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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竹宴小生文案:他們是茍且偷生的萬千螻蟻,終其一生,不見天日。他們麻痹,他們清醒;他們懦弱,他們堅韌;他們膽怯,他們無畏。他們爭先恐后,前仆后繼,踏過荊棘,攀過深淵,撞得頭破血流,粉身碎骨,只為抓住一抹星骸的殘光。這些人,我們稱之為,獵星者。——當信仰缺失、當惡意充斥、當人倫踏碎,人們總是會呼喚,那個超級英雄的誕生。內容標簽:幻想空間異能搜索關鍵字:主角:鐘云從,蘇閑┃配角:張既白,姜豈言┃其它:第一卷:孤島迷霧第1章初見所有的起因都是一個來歷不明的電話。那個隱藏了號碼和音色的來電者告訴他——“想找到你父親的話,就去孤島吧?!?/br>神秘者只說了這么一句就掛斷了電話,之后任他怎么回撥,都無濟于事。那瓶半小時前郵寄到鐘家的藥水,外形和任何一瓶咳嗽藥水都毫無差別,白色的瓶蓋,棕黑色的瓶身,上頭貼著藍白相間的標簽紙,平淡無奇。但鐘云從不會認為這真的只是一瓶咳嗽藥水。要喝嗎?有毒嗎?最關鍵的是,有用嗎?鐘云從凝視著藥瓶里微微晃動的液體,喉嚨有些發緊,他在很認真地思考這幾個問題,尤其是最后一個,倒不是真的關心藥效,而是在意是否真如來電者所言,喝下之后,便能夠找到爸爸。聽起來可信度很低,這通電話更像一個惡作劇,但在爸爸失蹤三個月,且警方也束手無策的情況下,六神無主的鐘云從選擇相信。病急亂投醫?或許吧,他不想放過任何一點希望。擰開瓶蓋的時候手指有些發顫,鐘云從深吸了一口氣才不至于讓藥水灑出來,瓶口碰到嘴唇的時候,他忽然想起來電者提到的地方——“孤島”。那是什么地方?海島么?對方是在暗示我要出海?他念叨著這個過于籠統的地名,大腦變成了一團亂麻,千百個念頭在一瞬之間回轉,他驀地又放下了藥瓶。“不行,還是報警吧!”他熱血上頭的腦子冷靜了些許,敞口的藥瓶滾在地上,藥水汩汩流的到處都是。他拿起手機正要撥號的時候,忽然感到后頸一涼。“不想去了?”有人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背后,嗓音低沉沙啞,“這可由不得你?!?/br>鐘云從毛骨悚然:“你到底……”他話音未落,他的頸側就泛起一陣細微的刺痛,仿佛是被蚊子叮了一口,意識便如同流砂一般瘋狂傾漏著。在他逐漸陷入昏迷之時,他的右眼毫無征兆地開始發熱,鐘云從知道,“白日夢”又要出現了。他仰起頭,左邊視野里是繁復華麗的燈具在熠熠生輝,而右邊的視野,卻是截然不同的景象。那是一方陰霾厚重的天空,墨色烏云交疊,正在孕育一場暴風雪。視角再往下一點,入眼的是一座灰色高塔,塔尖似劍,瘦削挺拔,直指云霄,仿佛要刺破蒼穹,攪亂浩瀚星群。他熟悉臥房的吊燈,而這座灰塔卻也并不陌生——因為他的右眼不止一次見過這座塔。這種說法聽起來有些奇怪,但事實如此,他的左眼一直很正常,而他的右眼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出現過這種幻象——鐘云從認為那是幻象,因為他試著在網上搜過那座塔,但一無所獲。既然資訊最豐富密集的互聯網里都尋不到蹤跡,那肯定就不存在。他小時候還只是偶爾突現,隨著年紀增長,幻象產生的頻率也越來越高,尤其是這兩年。鐘云從有段時間困擾非常,也告知了父母,但多方求醫未果,加上時間長了發現這個怪病除了右眼生異象之外,并無大礙,也就看開了。他管這個怪病叫做“白日夢”。直至三個月前,父親離奇失蹤,鐘云從心急如焚的同時,右眼發作的次數也跟著直線上升,幻象里最常出現的,便是高聳入云的灰塔。而在昏迷的前一刻,塔尖模糊成視覺殘像,鬼使神差一般,他的嘴唇最后噏動兩下,吐出幾不可聞的“孤島”二字。再睜開眼,目之所及是鋪滿絮狀烏云的鉛灰色天幕,一直延伸至遙遠的天際,羽毛般的雪片洋洋灑灑落下,天地間漫起一層白色薄霧。他的腦袋像是被一把生銹的刀來回切割著,鈍痛自大腦皮層緩緩入侵,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整顆頭仿佛要裂開。被這種混沌的疼痛折磨著,鐘云從一度失去了思考能力,直到低溫席卷身體,渾渾噩噩的意識終于逐漸清醒。失蹤……來電……不速之客……前情斷斷續續地復蘇,他手撐著地費勁地站了起來,環顧四周,一邊梳理自己的記憶,一邊打量著環境。他處在一處開闊平坦的地方,看起來像個廣場什么的,左手邊的建筑有些年頭了,是那種三十年前流行的風格。此處地勢頗高,當他站起來的時候,遠遠近近的建筑群一覽無余。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這座城市和左手邊的建筑一樣,都透出一種破敗而蒼涼的氣息,似乎一陣風吹過,它就會以摧枯拉朽之勢分崩離析。這是哪里?我為什么會在這里?鐘云從輕捶后腦勺,既是為了緩解頭痛,也是為了促進思考。對了,昏迷之前他被人下了黑手,所以……那孫子人呢?是他把他弄到這里的?鐘云從有些無助地呆立著,一直到腳踝處傳來刺骨的冰冷,他才意識到自己正深陷積雪之中,而他身上的衣物,顯然不足以應付這個冰天雪地。等他完全明白狀況卻為時已晚,他的身體被凜冽的寒意包裹,鐘云從從未經歷過這樣的極寒,他的家鄉以四季如春而聞名。鐘云從把雙手揣進兜里,側過身望了望左邊的建筑,那里一絲光亮也無,這讓他躊躇了片刻,不過很快,寒冷逼著他做出了決定,他在雪地里跋涉起來,艱緩地往那個黑黢黢的建筑走去。借著雪地的反光,他看清楚了這幢樓的外觀——約有三層樓高,原本可能是個正兒八經的辦公樓,不過很顯然已經被廢棄了,不然那斑駁的外墻上不會爬了那么多藤蔓都沒人管,雖然它們都已經枯萎了。難怪連盞燈都沒有。鐘云從這樣嘀咕著,鞋底踩在積雪上發出簌簌聲響,這一帶實在太過安靜了,他下意識地緊了緊外套,加大步伐往矮樓去。當他站上臺階身處屋檐之下,他緊繃的神經終于稍稍放松了一些,落在他頭發、額頭上的細雪開始融化,沁涼的水珠順著他脖頸的曲線滑到了領口里,鐘云從的身體因此輕顫了一下。他的后背抵在墻壁上,也懶得去管自己的大衣是否會被弄臟,放空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