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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云從喝水的時候,迷迷糊糊地瞟了一眼她的手臂,她已經把袖子放下了,他看不清傷口,但發現她的袖子上沾染了些許血漬。小桃察覺到了他的注視,莞爾一笑:“你忘了嗎?我的自愈能力可是很強的,這種程度的傷口對我來說不算什么?!?/br>可她的臉色分明蒼白得緊。鐘云從的嘴唇囁嚅了一下,想說些什么,最終卻沒能抵過身體的本能,陷入了昏昏沉沉的睡眠之中。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想來不會太久,因為他的后背剛結起一層厚痂,而左腿上的槍傷顯然也被處理過,陷進rou里的子彈被挑了出來,看起來血糊糊的,可實際上也開始結痂了。“小桃你……”他掙扎著動了一下,不曾想,卻驚動了小桃:“醒了嗎?感覺怎么樣?”他費力地扭頭望過去,發現她正跪坐在姜豈言身旁,手里的匕首正陷在他的心臟里。他一眼就看出來了,她正準備治療姜豈言的傷。“你……你不要命了嗎?!”他的語氣難得的嚴厲起來,她的臉色比先前還要差,整個人單薄像一張紙,他真的很擔心她會支撐不住。小桃赧然一笑:“反正都……就順便嘛。他快不行了,你也不忍心就這樣看著他死吧……?”鐘云從閉了閉眼,沒作聲。之后他沒再干涉女孩的行為,直至聽到她撲通一聲栽倒的動靜,才心頭一跳,顫顫巍巍地扶著石壁站了起來,拖著傷腿吃力地將人弄了起來。讓小桃靠著石壁坐好之后,他細細觀察了一番她的情況,臉上一點血色也無,出了不少冷汗,手腳冰涼,顯然是失血過多的癥狀。但她手臂上的傷口確實正在愈合。他長嘆一聲,把姜豈言身上的外套蓋在了她身上。隨后,他才回過頭瞥了一眼姜豈言,后者胸口起伏不停,呼吸聲也很重,但比起之前出氣多進氣少的狀態要好得多。他是親身體驗過小桃異能神奇之處的個例,對于她鮮血的效用深信不疑,所以說,這位糾察隊長的命,應該是保住了的。不過那家伙傷的比他還重,時間又比較長,估計恢復的那么快。說起來,他能茍延殘喘這么久,也真是不容易啊。那兩人暫時都處于不省人事的狀態,天生勞碌命的鐘云從沒法安心地縮在石洞里養傷,雖然之前是解決掉了四個黑衣人,可誰知道這附近還會不會有“暗影”的人?他抄起手槍,艱難地摸出了洞口,特意找了塊能遮擋身形的巖石,躲在后頭,平緩呼吸,全神戒備著四周。大腿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后背的創面卻略略發癢,鐘云從雖然覺得不太好受,但也從心底里感到高興,那意味著,他背上的傷口已經進入恢復期了。小桃這個異能還真是神乎其神啊……他正想著,卻倏地渾身一凜——莫非,“暗影”不是沖著他來的,而是……小桃?這么一來,一些被忽略的細節也開始浮現在他的腦子里,譬如,追車的時候,對方并不以他這個駕駛員為第一攻擊目標,反而伸手去抓小桃;再比如,他先前只身守在洞口的時候,對方只想置他于死地,卻是一心要往山洞里鉆……他們要找的,肯定不會是糾察隊長姜豈言吧?這個與他萍水相逢的女孩子,竟然與“暗影”有牽扯?鐘云從冷汗直流,不過他倒不是擔心小桃會是壞人,如果真是那樣,她根本沒必要舍命救人。他是在憂慮,“暗影”不會輕易放過她。他深吸一口氣,仰頭望著無星無月的天幕,只覺得這一夜無比漫長。鬼使神差一般,他驀地想起了蘇閑,盡管他知道自己不該想,但還是想了——他在做什么呢?就在此時,他敏銳地聽到了枝葉發出的簌簌響聲,他警惕地望過去,發覺不遠處的樹梢正在輕微地晃動,似是一陣風剛吹過。他猶自驚疑不定,手上的動作卻是未敢延遲半分,霍然起身,反射性地抬起槍。未曾想,一轉眼,一個黑影鬼魅般地從樹干后閃了出來,與他相對而立,手里幾乎是同步地舉起了槍。他們舉槍相向,他的食指扣在扳機上,掌心滲出熱汗,滑膩膩地糊在槍支上,心跳雷動。對峙片刻,對方未發一言,鐘云從無法再忍受這種令人窒息的局面,做了一個深呼吸,故作鎮定地開口:“什么人?”那一刻,他的雙目雙耳全力以赴地捕捉著對方的一舉一動,不知是否錯覺,他感覺到對方收斂得很好的氣息瞬間紊亂起來。然后,他聽到了他壓低的嗓音。“你的反應,倒是比我想象的要快一點?!?/br>他的心率愈發的狂躁起來。>>>蘇閑有所懷疑,但一直不太確定。那般堅定而強硬的姿態,對面站著的,真的是他認識的那個人嗎?直到對方的沉不住氣打破了這場對峙,他聽到他虛張聲勢的質問。“什么人?”熟悉的聲音。蘇閑呼吸一滯,緊繃的神經一剎那便松懈了下來,在夜色的掩護下,他無聲地笑了起來,甚至還有心情調侃對方一句。“你的反應,倒是不慢?!?/br>對方僵硬地立在原地,仿佛變成了泥塑木雕。他率先收起了自己的槍,走了過去,握住了對方的槍口,輕笑道:“喲,還舉著槍呢?想趁機報復?”對方的呼吸倏地厚重起來。“畢竟早上我揍了你一頓,你要是記恨我,也是人之常情?!?/br>“想報仇的話,就抓緊時間?!碧K閑湊到他耳畔,肆無忌憚地教唆著,甚至調轉了他手里的槍口,讓它抵在自己的胸口,“這樣用槍指著我的機會,可不是每天都會有的?!?/br>他壓低的聲線充斥著某種引誘的味道,幾乎超出了惡作劇的范疇。鐘云從做了一個深呼吸,試圖把失控的心率壓回正常水平線,隨后他抽回手槍,背過身去:“你的玩笑,一點都不好笑?!?/br>蘇閑低聲地笑了起來。“無論如何,恭喜你大難不死?!?/br>鐘云從身上為數不多的力氣幾乎在那一刻被卸的一干二凈,他身形晃了一下,差點倒下,好在蘇閑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你受傷了?”他蒼白著一張臉,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笑了起來:“你要是再離我這么近,方才的玩笑,我就要當真了?!?/br>蘇閑心念一動,脫口而出:“那就動手?!?/br>鐘云從大笑起來,笑的上氣不接下氣:“喂,你大半夜的跑到這種荒山野嶺,不會是來執行公務的吧?”蘇閑一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這一天一夜過去,眼前的人似乎哪里變得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