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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嗓子眼不自覺地發緊,下意識地瞟了一眼兩鬢斑白的任副局長,要是對方被激怒的話,他們真的應該提前做好準備了……而任副局長的反應卻出乎他的意料,他并未出現預料之中的勃然大怒或是遲疑不決,他反而露出了一抹笑容。身邊的路遠乍然變色,面白如紙,額頭上也滲出了一層薄汗,鐘云從猛然醒悟過來——對方先下手為強了。目前為止,除了跟路遠合作,他似乎沒有別的選擇了,可在以某種形式接觸到任副局長之前,他好像也幫不上什么忙。目前為止,他的異能其實還很被動。好在,還有馮小山。趁著路遠正同任琰角力,自顧不暇的時候,他扯了一下馮小山的袖子,示意后者把任杰從路遠手中搶過來。馮小山想來是被先前過于壓抑的氣氛鎮住了,一直怔怔地發著呆,乍然聽見鐘云從的聲音,才如夢初醒,“哦”了一聲,飛身救人。路遠壓力頗大,因為他能明確地感知到,任琰正在試圖化解他的防護罩。盡管他早就知道任琰不是那種會為了別人舍去自身性命的人,即使對方是他疼愛的兒子,但還是沒想到他會這么決絕,直接放棄了談判。雙方的實力還是相去甚遠,兩股力量一碰撞,他就已經有了敗跡,不過這原也在他的預料之中,任琰再怎么強悍,打敗他還是需要時間的——而這點時間足夠殺人了。可就在他準備扣下扳機的時候,任杰竟然被馮小山以超塵逐電的速度硬生生地給奪走了。失了人質的路遠睚眥欲裂,索性調轉了槍口,對準了鐘云從。恰恰就在此時,路遠的時間隔離墻徹底被攻破,子彈也跟著破空而來。穿過身后的窗,子彈精準地嵌進他的手腕,腕骨粉碎,瞬間血流如注,左輪手槍應聲而落,出膛的子彈在地面爆開,炸出一個小型坑洞,將瓷磚擊的粉碎。一瞬之間,局勢徹底轉變,路遠只覺自己一敗涂地。大概唯一能讓他感到一點安慰的是,鐘云從也被打中了。當時他們都站在窗前,反而馮小山挾著任杰躲閃,倒是誤打誤撞地避過了狙擊范圍。任琰的心情也并不輕松,在他看來,他們狗咬狗,兒子只是從路遠的手里轉移到了黑袍人手中,并未脫離危險。這讓他分外惱怒,他早早布置好埋伏,用緩兵之計拖住了路遠,終于找到了一個最合適的時機,沒想到,還是出了差錯。“跑……帶上人和東西……快跑!”就在任琰準備向唯一幸免于難的馮小山發難的時候,有個虛弱的聲音響了起來,緊接著,馮小山就真的跑了。在他將自己的速度發揮到極致的時候,他居然真的在眨眼之間跑出了任琰所設下的時間牢籠之外。任杰也被帶走了。震怒不已的任琰狠狠地踹了一腳趴在血泊中的人,他傷的不輕,暗紅色的血淌了一地,觸目驚心。饒是如此,任琰仍是不解心頭恨,他拽著對方的發根,他被迫仰起臉,罩著的面具跟著掉了,露出了一張蒼白清秀的臉。在觸到他面容的那一刻,任琰的目光乍然閃爍了一下:“你……”“果然是治管局的副局長……”他居然還扯著嘴角笑了起來,“路遠選的這個地方,地理位置也算絕佳,這扇窗視野開闊,附近沒有什么建筑,結果卻忽略了你們治管局什么樣的人才都有,不能以常理度之……姜還是老的辣啊?!?/br>他應該是被打中了肺部,語聲還夾雜著斷斷續續的咳嗽。任琰眼中的訝色被收了起來,取而代之的是陰冷的殺意:“省點力氣吧,這就送你上路了?!?/br>他正要讓鐘云從心臟停止跳動的時候,卻驚恐地發現,自己竟然無法使用異能了。不僅如此,連手腳都不聽使喚,他想甩開對方的手都做不到。“哈哈哈!”路遠的小生肆無忌憚地響了起來,任琰的視線停在了虛弱地靠在墻上的人,他還能勉強站著,但狀況顯然也不太好,全身發抖,面色煞白,鮮血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現在才反應過來啊,”路遠捂著不停流血的手腕,毫不留情地嘲笑道,“可惜晚了?!?/br>任琰面如寒冰,自己的確太大意了,被對方找到了空子,精神力悄無聲息地侵入了他的身體,而且正在對他進行壓制。不過他很快就讓自己鎮定了下來,他的精神力雖然不算強悍,但在治管局這么多年,也做過這方面的訓練,對抗精神力攻擊也有些經驗,不至于束手就擒,甚至對上傷重的鐘云從,還有反擊的能力。鐘云從那點優勢很快就搖搖欲墜了,意識到自己不占上風之后,他突然又笑了:“你沒發現……這病房里……少了一樣東西嗎……”“要我告訴你……”路遠推波助瀾,“我母親常年住在這個病房,她喜歡聽戲曲,為了給她解悶,這里原來擺著一臺錄音機?!?/br>任琰悚然一驚。正全力對抗著他的精神攻擊,乍然聽到這話,心頭不由一跳,他下意識地掃了一眼床頭柜,那里空空如也。他記得不是很清楚了,似乎走進來的時候,那里是放著一臺老式錄音機。他真的……拿來錄音了么?無論是真的是假,足以讓任琰的心神劇震,這讓他露出了破綻,鐘云從也沒有錯過時機,一鼓作氣,徹底地壓制了他。任副局長的弱點并非精神力不足,而是太愛面子了。他心想。路遠看著表情呆滯,眼神空洞的任琰的時候,忽然感到后背一涼。鐘云從攀著墻面,艱難地站了起來,他傷的真的不輕,一動,血就止不住地流。先前與異種的那場大戰他就傷過一次了,現在雪上加霜,他簡直覺得自己的身體安了個水龍頭,身體里的血液跟不要錢似的,爭先恐后地往外流。視野里的景象漸漸出現了重影。他甩了甩頭,而后轉向路遠,卻意外地發覺后者正費勁地彎下腰,用未受傷的左手撿起了掉在地上的手槍。見他那架勢,鐘云從心累地嘆了口氣:“你又想干嘛?”路遠顯然覺得這個問題很好笑:“何必明知故問?!?/br>他要殺任琰。鐘云從沒力氣跟他廢話了,直接用行動來表明自己的意思——被他控制著的任琰手中的槍口也對準了路遠,二人舉槍而立。路遠面色陰沉:“你為什么要護著他?他不該死嗎?”“我覺得你也挺該死的……可我還不是護著你了?”“你……”路遠一時無言,須臾,卻是笑了起來,“那就換個方式好了?!?/br>鐘云從總覺得他的笑容里透著幾分詭譎,他疲憊地往墻上一靠:“有話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