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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的人,看他用手指扣了一下酒杯的邊緣,整個人似乎都有些發怔。謝若明這些話好些年沒能找到人說,現在見到陸進朗,便止不住往下說道:“那時候拍電影,他就是特別認真一個人,也喜歡演戲,如果還活著的話,大概不只這么一點成就?!?/br>還能有多大的成就?如果文家寧沒死,就是他的戲,未必沒有機會再拿一個金像獎,陸進朗拿的國際獎項,說不定就該是他的了。陸進朗愿不愿意承認誰也不知道,但是現在他只是輕輕“嗯”了一聲,“他應該有更好的發展?!?/br>謝若明一直在感慨。而文家寧坐在一邊,沉默地聽著,手指一直在摩擦杯子的邊緣,他想要聽謝若明多說一些,因為那些過去他太久沒有回憶,慢慢都開始淡忘了。突然,陸進朗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而且在一個巧妙的時機轉換了話題,問謝若明道:“接下來有什么打算嗎?”謝若明既然回國了,多半是有了新的想法,他休息那么久,是該籌劃新戲的時候了。聽到陸進朗的問題,謝若明笑笑,問他道:“怎么?你有檔期?”陸進朗現在接戲很挑剔,就算是各方面都很合他心意了,他只要說一句想休息,照樣沒人能夠勉強他出來拍戲,不過對于謝若明的電影,他還是有些興趣的。“我這部戲拍攝結束了還有很長的后期制作,”陸進朗解釋道,并沒有一口回絕。謝若明擺擺手,“不急,前期籌備還很長,我現在只是有個初步的想法,劇本都沒有找到合適的人來寫?!?/br>陸進朗端起酒杯和他碰碰,“到時候記得通知我?!?/br>謝若明說:“一定?!?/br>文家寧知道陸進朗是把謝若明剛才的話題揭過去了,謝若明自己也不可能繼續沒完沒了地跟陸進朗說文家寧,他情緒一瞬間有些明顯的低落。握著他手的陸進朗或許感覺出來了。與謝若明聊了一個晚上,陸進朗看時間差不多,便與文家寧一起告辭了,他們明天上午還有拍攝任務。出來的時候是陸進朗開的車,并沒有叫盧允安一起來,回去的時候換做了沒有喝酒的文家寧開車。在路上文家寧顯得有些沉悶。陸進朗伸出手來,輕柔地撫摸他的頭,問道:“怎么了?”文家寧似乎有些莫名,看他一眼說道:“沒有怎么啊?!?/br>陸進朗喝了些酒,精神稍微興奮,對他說道:“是不是今天聽到謝導提起文家寧,你心里不舒服?!?/br>“為什么我要不舒服?”文家寧問他。陸進朗說:“因為你曾經那么崇拜他,現在會心里不好受吧?”文家寧搖頭,“不,我并沒有。那么你呢,你是怎么看他的?”陸進朗稍微沉默一下,對文家寧說:“這個問題你過去問過我?!?/br>文家寧輕聲道:“是嗎?什么時候?”陸進朗的手指插進他的頭發里,讓發絲順著他的指間滑出,然后說:“不止一次,你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他呢?”文家寧說:“因為我不想忘記他?!?/br>“信航,”陸進朗叫他的名字,他向來是溫和的,但是那得要排除酒精對他的影響,他說,“我到了現在已經并不認為文家寧是橫在我們之間的障礙了?!?/br>文家寧明明沒有喝酒,但是在那一瞬間,他卻有一種酒精沖上腦袋,那些話讓他不得不說的沖動,他說道:“你錯了,他永遠都在,一輩子都在?!?/br>陸進朗收回了自己的手。而文家寧將車停在路邊,他對陸進朗說:“因為我就是文家寧?!?/br>☆、第73章寂靜的深夜,陌生的城市,昏暗的街道。文家寧和陸進朗把車停在路邊,沉默地對視著。如果今晚不是因為謝若明那一通電話,文家寧或許會跟陸進朗在酒店房間的大床上zuoai,結束之后他會將頭靠在陸進朗的肩上安靜地睡去。在上一次他想要跟陸進朗坦露身份之后又過了這么長時間,文家寧一直在想,自己是不是不應該草率,是不是要考慮清楚可能的后果。他也會貪戀陸進朗的溫情,他也害怕一時間的沖動會對他們之間的關系造成無法預計的影響。可是沖動之所以叫做沖動,本來就是無可預計的。第一次險些說出口是因為一時沖動,而這一次仍然是一時沖動,并且沒有第二個電話再突然出現打斷他們之間的談話。車窗是密閉著的,陸進朗呼吸之間帶著酒氣,他說:“你在胡說些什么?”這句話已經說出口了,文家寧當然就沒有了后悔的余地,他于是再一次、鄭重其事地對陸進朗說道:“我說,我就是文家寧?!?/br>陸進朗伸出手去,輕輕放在文家寧的肩膀上,說:“別鬧了,回去休息吧?!?/br>文家寧問他:“你是不是覺得我腦袋不清醒?”陸進朗沒有否認,只是說道:“你現在需要休息?!?/br>文家寧搖頭,“不,我不需要休息,我跟你說過的,我不是柯信航,這個身體里面的靈魂并不是屬于他原來主人的?!?/br>他們兩個認識那么久,在一起的時間也不短了,陸進朗想不到除了對方突然精神失常,怎么會說出這種話來。他伸手揉了揉額頭,說道:“文家寧已經死了很久了?!?/br>文家寧開口,說出了一個準確的時間,那是金像獎頒獎禮的第二天,也是他確切的死亡時間,“我是那天晚上酒喝多了一睡不醒,再醒來的時候,已經在現在的身體里面了?!?/br>“這算什么?”陸進朗突然有些不高興,“玄幻故事?”文家寧怔怔看著他,“我也想知道,可能就是吧?!?/br>陸進朗煩躁地拉扯了一下衣服,他發現自己不喜歡聽到這些話,他說:“你到底想要證明什么?”文家寧說道:“證明我的身份。我醒來的那天就是自己的葬禮,我去了墓地,當時還看到了你。我沒有撒謊,也不是在發神經,我說的都是真話?!?/br>而這些真話,陸進朗卻覺得自己怎么都沒辦法接受,他說:“回去之后我們就搬出去吧,搬回原來的公寓也好,搬去我的別墅也好,反正不能繼續住那套房子了,你陷入妄想了?!?/br>“這不是妄想!”文家寧突然有些無力的感覺,因為無論他怎么解釋,他愛的人都不愿意相信他,他甚至抓了一把自己的頭發,竭力思考著自己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