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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影的群眾耳旁才傳來一陣急促凌亂踩著水洼的腳步聲,來人似是有些慌張,從那跌跌撞撞又急切的腳步便顯現了出來,緊接著果然聽到喘息聲,一個捂著胸口的年輕男人出現在巷口,雨水把他襤褸的衣衫沾濕,緊緊貼在他身上,頭發上的污漬混著血跡及雨水往下淌,在下巴匯聚成線,一滴一滴的沒入他未扣得完整的衣裳里,顯得極其凄涼,他拖著一雙疲乏的腿,咬緊牙關在巷子里奔跑,濺起的泥水令他腳步更加沉重,他不時回頭去望,顯然是在逃命。 鏡頭隨著男人的目光,飛快的切換,觀眾似是受到這股情緒的感染,也不由捏了把冷汗。 后面追兵似是隨時都要追來,男人喘息聲與腳步聲交織在一起,還夾雜著急促的心跳,男人臉色發白,又咳又喘,呼吸十分困難的樣子,翻著白眼,逐漸失去了意識,‘嘭’的一聲摔倒地上。 鏡頭先是一黑,緊接著敲鑼打鼓的鏗鏘聲響了起來,伴隨著一陣‘咦咦呀呀’的唱戲聲,屏幕上的燈光還沒亮起來,那種早期獨有的樂器聲與年代感,便隨著這鑼鼓及尖細且極富韻味的嗓音傳了出來。 屏幕上逐漸亮了起來,臺上戲正演到精彩處,林惜文以幾個快速切換的短鏡頭將此地環境展現了出來,讓人借著鏡頭,一下就看清這里應該是一間戲院,院里的人大多躲在屋檐下,位置上空空落落的,幾個端茶倒水的小廝游走在屋檐下聽戲的客人之間,與先前急切緊張的畫面又不一樣。 “豆蔻姑娘是來聽戲的嗎?” ‘沙沙’的雨聲里,一道有些諂媚討好的聲音響了起來,只聽到有輕柔的女聲響起,并沒有回答他的話,反倒漫不經心的問: “今日登臺的,是廣德樓的人嗎?” 還沒見著人影,但光是聽聲音,便已經讓人對于說話的女孩兒產生了無限的遐想。 她的聲音在這有些嘈雜的環境里顯得尤為的空靈,聽進人耳中時,如令大熱天又吃了一口麻辣的紅燒rou的食客們喝了一汪甘甜解渴的清涼泉水,從頭到腳渾身每個毛孔都舒展了開來,使人迫不及待想看到她的真面目露出來。 聽到‘豆蔻姑娘’幾個字,場內的觀眾就已經明白接下來要出現的人是誰。 此時站在后面的陶桃想起了電影節頒獎禮上,中剪切出來的那一幀幅片花,配上這一悅耳動人的嗓音,哪怕她是個女人,也有一種被江瑟電到的感覺。 這應該是江瑟自己本來的聲音,她聲線優美,語調溫婉,不急不緩的,帶著一種很從容的韻味,將還沒有現出真容的豆蔻憑借這把嗓子,植入每一個觀影群眾的腦海與心里。 鏡頭落在青石地磚上,鏡頭落在一輛車子前,車門打開了,一只玉手先伸了出來,那手骨rou勻稱,十指如蔥,指甲不沾半絲塵俗之色,袖子約九分,是青底繡白玉蘭花,腕口套著一只通體翠綠的玉鐲子。 她另一只手握著傘伸出來,先撐開了傘,還沒未見到臉,那深色的傘便將她的上半身掩在了傘里。 第二百六十六章 盛事 電影的一開場,便將電影節上,女配角提名上那令人嘆為觀止的那一幕呈現出來了,令imax影廳里,前來參加首映禮的觀影的人們精神一振。 “知道您每回來,都要看的是廣德樓唱的,都備著呢?!?/br> 說話的男聲沒有露出臉來,鏡頭里只看到綿密的小雨下,跟在豆蔻身邊阿諛奉承的人。 高跟鞋踩在石磚地上時,發出響亮的聲音,她每走一步濺起來的點點水花,在此時都顯出一種詩意,她的聲音溫婉清雅,不知是不是因為天氣的原因,帶著一絲冷。 她進了梨園之后,卻又似是與這熱鬧的場所隔隔不入的樣子。 梨園服侍的人領她到了她平常所坐的位置,那里一向沒有旁人,早已經有人撐好了傘,將桌椅護得結結實實,沒有被雨沾濕。 林惜文將這一段用了很長的鏡頭去展示,節奏舒緩,成功的將觀眾的胃口吊起。 直到進來之后,豆蔻收起了傘,露出那張清水出芙蓉似的臉,淺淺淡淡的神情,不帶笑意,微垂著眸,挽著簡單的發髻。 沒有佩戴閃爍的首飾,沒有華服加身,她身上的旗袍十分素,甚至看不出濃妝的痕跡。 她就像是書香門第的仕女,一舉一動都是別致。 陶桃哪怕明知豆蔻的扮演者是江瑟,可此時她卻莫名的覺得眼前的女子很難與她印象中江瑟曾扮演過的幾個角色聯系在一起,她仿佛就是活生生的豆蔻,是一個真實的,出現在她眼前的人。 首映廳里,觀影的群眾在看到豆蔻真容的時候,發出一聲贊美的嘆息。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的是門道。 舒佩恩看到這里的時候,點了點頭,臉上露出笑容來。 在開場的幾分鐘時間里,林惜文將鏡頭的運用把握得很好,隨著人的心理,采用不同的剪輯。 他的鏡頭代表著觀眾的心理,將氣氛抓得很緊,從開場的緊張蕭殺,除了透過蕭茲的逃命,還用不同的剪輯鏡頭展現出來了。 及至豆蔻的出現,將遠景、近近,甚至特寫都運用到了極致,已經顯出林惜文在這部電影里的掌控力。 甚至舒佩恩覺得,林惜文的,是一部被低估了的電影,這一次沒拿到最佳導演獎,不是因為他不夠優秀努力,只是因為這一次電影節,好電影層出不窮而已。 哪怕是再看一次,舒佩恩依舊被拉進了劇情里,江瑟所飾演的豆蔻,在他看來,最難得的一點,不是因為她演得有多好,反倒是她的角色中,全無表演的痕跡。 仿佛江瑟已經就是豆蔻,全無她自己半點兒的影子,這一點很難得,也是舒佩恩在最佳女配角的獎項上,投她一票的原因。 豆蔻不是人們想像中交際花的樣子,她才出現的時候,是陰雨蒙蒙的時節,電影拍攝時候,用了干冰弄出霧氣,配著這場雨,更烘托出她不染塵埃的清冷。 林惜文先是將豆蔻這樣純凈如一滴水的形象,早早拋出來,深入了人心,所以在后面,在聽完了戲,下人來回話,說是捉拿到的蕭茲逃走之后,才讓人恍然大悟,先前電影一開場的那一段,蕭茲的狼狽是因她而起的。 她那一瞬間的形象轉變,才顯得尤為令人震驚,不敢置信。 她站起身來,神情從憂傷變得冷靜,有條不紊的吩咐讓人去追蕭茲,光是這一段人物表情的變化,舒佩恩就是已經看過兩遍,依舊覺得很有意思。 豆蔻出場時的形象太過美好,所以在后期,隨著電影抽絲剝繭,看到她與人嬉笑怒罵,周旋在男人之間的時候,才會讓人心生憐惜。 知道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