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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眼,然后俯身出門,順便將房門輕輕帶上。 “mama……” 棉兒小心翼翼地喚了常樂一聲,常樂笑了笑,好像已經許久未曾聽到常mama這么個詞匯了。她知道棉兒一直好奇常樂到底是如何跑到了淮南王府,還堂而皇之地被人喚作夫人。其實她也不清楚,當日在望江樓暈倒后到底發生了什么,以及那傳說中的癡傻王爺又怎會是宋祁這么個腹黑難測之人,她通通都不清楚。 當然也包括,江恒裕他,如今過得可好? 感覺有人搖了搖自己的胳膊,常樂愣愣地轉頭,棉兒不由笑道:“mama,您再不洗漱一番,王爺他可要親自進來幫忙了?!?/br> 常樂這才記起,宋祁昨日破天荒答應自己要帶她出門一趟來著。連忙撲到木盆前方,常樂囫圇收拾了一下,便一把推開房門,歡快地奔出門去。棉兒在后邊急得跳腳,只能緊跟著拿起那件早便備好的羽白色毛絨大氅,隨著常樂的腳步趕了上去。 雪中的千滎城異常地美,常樂伸手接了把雪花,然后驀地湊近跟前,撅起嘴來烙下輕輕一吻。棉兒此刻才將將趕上常樂的步子,終于將大氅緊緊系在常樂脖子上,還差些一打滑兒坐到地上。常樂忍著笑偷樂了半晌,雖然一大早這里就有家丁清掃過了,但雪勢驟增,路面還是滑得厲害。 待常樂和棉兒說說笑笑地走到王府門口時,遠遠地便瞧見那個一身暗紅色云紋長袍,肩披墨黑色大氅的男子,那人倚在馬車一旁,聚精會神地讀著手中的竹簡,就連常樂踮著腳靠近的聲音都未曾注意。 作妖自有天收…… 滑倒在雪地中的那一刻,這句話在常樂腦中似彈幕一般密密麻麻地飄過無數遍。她老人家還未拍到宋祁的后背,更別提嚇他一嚇,自己倒先腳下一滑,向后仰去。 本以為會一頭扎進雪地里,可誰知,半空中慌忙伸手的常樂竟似抓住了某人的手腕,然后便是雪花飛濺開來的聲音,常樂當下的心怦怦直跳,嘴唇上那抹過于真實的柔軟觸感無情地告訴她一個事實。 悄瞇瞇睜開一條縫,常樂壯著膽子抬眼瞧了瞧宋祁,觸目可及卻是一雙黝黑清亮的眸子,此時里面正聚了點點星光,情意流轉,攝人心魂。 宋祁這廝,眼睛倒是漂亮地出奇。 聽到周圍人尤其是棉兒震驚地砸了咂嘴,常樂這才終于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么荒唐事情,忙自宋祁身上爬起來,嘿嘿一笑,希望宋大公子能前塵皆忘,一吻泯恩仇。 誰知宋祁卻慢悠悠自雪地中起身,幾步上前,一把將常樂打橫抱在懷里,聲音清淡如泉,卻又隱含笑意。 “今日天氣不佳,不如本王與夫人明日再一同出游,今日就暫且共享房中之樂,如何?” 常樂淚流滿面,雖然心知這人多半又是在嚇唬自己,可常樂莫名就想到一幅略為香艷的場景,臉色破天荒地紅了一紅。 果然,宋祁這丫就是在故意拖延她出府的時間! 宋祁將她抱回屋中后,便聽到有人通稟,說是外面有客人來訪,那人蹙了蹙眉,出門例常應酬去了。秉持著陰雨天恰是睡覺好時節的理念,常樂毫不夸張地睡了一下午。 這個夢,也就因此顯得格外悠長。 在夢中,常樂感覺自己仿佛置身于一處楓林,樹葉幽幽翻旋而落,與天空同色。自己躺在一件寬大的裘衣上,有人輕輕用手纏上自己的腰身,糾纏著自己的唇瓣,簌簌落下的輕吻細密而溫柔,纏綿動人,常樂感覺自己就如那無根的浮萍,在那湖中蕩來蕩去,直到化成了一汪春水,纏繞在身上那人的四周,至死方休。 作者有話要說: 沒有人評論嗎?哭唧唧T^T ☆、再遇江恒裕 灰褐色的馬車軋過雪后陰冷潮濕的地面,晃晃悠悠地行在路上,靜謐的街道上只偶然傳來一聲商販的吆喝,伴著轆轆的車輪聲,倒像極了故鄉的歌謠,讓人們那顆被寒冷冬日冰得發顫的心漸漸平穩下來。 常樂將肩頭的毛氅攏了攏,然后將額頭貼在雕花鏤空的窗子上,眼神略為迷茫地瞅著窗外的景象。如今積雪剛化,空氣異常地冷,常樂貼著冰涼的窗子,鼻頭忽地有些發癢,然后猛地打了一個噴嚏。 “阿嚏!” 近日宋祁身邊總會跟著一個府中的侍衛,常樂聽芊芊說過那人不善言辭,呆悶無趣,模樣倒還是有幾分硬挺俊朗,名喚冬霆。此時,這個冬霆正駕著馬車,芊芊坐在他另一側,正巧聽見常樂憤世嫉俗的這么個噴嚏,連忙自車門外面推開一條縫,轉身瞪著那雙濕漉漉的大眼睛,關切道:“夫人,您沒事吧?” 常樂從懷中掏出一方手帕,捂在鼻頭揉了一揉,這才咳了咳,聲音有些悶悶道:“沒事,就是被冷風激了一下,不打緊的?!?/br> 芊芊這才抖了抖身上掉落的零星幾片雪花,回過頭來坐直身子繼續瞇眼小憩。 常樂將手中的帕子扔到馬車角落的木盒上,抽了抽鼻子,打算繼續靠到窗口處去,可是還未貼到那冰涼的車壁,常樂便感覺自己的臉似是落入了一片溫軟的綢子上,舒適醉人。 猛地一驚,常樂連忙睜眼,一把拍掉宋祁那廝墊在她臉側的左手,然后縮到馬車另一頭,與那人隔開一條銀河之遠。 宋祁眉頭一挑,唇角的笑意隱隱放大,聲音含著幾許春風,“夫人這是在欲擒故縱么?” 常樂假裝聽不懂那人的話為何意,只自己在那兒哼著歌裝傻充愣。宋祁眸光終是暗了暗,緩緩起身,逼近常樂的角落,在常樂驚恐的眼神中將她按到自己懷中,玉手輕輕插入她濃黑的長發中,撫弄摩挲,讓人感覺異常地貼切溫暖。 此刻被這人抱在懷中,常樂忽地就又憶起昨日那場離奇迤邐的春夢,那種陌生卻又熨帖的極致歡愉,讓她覺得自己似乎當真和這人共赴了巫山云雨一般。常樂的小臉瞬間升起一片紅霞,如做賊一般慌忙推開宋祁的身子,垂下頭去別開目光,睫毛忽閃忽閃,一下一下撞擊著宋祁的內心。 “宋公子,男女授受不親嘛,嘿嘿?!?/br> 宋祁瞧著常樂閃躲的模樣,指尖伸向她的臉頰,卻在觸到她的前一秒收了動作。 “宋某倒是不知,常mama何時竟這般嬌羞了起來。當初每每向本王投懷送抱之時,可是敞亮地很呢?!?/br> 宋祁又恢復了平日那幅樣子,半隱在毛裘后的那張臉似乎清心寡欲不問世俗,眉梢那抹笑意卻又含了一絲塵間煙火,泛水的眸子格外清亮勾人,一旦望進去,就再也記不得自己是誰。 是了,他這幅皮囊再漂亮也不及那雙眼睛的十分之一。 美而不自知,原來,用在男子身上也并無不妥。 常樂正待說話,便聽芊芊敲了敲車門,聲音隱隱透著些許興奮,“王爺,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