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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遠的徐陽驀然發現那姓鐘的小子沒跟上來,扯著嗓子吼了一聲:“鐘云從你干嘛呢?走??!”鐘云從回過神,急忙追了上去。兩個人到局長辦公室的時候,發現宗正則已經在門口等著了,他見到鐘云從也沒有廢話,拿著帽子率先轉身:“走吧,跟我一起去瞧瞧那五個嫌疑人?!?/br>徐陽沒也一起來,廊道里就鐘云從跟宗正則,鐘云從略微落后了半步,覷著上司板直的后背,忽然就想到方才何女士怎么也直不起來的腰。大概是兩幅畫面對比太過分明,讓他不由得脫口而出:“宗局……您剛才……在辦公室嗎?”話甫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他一個新人,有什么資格去質問領導。宗正則的腳步頓了一下,讓原本就忐忑不已的鐘云從更加心驚rou跳,他的腳也抬不動了。宗正則側過臉,視線冷淡地帶過他:“你見過何慧瓊了?”鐘云從局促地與他對視了一眼,很快又垂下眼瞼,輕輕的“嗯”了一聲。“哦?!弊谡齽t淡淡地笑了一下,“她說什么了都?”鐘云從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宗正則這么問,等于間接承認了他知道何慧瓊來過,他當時的確在辦公室里,只是連找個像樣的理由打發何慧瓊都不愿意。“也沒什么?!彼詈筮€是把想說的話都咽了回去,只是搖了搖頭,眉目低垂,透著些許失落。宗正則見狀,笑意加深了些許,他繼續前行:“不說也沒事,我大概能猜到她說了什么?!?/br>鐘云從也跟著走,不過沒吭聲。“怎么著,又想罵我老王八蛋了?”宗正則的話其實沒有多少責怪的意思,倒是自嘲意味十足,但鐘云從聽了之后,還是臊眉耷眼的不行。“沒有的事兒!”他堅決否認,“我絕對沒這么想過!”他這相當于此地無銀的做派讓宗正則發出一聲冷哼:“得了,想罵就罵吧,我是不想見她,因為沒有必要?!?/br>鐘云從吭哧了半天,還是沒憋?。骸盀槭裁??說不定,她有什么要事……”“她能有什么要事?”他一句話沒問完就被宗正則打了回去,“不就是為了她兒子那點破事來的嗎?”她兒子?她兒子不就是任杰?鐘云從更關心了:“任杰怎么了?”“他好好的啊?!弊谡齽t冷笑起來,“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br>“呃……”鐘云從一時半會兒不知道怎么接口。“自己小人當慣了,就習慣以小人之心度他人之腹,以為所有人都跟她一樣?!弊谡齽t的聲音很冷,“覺得我因為任琰的關系打壓她,打壓她兒子,她也不睜大眼睛看看,在這治管局里,誰不是這么熬過來的,難道全局上下,就他一個新人在跑腿嗎?”鐘云從聽著聽著,突然就有點心虛了,說起來,自己這個新人……好像跟其他新人還真是不太一樣。難怪何女士這么看不慣他。既然想到了這一層,他不免就發散了思維——那局里的其他人呢?也是這么看我的?宗正則的眼光何等的毒辣,只瞄了一眼就猜出了他的心事,他搖搖頭:“別瞎想了,你跟其他人不一樣?!?/br>鐘云從一愣:“哪里……不一樣?”“你知道精神系異能者有多難得嗎?”宗正則聳聳肩,“今年這一屆,就出了你一個?!?/br>鐘云從頓時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是、是嗎?”“嗯。所以每個精神系異能者都是重點栽培的對象,放在你身上,也不算是什么特別待遇?!?/br>鐘云從稍稍安心了。“以后,”宗正則驀地又回頭,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會有更重大的責任等著你?!?/br>他這一眼把鐘云從那顆堪堪歸位的心又給震到嗓子眼兒。“局長……”他艱難地咽了口唾沫,“話不要只說一半好吧?”很缺德的好嗎???宗正則施施然地轉頭:“急什么呢?你也還沒等能夠承擔那責任的時候……先把眼前的事兒解決了吧?!?/br>鐘云從從對方那似笑非笑的表情里看出了關鍵信息——就不說怎么著?誰讓你在背后罵我來著?急死你!一把年紀的人了,怎么還這么記仇???!鐘云從覺得,幼稚這種品德,可能是治管局代代相傳的。“我聽說,那五個人是糾察隊的?”吐槽完畢,鐘云從換了一副嚴肅的面孔,開始談公事,“問出什么了嗎?”宗正則神情嚴峻:“沒有。嘴硬得很,堅持說他們是為了對付‘暗影’,軟的硬的都來了一遍,還是不肯改口?!?/br>鐘云從眸光一沉,乍一聽,對方的說辭也蠻有道理,可仔細一想,就站不住腳了。要是真如他們所言的那般事出有因,為什么后邊還要跟治管局動手?甚至不惜滅了一口。這個梁子結下了,治管局肯定不會輕輕放過。“所以,你是希望……”“嗯?!弊谡齽t頜首,“問是問不出來了,只能靠你直接搜他們的記憶了?!?/br>鐘云從揉了揉鼻頭,心說自己還是挺好用的,難怪局長這么喜歡使喚自己。這么一想,心底不禁升起了一點小得意。當然,沒讓領導看出來,不然又得挨頓削。>>>何慧瓊咳了許久,氣管都在隱隱作痛,最后還是沒捱住,半路轉去了一趟醫院。原本只想開點藥了事,結果醫生覺得她病情不容輕視,說吃藥不夠,最好留下來住院。何慧瓊皺著眉拒絕了,她覺著醫生多事,要是張既白那樣的,估計就懶得廢話了,可惜她遇到的比較有醫德,好說歹說,把何慧瓊嘚啵煩了,最后各退了半步,松口打針。注射完畢,她摸了一把發酸的手臂,拿起外套,提著一袋子的藥,形單影只地離開了醫院。路上依舊咳嗽不停,這讓何慧瓊懷疑起剛才那一針是不是白挨了。但無論如何,她也不愿再轉回去了,比起詰問,她更想回去睡一覺。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后半夜了,她昏昏沉沉,找了好一會兒才從兜里摸出鑰匙,剛插進鎖眼,門后卻傳來了動靜。何慧瓊心里一動,肯定是任杰回來了。那次母子爭吵過后,她真的把任杰趕了出去,之后任杰又回了兩次,顯然是抱著求和的來意,但她余怒未消,還是冷著臉把人罵走了。現在想起來,有點后悔。算了,今晚他只要好好道個歉,就不跟孩子計較了。何慧瓊緊繃的臉色緩和了些許,身上也有了些力氣,她利落地打開門:“小杰……”她話音未落,腳下的步伐卻是僵在了原地。“慧瓊,你終于回來了,我們等了你很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