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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真的能把人折磨的死去活來,可他還不能垮,只得咬牙受著。還有太多的事情要做,都是推脫不了的責任。蘇閑緊緊地攥著車把手,又重重地踩了下油門。鄰座的鄭飛小心翼翼地覷著他的臉色,知道他心情不佳,但還是按捺不住滿腹疑竇,磕磕絆絆地開口:“蘇組長,那個宗小姐……她到底……”“看樣子,她也遺傳了宗局的異能?!碧K閑淡淡出聲,“只是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大家伙都沒想到而已?!?/br>鄭飛遲疑了一下,又問:“可她沒有對我怎么樣……說不定只是個惡作劇呢?”畢竟是宗局的閨女,他還是盡量往好的方向去想。蘇閑眸光一沉:“不可能,她既然會露出狐貍尾巴,必然是有所行動……至于為什么手下留情,可能是需要你這個傳聲筒,把消息傳給我吧?!?/br>鄭飛陡然一驚:“……什么?!”蘇閑沒再說話,只是表情愈發的嚴峻,他再次提速,汽車如離弦之箭一般沖了出去。只是等他們趕到的時候,已經遲了一步。醫院已然血流成河。>>>宗正則在攝入了大量的安定類藥物后,長時間地陷入了昏睡狀態,偶爾醒來,也總是頭暈頭痛,意識模糊,反應遲鈍。他的妻子相當的憂慮,可她不知道,這正是宗正則追求的效果。那種藥,他是不敢再吃了,但害怕病癥再次發作,只好以另一種極端的方式來鉗制自己。宗沅淇也來過兩次醫院,只是每次都和他妻子結伴而來,而他自己也是昏昏沉沉的,就那么若無其事地過去了。但她有意無意地回避同他單獨相處的舉動,卻更讓宗正則起了疑心。他有種預感,那個看起來和宗沅淇一模一樣的女孩,也許已經不是他女兒了。為什么……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即使在昏睡之中,他還是不可抑制地感到了絕望。為什么短短時間之內,所有的人和事都變成了脫韁之馬?宗正則噩夢不斷。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身體狀況不斷惡化,他的異能似乎也受到了極大的影響,但并不是被削弱,反而有不斷增強的趨勢。宗正則在過了三十五歲之后,異能就進入一個相對平穩的水平,沒想到在日薄西山的時候,精神力的強度,還能再上一個層次。但他半分欣喜都沒有,反而覺得驚悚。那樣暴漲的精神力,與他如今這副病弱的皮囊很不匹配。他甚至開始害怕,一旦超過了上限,他的病軀承受不了了,該怎么辦?就像是水量超過了堤壩所能攔截的極限,一旦過了最高的那個水位,水體必將沖垮堤壩,化為狂暴的洪流。混亂不堪的夢境就是再明顯不過的暗示——這意味著,他的夢境已經開始脫離他的掌控了。宗正則惶惶不安,卻只能兀自在夢境里掙扎。他從未想過,原本最得心應手的殺器會成為困住自己的桎梏。他經歷了一個又一個荒誕而詭譎的夢境,都還算心如止水,畢竟他被稱為“造夢師”,雖然因為種種原因疲乏不已,但再可怕的夢境于他而言,也只是小巫見大巫——直到他在夢境里見到何慧瓊。對于這個女人,盡管宗正則不想承認,但必須承認,她的確給他的心底蒙上了一層陰影,但他以為,那是可以遺忘,或是克服的。可在何慧瓊張著血盆大口出現在他夢里,發出怪笑撲向他的時候,宗正則才發現,這層恐懼,原本他以為的要深得多。她又咬住了他,這一次狠狠地撕了一塊rou下來,一邊咀嚼一邊大聲詛咒:“去死吧宗正則!去死吧!”宗正則捂著鮮血淋漓的臉頰,忽然就猜到自己的病是怎么來的了。是傳染,具體怎么回事他不知道,但他覺得,跟“暗影”的那種名為“破繭”的藥劑有關系。或許那是新的變種病毒。難怪,他總覺得自己的病癥跟之前見過的病例不一樣。他們早就在這么處心積慮地要除掉他……那么,沅淇也是其中一員嗎?不……她不是我的沅淇了……宗正則恍恍惚惚地睜開眼,卻驀地怒目圓睜,因為他看到,何慧瓊在向他撲來。為什么?為什么她還在?我仍在夢里嗎?!宗正則驚恐地躲開,卻發現女人跗骨之蛆一般地貼了上來,滿心的絕望和驚怖之下,宗正則伸出手,狠狠地扼住了對方的咽喉。女人劇烈地掙扎起來,她用力地握住他的手,嘴唇一張一合,似乎有話要說。可宗正則害怕她一張口就是詛咒。“閉嘴……閉嘴……”他驟然施力,“閉嘴?。?!”輕微的“咔噠”一聲,女人的頸骨錯位,腦袋軟綿綿地歪到了一邊,再也沒了聲息。宗正則好半晌才緩過氣,后知后覺地發現她已經死了。他觸電般地收回了手,女人的尸體“砰”的一聲落在了地上。“陰魂不散……”宗正則喃喃出聲,他忽然覺得病房里很冷,于是拉開拉窗簾,夕陽的余暉斜斜地透了進來,越過他,映在了尸體的臉上。女人的面容一點點地顯露出來。宗正則呆呆地盯著看了好一會兒,然后開始顫栗。他親手扼死的,根本不是何慧瓊,而是他的妻子。“啊——?。?!”隔壁病房的霍璟被慘烈的哀慟聲驚醒,他聽出那是頂頭上司的聲音,立時跳下床,順便從枕頭下抽出了槍械。他拖著還沒恢復好的病體,踹開隔壁房門的時候,發現里頭安安靜靜地躺著一個斷了氣的女人。而宗正則,已然不知去向。第199章末路一個發了瘋的強大異能者,會變成一個什么樣的存在?宗正則有多強,霍璟很早就見識過,他曾以為“孤島”里的異能者應該很難找出更勝他一籌的人了。可他忽略了,他見識過的只是那個嚴肅自律的宗正則,而不是現在這個癲狂瘋魔的宗正則。前者有原則有底線,后者則是……百無禁忌。醫院里到處都是人,這本來不奇怪,醫院里本來就人多,可此時,充斥在病房、走廊以及樓道里的,仿佛已經不是活人,而是游魂。他們雙目無神、表情呆滯,成群結隊地穿行在過道里,好似一場盛大的夢游。霍璟面對異種的圍攻都沒皺過眉頭,卻愣是被一群看起來沒什么戰斗力的普通人給嚇出了一后背的冷汗。他知道,他們是被魘著了。至于為什么會變成這樣,他亦是心知肚明。所以現在要去找那個始作俑者。但他環視四周一圈,并沒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