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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蕓同時轉頭看來。陶夢衣不忍看阿蕓沮喪的眼神,只好轉移視線死死盯著竹弦,說:“因為那天晚上你得陪我一起去!” 竹弦:“……” 陶夢衣認真且用力地點頭:“而且我以前也從來沒去過呢!” 阿蕓:“……” 接下來的三天,陶夢衣過得有點心神不寧。 那一天對于她的“邀請”,竹弦在短暫的愣怔后便彎了眉眼笑著說了“好”,自然從容得沒有一絲不對——但陶夢衣事后每每回憶當時情景,都恨不得把自己給拍到地下去。 老天爺!她她她她一個姑娘家怎么能做出如此放浪不羈的事情誒! 是以第二天開始,陶夢衣就沒臉踏出家門。 但竹弦卻似乎沒覺得那天陶夢衣說的話有什么不好的。而且,正如之前所說的,雖然已經搬了出去,每天的三餐照舊做好,用食盒盛裝了送到陶夢衣家門口。第一天早上陶夢衣聽到敲門聲時就沒敢開門,直到門外了無聲息,她在門口轉悠了半天,鬼使神差地,還是按捺不住把門打開,盡管并不知道自己開門是為了做什么。 然后就被靜靜等在門外的竹弦嚇了一大跳。 竹弦朝著她淡淡一笑,陶夢衣頓時再次頭腦不清:“你、你站在我家門口做什么?”“我是來給你送早飯的?!敝裣姨崃颂崾掷锏氖澈?,眉眼溫柔。陶夢衣勉強把視線從他臉上轉移到他手上,看著那食盒,記憶里關于竹弦做的飯菜的美妙滋味一股腦猝不及防就涌了出來。 “……”她咽了咽口水,無法自制地伸出手接過了食盒,“謝謝?!?/br> “不用和我客氣?!敝裣倚α诵?,轉身走開。 陶夢衣看著那個紫色高貴的背影,若非及時清醒過來,差點就開口留人了。 不,再忍忍。 陶夢衣默默地對自己說。 雖然之前他已經在她住過一段時間了,但是,按照習俗,還是、還是應該等、等名正言順了,再叫他搬回來嗯…… 然而,陶夢衣的心情,隨著花朝節的臨近,越來越飄忽不定了。 事實是她花了三天的時間都沒想好要怎么和竹弦談他們的事,而自從陶婆婆去世,本就來歷不明不受村人待見的陶夢衣更加不受村人待見,向來也就獨來獨往,此時自然沒有誰能幫忙分擔她的苦惱。 于是,陶姑娘覺得,自己快憋出病來了。 不過花朝節這天早上,情況有些特殊——陶夢衣在聽到敲門聲并且習慣性地開了門后,卻沒有看到那張日日出現的臉。 她愣了愣,不自覺地張望了一下四周并格外注意地盯著對面的竹屋看了好幾眼,也不見半個人影,正有些納悶呢,一低頭就看到了被擱在門前的食盒。 沒來由地,陶夢衣覺得有點不安,蹲下來打開食盒,不出意外地看到盒中備好的早飯——但有些意外地看到里面多了午飯和晚飯的量,且盒子里還放了一封信。陶夢衣皺著眉拆開信封,望見米色信紙上清逸瀟灑的筆跡,心跳莫名地漏跳一拍…… 她定定神,細看。 信上內容不多,看落款是竹弦所寫,大意是他今日臨時有事需要出去一趟,三餐都已經為陶夢衣準備好,但晚上之約不變,若他不能提早回來,便直接在集會上見,他自能找到她。 坦白說,陶夢衣覺得這信有點扯,不管是她從前沒見過竹弦的筆跡但莫名篤信這確實是竹弦寫的信,還是竹弦說他能在事前沒有任何安排的情況下在集會上找到她而她居然不是很懷疑這說法的可靠性。 可不管怎么說,捧著這信,陶夢衣仍是感到若有所失。 他……真的會來吧? -章二完- ☆、【章三】玄機堪不破,臨火夢未安 陶夢衣在家糾結了整整一天。 緋紅的衣衫整齊地擱在小幾上,屋中沒點燈,當陶夢衣疑惑著眼前怎么發黑了時,一抬頭看窗外,才發現已經日落月升。 如要按竹弦所說,她現在……應當準備出門了才對。 可是……可是,如果竹弦今晚沒來呢? 或者,以后也…… 這個念頭讓陶夢衣有種脖子被人掐住的錯覺。 一片寂靜里,遠處有嬉鬧的人聲隱隱傳來,環肥燕瘦的身影依稀可見,結伴朝同一個方向而去。 花朝節向來是受姑娘家鐘愛的。 驀地,陶夢衣豁然站起——算了!不糾結了! 竹弦來也好,不來也罷,今晚去參加一次集會,總是不會虧的吧?長這么大,她確實還沒去過花朝節呢! 陶夢衣下定了決心,麻利地換了衣服拿了絹子出門。 ——然后在開門的那一刻,頓住。 身著銀灰色直裾深衣的男子在門口負手而立,黑發披散。聽到開門聲,終于轉過身來。 混混暮色里,深茶色眼瞳帶著點清寒,笑意似有若無:“你終于肯出來了?!?/br> 陶夢衣呆了一瞬,一瞬過后,她“砰”地一聲,把門摔了回去。 不,不是因為這個人她不認識。 相反地,這個人、這張臉,她見過。 雖然,只是在夢里——自有記憶以來陶夢衣就經常做同一個夢,夢里光影駁雜,卻有個銀灰色的人影一直走在她前面,領著她去某個地方,而漸漸視野便清晰,遠遠地有個姑娘被綁在柱子上,看不清臉,卻依稀能感覺到是個極漂亮的美人。她想奔過去救下美人,卻總是來不及,每每一腳邁出,便聽到“轟”地一聲,姑娘腳下的柴瞬間燃起沖天的火焰,吞沒嬌弱身影。她不安地回頭,總是看到那張傾城的臉面無表情地盯著她,眼神冰冷。 這夢陶夢衣已經有一段日子沒做過了,但給她留下的陰影實在太深刻,以至于乍一見到那張臉,陶夢衣還以為自己再次入夢,又要再次經歷眼睜睜看著那個美人被烈火吞噬而束手無策的一幕。登時,陶夢衣就是一慌。 于是,慌了的陶夢衣下意識地把人關在了門外。 而后,后知后覺地發現這發展似乎與自己以往夢到的不大一樣。 再然后,猛然意識到自己并沒有在做夢。 陶夢衣僵了僵,突然為自己的失禮感到羞愧。她剛才乍一見那張臉便腦子一片空白,雖然隱約看到對方開了口卻完全沒聽到他說了什么,此時回過神,下意識把門外的人當成了路過的外鄉人,興許是迷了路來問路或者找人的。 不會被她的反應給嚇到了吧…… 這么一想,陶夢衣連忙再次打開門,見對方依然是同樣的姿勢和神情站在門口,稍微松了口氣,訕笑:“不好意思,我剛才……突然想起爐子上還燒著東西,所以……”她說著,卻發現那個人對她的解釋毫無反應,渾然沒聽進去的樣子,也不知道是不在意還是不相信。 陶夢衣感到輕微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