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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她知道現在不是感性的時候,努力鎮定下來,腦子里飛快地回想思考著,上個月京城或是西北邊境發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以至于讓馮異有了或許回京這樣的推測。 可是,一無所獲。 “母親,父親怎么會突然間說要回京的?”馮淑嘉想不明白,干脆直接問白氏。 白氏想到那封書信上的內容,一臉溫柔地笑道:“你們父親說,圣上最近降諭褒獎了他和西北的將士們,他便想要趁機上書請求回京一趟,看看能不能趕在五月底或是六月初之前抵京?!?/br> 五月底六月初,是白氏肚子里的孩子出生的日子,馮異想趕在此前回來,自然是不想再像前兩次一樣,錯過孩子出生的重要時刻,留白氏一個人孤單無助地分娩。 這馮淑嘉明白,可是隆慶帝為什么會在此時降諭褒獎西北將士? 前世可沒有聽說過這樣的事情! 該不會是汾陽王別有所圖,私下里鼓動的吧?還是說,西北又將起戰事,隆慶帝少不得倚重馮異? 馮淑嘉心里亂糟糟的,一時也理不出個頭緒來。 怕白氏看出來了為她擔心,馮淑嘉只得強壓下滿腹憂思,歡喜地和白氏說起馮異回京的事情來。 馮援聽不懂,卻也乖巧地伏在馮淑嘉膝頭,安靜地湊趣。 午后的陽光透過窗隙投射進來,給低聲說笑的母子三人都蒙上一層溫暖的光暈,溫馨極了。 傍晚時分,嚴嬤嬤回來了,得知馮淑嘉一直留在頤和堂,便直接尋了過來。 馮淑嘉得到消息迎出去時,嚴嬤嬤已經到了院門口。 “嬤嬤怎么回來了?”馮淑嘉驚詫,又一臉憂色地低聲問道,“公主還好吧?” 嚴嬤嬤點點頭,簡潔回道:“那幅要回來了?!?/br> 那就是沒事了。 對于壽陽公主來說,只要林駙馬的遺作回到了她的手里的,那就是沒事了。 馮淑嘉舒了口氣,一面伴著嚴嬤嬤往正屋行去,一面低聲問道:“嬤嬤沒有留在公主府陪伴公主,卻急急忙忙地回來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嚴嬤嬤看了馮淑嘉一眼,低聲回道:“公主不在府里,從汾陽王府一出來,就進了宮……” 哦,原來是找隆慶帝哭訴委屈去了,那嚴嬤嬤自然是不方便隨同前往了。 馮淑嘉心里有了底兒,面上便輕松起來,一路引著嚴嬤嬤和白氏見了禮,又相伴回到了得宜居。 “瑞珠,你出去候著?!币贿M屋,嚴嬤嬤就遣走了瑞珠。 馮淑嘉見狀,遞給采露一個眼色。 采露會意,隨同瑞珠一起退了出去,放下竹簾,在外頭守著。 第二百一十七章 寵女成狂 見人都出去了,嚴嬤嬤長吐一口氣,整個人都松懈下來,懶懶地靠在椅背上,神色疲憊,再沒了平時的嚴肅端正。 馮淑嘉想,嚴嬤嬤這是真的從心底接受她這個徒兒了,所以才會在她面前如此放松吧。 “嬤嬤,喝口茶,緩緩勁兒?!瘪T淑嘉斟了一杯茶,雙手奉上。 嚴嬤嬤也沒有推辭,接過來,輕啜兩口,只覺得清香的茶水瞬間沖散了內心的郁氣,整個人漸漸地又活了過來。 坐直身子,放下茶盞,嚴嬤嬤對馮淑嘉點頭贊許道:“你今日做得很好?!?/br> 懂得藏拙,懂得置身事外,保全自己,沒有因為賞荷會上壽陽公主的特意“招待”,就感情用事地摻和進是非爭端之中。 馮淑嘉一笑,實話實說:“那是因為我沒有機會做不好?!?/br> 嚴嬤嬤一怔,旋即笑了起來。 可不是沒有機會做不好嗎,貞慧郡主一上來就冷不丁地刺過來一刀,壽陽公主當即憤然離席,滿座嘩然,追的追,躲的躲的,她和馮淑嘉設想的應對貞慧郡主慣用的各種陰招的法子,根本就沒來得及一一施展! “可是,你要記住,這一回你沒有機會出錯,不代表下一次別人就會放過你?!眹缷邒叨苏松裆?,肅然道,“連當朝第一公主的面子也不給,就連汾陽王也縱容她胡鬧,這個貞慧郡主,往后你見了她可得繞道兒走!” 那她可做不到。 馮淑嘉心里微微嘆息,汾陽王離她太遠,既然現在貞慧郡主主動送上門來,她正求之不得呢,又如何會避如蛇蝎。 “我會記下嬤嬤的忠告的?!瘪T淑嘉認真應下,轉而低聲問道,“怎么,為了那幅畫兒,公主還和汾陽王起紛爭了?” 嚴嬤嬤警示地看了馮淑嘉一眼。 馮淑嘉知道嚴嬤嬤是在責備她打聽不該打聽的事情,但還是硬著頭皮解釋道:“嬤嬤不是讓我避著點貞慧郡主嗎?既然此人如此可怕,那不弄清楚她背后的依仗,我怎么能安心呢?” 弄清楚貞慧郡主在汾陽王心里到底有多重要,她才好對癥下藥??! 嚴嬤嬤想了想,接受了馮淑嘉的說辭,點點頭,低聲應道:“也不是起紛爭,汾陽王只是問了公主一句話——‘君子一言九鼎,皇家又是否能出爾反爾?’” 馮淑嘉一驚,汾陽王這話問得真是狠,壽陽公主若是一意堅持的話,只怕就要為隆慶帝招來出爾反爾、欺侮重臣的惡名了。 “汾陽王還真是護著這個女兒……”馮淑嘉嘆息。 在這種情況下,汾陽王不是應該從中調停、徐徐勸解才對嗎?這樣火上澆油,到底是愛女成狂,還是別有意圖? 嚴嬤嬤點點頭,嘆息道:“誰說不是呢?當時我們都驚呆了……貞慧郡主倒是神色坦然,洋洋得意,顯然是對于這等情形早已習以為常,也怨不得她敢追上來繼續和公主作對……” 馮淑嘉也忍不住感慨唏噓,低聲問道:“那最后,那幅畫兒怎么又回到了公主手上呢?” 嚴嬤嬤神情哀傷,低嘆一聲,道:“因為公主說,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她不是以皇室公主的身份,而是林樨未亡人的身份,來討回亡夫的遺作的……” 馮淑嘉當時雖然未在場,但是也能從嚴嬤嬤的話里想見壽陽公主當時的哀痛欲絕,不禁長嘆一聲:“‘自古癡情空余恨’吶……那這樣說來,汾陽王也不算是寵女寵到泯滅常情!” 這可不是什么好話。 更何況馮淑嘉說這話的時候還怨氣難掩,憤然不平。 嚴嬤嬤看了馮淑嘉一眼。 她當然不會以為馮淑嘉是在為壽陽公主鳴不平,也不會認為這怨氣僅僅來自于貞慧郡主在賞荷會上的譏諷輕蔑——馮淑嘉并不是那等小心眼又只會一味生氣的人。 所以,武安侯府和汾陽王府這原本應該十分親密的兩家人,有什么不為人知的舊怨嗎? 那廂馮淑嘉已經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心中一驚,忙收斂起壓抑不住的怒氣,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