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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搖頭:“異能者的數量并不是重點,它真正可怕的地方在于——它不單純是個異能者的團體,異能者只是核心與中流砥柱,按照那兩個女人交代的結果,‘暗影’也在暗地里將普通市民洗腦發展為其成員,譬如那個高若雪,她就不是異能者,只是個普通主婦。而這些潛伏在普通人里的成員才是最不可控的部分……像個不定時炸彈,誰知道什么時候就會引爆?!?/br>“他們的訴求是什么?”“讓治管局開放邊界?!?/br>蘇閑的話如平地驚雷,鐘云從為之一振,回過神之后才試探地問道:“開放邊界……是你說過那個有十五道防守的……”蘇閑不答反問:“你知道,那十五道防守里,最讓人忌憚的什么嗎?”鐘云從搖頭。“就是治管局的異能者們?!碧K閑語出驚人,“你可能以為我們部門只負責管制‘孤島’里的異能者以及西城的異種,但我們真正的職責其實是漫長的邊界線的守衛者?!?/br>“普通人的話,那十四道防守已綽綽有余,剩下那最后一道,防的是‘孤島’里神通廣大的異能者?!?/br>“我們至少有百分之七十的人手長期駐扎在邊界的崗哨里,用特殊的方式組成了一張看不見的網?!碧K閑的聲音淡淡的,“我們不能讓任何人踏出‘孤島’,一旦有人涉足外面的世界,并且讓中央政府得知,整個‘孤島’都將微弱累卵……即使隔著千里,外面的人要收拾我們,也易如反掌。你明白我的意思吧?”鐘云從后背的冷汗早已浸透衣物。“所以,這就是盈盈他們……痛恨你們的理由?”他想起盈盈口中的“叛徒”,原來是這個意思。“我知道有些人一直在罵我們為虎作倀,說我們是叛徒?!碧K閑疲憊地闔上雙目:“一旦撤掉治管局的人,那些神通廣大的異能者能夠輕而易舉離開‘孤島’,可剩下的市民怎么辦?我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整座城市毀于一旦。就算這里是人間地獄,但也是故鄉,我不忍心讓它被毀滅。況且,‘失樂園’的傳染性實在太強了,已經有人深受其害了,沒有必要讓它荼毒更多人?!?/br>鐘云從心如刀割:“這就是你們……畫地為牢的緣由嗎?”蘇閑自嘲一笑:“我們并沒有別的選擇,不是嗎?”鐘云從張了張嘴,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在這些苦難深重的人們面前,任何一句安慰都是高高在上,蒼白無力的。“我干嘛跟你說這些?”想來是看出了他低落的情緒,蘇閑主動開口,“算了,還是睡覺吧?!?/br>鐘云從嘆了口氣,如他所愿,沒再繼續這個沉重的話題,于是另起爐灶:“對了,那個……異能者的等級是個什么說法?”今天的蘇閑格外好說話:“其實也就是這么一說,劃分標準也很簡單粗暴——就是異能的高低強弱。一般分為ABCD四級,依次從強到弱?!?/br>“那你呢?”鐘云從脫口而出,“你是哪個等級的?”蘇閑瞅了他一眼,笑了一下:“你猜啊?!?/br>鐘云從郁悶極了。“嘖嘖,不用太灰心?!睆堘t生去而復返,加入了這場談話,“關于‘鏡’的能力等級,在‘孤島’里一直是個謎?!?/br>鐘云從驚訝地看過去:“……聽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br>“對了,他剛還少說了一個等級?!睆埣劝坠雌鹱旖?,“還有凌駕于那四個等級之上的級別——S級?!?/br>蘇閑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鐘云從的脖子仿佛是生了銹的齒輪,戰戰兢兢地轉過去,小心翼翼地打量著這個人,那目光里,既有驚嘆,也有忌憚,還有莫名的興奮。蘇閑扶額:“別聽他胡說八道了,沒那么懸乎。對了醫生有沒有吃的?三天沒吃東西我的胃都要萎縮了?!?/br>張醫生立刻變了一副臉,甩手離去:“沒有!”“小氣鬼?!彼饺铝艘宦?,翻了個身,“沒得吃那就只好睡了?!?/br>有了一層阻隔,鐘云從肆無忌憚地把那人的后腦勺看了個夠,直到聽見他平緩均勻的呼吸聲,他輕輕地說了一聲:“晚安?!?/br>而后,他熄了燈,也躺了下來,任憑睡意潮水般淹沒自己。過了許久,在他半夢半醒的時刻,對面傳來了一個低低的聲音,險些以為是幻聽。“晚安?!?/br>—本卷完—第二卷:無星之夜第37章墓地鐘聲她穿行于黑暗之中。耳朵轟鳴的很厲害,以至于她幾乎聽不清身后的槍鳴聲及狗叫聲,一顆子彈險險地擦過她的耳廓,她后知后覺地感到了灼熱的疼痛,但這點疼痛,和全身上下的累累傷痕比起來,幾乎不算什么了。她方才成功地翻越了一堵帶電的鐵絲網,全身上下有大面積的皮膚被電流灼傷,不僅如此,她的兩個膝蓋關節也遭到了嚴重的損傷,如同松了螺絲釘的零件,隨時都有罷工的危險。她每跑一步,膝蓋處都會傳來徹骨的疼痛,兩塊髕骨像是被活生生地剜掉了一般。可即使如此,她還是要繼續跑。她是一枚“誘餌”。她的出逃純屬掩人耳目,是為了掩護其他人,事實上,她已經做好了死亡的準備,盡管在逃跑前,她向同伴們保證絕對會活著與他們會合——只有她自己清楚,那只是個善意的謊言。電網、追兵、狼狗,以及子彈,這些跗骨之蛆緊緊地貼著她,在這個九死一生的逃亡之中,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把這個過程延長一些,好為同伴們爭取更多的逃命時間。這片樹林被枯枝敗葉的腐朽氣息所籠罩,目之所及,唯有黑暗,她的臉上、身上無數次被橫七豎八的的枝椏劃傷,她疲于奔命的步伐,總是讓地面的枯枝們不堪負重地發出斷裂聲。而她身后的不遠處,腳步聲七零八落,有人的,也有狗的,她偶爾能感覺到自己被手電筒的光照掃過,卻不敢回頭去看。她不確定到底出動了多少人馬追捕她,唯一能確定的是,在這個險惡的環境里,對方的前行同自己一樣困難。這個地方來對了。她欣慰地想著,她的精神十分振奮,但她的身體卻樂觀不起來——呼吸簡直變成了一種折磨,冷風灌進肺里,刀割一般凌虐著她脆弱的呼吸系統,她的呼吸沉重的不像話,連帶著腳步也滯緩起來。我快不行了。她有些絕望地想著,她分不清自己究竟跑了多長時間,也許只有一刻鐘,卻漫長的仿佛一個世紀。追兵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不是因為對方加快了,而是她變慢了。她真的很不走運,一枚流彈不聲不響地貫穿了她的右腿,她整個人幾乎撲倒在地上,還好她扶住了一棵樹,仍然一瘸一拐地往前,劇痛和流血令她的境況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