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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目光又落到另一邊的鐘云從身上,笑意加深:“小鐘總算醒了,我們老宗之前可擔心你了?!?/br>鐘云從還驚訝于蘇閑喊的那聲“師母”,見話頭乍然落在自己這里,沒想到對方不僅認得自己,語氣還特別親切,登時就有點受寵若驚的意思,張口想回話,一時間卻不知道叫什么好,情急之下,便隨了蘇閑的稱呼:“……師母好!我沒什么事,挺好的,謝謝關心!”蘇閑覷了他一眼,沒吭聲,宗夫人卻顯出一副吃驚的模樣,她的女兒直接替她問出口了:“咦,你也是我爸的學生?不過你好像是新人吧?爸爸這幾年不是都沒有到訓練營兼職了嗎?”鐘云從這才搞清楚為什么宗正則與蘇閑之間還有層師生的關系在,不過這樣一來,他好像真不該跟著人亂喊,畢竟嚴格來說,他在訓練營的教官是霍璟,喊人家宗夫人作師母,還真是高攀了。就在他羞愧的想挖個洞把自己埋起來的時候,宗正則又出聲,本以為會擠兌一下他,沒想到卻是替他解圍:“我是訓練過這小子,不過不是在訓練營里?!?/br>說著,他停頓了一下,望向鐘云從,笑道:“叫我一聲老師,你不吃虧吧?”鐘云從自然是巴巴地點頭:“哪能吃虧呢,分明是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才能有幸當上您的學生!”他的拍馬屁行徑不禁讓蘇閑扶額:你一個人拯救銀河系就夠了,拉我下水干嘛?宗正則對于他的奉承未置可否,他挑起半側眉尾:“既然如此,先喊聲‘老師’來聽聽?!?/br>喊就喊,反正師母都喊了。鐘云從正預備腆著臉開叫的時候,他師母掩著嘴笑了:“行了,別捉弄人家孩子了,一把年紀了,也不知道正經些?!?/br>宗正則輕咳一聲,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女:“你們怎么過來了?沅淇不用上課嗎?”“今天是周末啊老爸?!弊阢滗柯柭柤?,手捏著鼻子,“要不是擔心你,我才不想來醫院呢……我對這里都快有陰影了?!?/br>宗沅淇的眉目跟母親相似,但下半張臉還是跟宗正則更像,容顏清秀,做派不似父母那般穩重,舉手投足間總是不經意帶出幾分活潑,倒是更有年輕人的朝氣。鐘云從聽了她的話,有些好奇,不由得琢磨她的“陰影”是怎么回事,蘇閑顯然也有同樣的疑問,不過他跟對方更熟悉些,直接宣之于口:“沅琪怎么了?”宗沅淇苦笑起來,她母親嘆著氣替她回答了這個問題:“前陣子她學校的學生打鬧,她去阻止的時候,被一個孩子失手推倒了,從樓梯摔了下去,昏迷了很久,最后做了個手術才醒過來?!?/br>蘇閑詫異,轉向宗正則:“您怎么沒跟我提過?”宗正則面色淡淡的:“私事,沒必要跟你說?!?/br>蘇閑張了張嘴,但熟知這位上司兼老師的性格,最后還是保持了沉默。鐘云從跟宗沅淇自然不算熟悉,今天只是初次見面,但因著宗正則的緣故,他對他的家屬也自帶親近感,遲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現在沒事了吧?”宗沅淇正把手里的花束插進床頭柜上那個簡陋的花瓶里,又分出一半放進了鐘云從這邊的這個,撥弄了幾下,對著他嫣然一笑:“放心,我還算命大,沒留下什么后遺癥?!?/br>鐘云從也跟著笑了:“沒事就好?!?/br>宗夫人也放下手里的保溫瓶:“我給你們熬了點湯,哎,就是只帶了兩個碗,要是知道蘇閑也在的話就……”蘇閑趕緊搖頭:“我不用,我又不是病人?!?/br>病人鐘云從沒想到自己還沾了宗正則的光能蹭湯喝,越發的不好意思:“我也不用!宗局傷的比較重,還是讓他好好補補身體吧!”真要說起來,宗正則的傷勢還全是他造成的,雖然始作俑者是何慧瓊,但鐘云從還是相當過意不去的。宗夫人笑笑,正要說些什么的時候,宗正則先一步開口了:“讓你喝就喝,別那么多廢話?!?/br>他嚴肅起來鐘云從就不敢吭聲了,三兩下把宗夫人盛的湯喝干凈之后,又嘴上抹蜜大呼好喝,夸的后者眉開眼笑。他趁機揉著肚子說想出去消個食。他眼巴巴地瞧著蘇閑:“陪我出去走走?”蘇閑瞅了一眼隔壁一家三口,當然能理解鐘云從的不自在,他彎了彎嘴角,拿過掛在木架上的外套,遞給他:“穿好衣服?!?/br>宗正則沒有任何表示,自顧自地喝他的湯,倒是一直垂著頭侍弄花束的宗沅淇,在二人走出病房的瞬間,眼瞼微動,掃了一眼他們的背影。她露出了一個不易察覺的微笑。第167章破釜沉舟今天天氣不錯,碧空如洗,曙光熹微,暖融融地照在人身上。“沒想到宗局的女兒這么大了,”他們路經一株枝繁葉茂的廣玉蘭,脈絡分明的墨綠色葉片折射出油潤的光澤感,顯出了豐沛的生命力,鐘云從伸手捻了片下來,饒有興致地把玩著,“他還挺能保養的?!?/br>蘇閑則對枝頭上剛冒尖兒的瑩白花苞更感興趣,指尖輕輕拂過,停留了片刻,最后還是按遏制了摧花的沖動,當起了個心底柔軟的惜花人。“也不是,他成家早,當爹也早?!彼嬖V鐘云從,“四十五歲的生日還沒到呢?!?/br>鐘云從小小地吃了一驚:“那他比我想象的年輕點誒……再說了,這個年齡對于男人來說不是事業的黃金期嗎?他干嘛老想著退休?”這回輪到蘇閑意外了:“他說他想退休了?”鐘云從沒好意思把宗正則三番兩次明示暗示想指定他為接班人的事跟他說,只是含含糊糊地一帶而過:“嗯……流露過這么個意思吧?!?/br>他原以為蘇閑會感到不可思議,不過對于宗正則的意向,后者并沒有表現出他想象中的震驚,相反還挺平靜:“這樣,其實也差不多了?!?/br>說著,他轉向一時還沒轉過彎的鐘云從,無奈又惆悵地笑了一下:“畢竟,這里是‘孤島’,他再強大,終究也逃不過宿命?!?/br>鐘云從心里咯噔一下,心說他近乎不擇手段地訓練自己,難道是因為他身體出什么問題了?所以才那般迫不及待地想趕鴨子上架。一想到這個可能性,他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他自責,隱隱又有些后悔,越到后邊,懊悔的情緒就越明顯,那個過程就像是墜海一般,穿過層層海水,溫度逐漸遞減,最后仿佛要凍起來了。一時間,被坑過的不愉快記憶全都被忘卻了,鐘云從腦子浮現出他那張精明又堅毅的臉的時候,想起的全是他對他的指點和教導。他對我還是挺好的。他無聲地嘆了口氣,兀自做了決定。局長肯定還是不能當的,先不說他太年輕又沒有資歷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