘴里,死咬著指關節,一時間,干白的嘴唇立時染滿猩紅。鐘云從呼吸一滯,強行扳開了他的牙齒,奪回了他的手指,換成了自己的手。蘇閑已經無法保持清明,一片昏沉中,他根本分不清讓他轉移注意力的是誰的手指,他不管不顧地重重咬下,帶著一種發泄式的狠勁,毫無保留地釋放著自己的憤怒和痛苦。鐘云從面色發白,除了痛沒有任何知覺,偏偏那是一種十分清晰的痛覺,于是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指骨的變化——從骨裂到斷裂。到了最后,劇痛轉化為麻木,他反倒松了口氣,冷汗從他的下頜滴落至地面,摔成了好幾瓣,發出輕微的響聲。他連做了幾個深呼吸,才讓近乎脫力的身體恢復了一點力氣,他低下頭,在蘇閑的發頂落下一個輕柔的吻。等到病癥潮水般暫時褪去,蘇閑的神智也堪堪恢復,他首先感覺到的是滿口血腥,緊接著,便是鐘云從那根軟綿綿的斷指。“我……我干了什么?”觸到他眼底的哀慟與絕望,鐘云從搖搖頭,一下一下地撫著他的背心:“小傷而已,我沒事?!?/br>蘇閑似是不堪重負,額頭頹然地抵在他的肩膀上,片刻之后,他明顯感覺到濕意浸透了衣料。他閉了閉眼,緩緩地將他抱緊:“我真的沒事?!?/br>如果不是為了救他,蘇閑怎么會落到這地步?他這條命都不夠還他的,何況一根手指。但蘇閑的情況很糟糕,不只是身體,精神也有崩潰的前兆,為了避免更加惡化,鐘云從不得不狠了狠心,用一個手刀將他打暈。之后,他解開了鎖著他四肢的鐐銬,將人從地下監獄里背了出去。霍璟居然還在外邊守著,鐘云從有點意外。“怎么了?”他猜到霍璟可能是有事,否則不至于在這里等他。霍璟的確是有急事要找鐘云從,可沒想到他居然把極度危險的蘇閑帶出了地牢,霍璟皺了下眉,沒有立即應聲。從感情來說,他當然不希望蘇閑繼續被關在那個不見天日的牢房里;可從公義上來說……他必須考慮治管局里其他人的安危。他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鐘云從血跡斑斑的手指,憂思更甚。鐘云從不會看不出他的顧慮,淡淡一笑:“放心吧,有我在,宗局的事不會重演的?!?/br>霍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旋即頜首:“好,我信你?!?/br>他頓了一下,復而開口,語氣較之先前凝重許多:“綜管局的人,找上門了?!?/br>鐘云從一愣。“前些日子,蘇閑為了救你,單槍匹馬地闖進糾察隊總部,殺了不少人?!被舡Z瞥了眼他背上昏迷不醒的人,眼神莫測,“綜管局這段時間一直在對你們進行通緝,已經上門好幾次了,不過每次都被擋了回去。不過……今天怕是沒那么容易打發了?!?/br>鐘云從明白他的意思,想來前幾回治管局都是以“我們也不知道他二人的下落”這樣的理由搪塞了,可今天,他大搖大擺地現身了,治管局自然很難再裝傻充愣。鐘云從也知道霍璟等人壓力很大,于是安撫地笑了笑:“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們為難的……待會兒,我會親自出面?!?/br>霍璟眼底涌起幾分憂色:“你?你要怎么做?”綜管局那邊來了很多人,面上看是卯足了勁要討回一口氣,可往深了想,未必沒有更大的企圖。兩大部門那些或明或暗的齟齬存在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先前宗正則還活著那會兒,就已經懷疑綜管局與“暗影”有勾連,甚至宗局長之死,這個老冤家亦是難脫嫌疑。可偏偏,治管局一時半會兒又找不到真憑實據,不但報不了仇,還被對方拿住了把柄。更可惡的是,綜管局還暗地里伙同“暗影”,煽動了許多近來因異種泛濫而惶恐不安的市民,類似“‘孤島’已經到了末路,只要沖出去,我們才會有生路”一類的言論不絕于耳。心驚膽戰的市民們深以為然,最近幾天,他們越來越不配合治管局的安排,甚至有一小部分人試著去闖分界線,結果是無一例外的慘死。也許是危機感越來越強,這些人的結局不僅沒能震懾住其他人,反而令眾多市民怨氣更重。他們來到治管局總部外叫囂、抗議著:“為什么不讓我們出去?我們都快被異種追的無路可逃了?你們想把我們困死在這座城里嗎?!”一個人的憤怒跟一只螞蟻的叮咬沒有區別,十個人的憤怒也不算什么,可一百個、一千個乃至是一萬個人的憤怒,就能把溪流匯聚成洪流,叫人望而生退。綜管局這一手,是真的狠。事實上,最讓霍璟擔憂的并不是綜管局的威脅亦或是市民們的眾怒,而是他自己那顆動搖的心。東西城之間的壁壘已被“暗影”攻破,西城的異種一涌而入,更別說,其中還混雜了大量“暗影”自己豢養的“異種”。它們能服從人的指令,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