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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穩定心神,觀察起身周的景象。面前是一條長而漆黑的走廊,唯一的光源就是三兩步外微敞的房門里透出的燈光,但僅僅照亮了方圓幾米,其余地方仍是一片黑漆漆。從外觀上看,這里應該是一間普通民宅,那扇門則是宅子里主臥的房門,沒什么稀奇之處。最稀奇的,大約是門內傳出的聲音的主人了。哦,還有這棟房子的身份——工藤宅。“這個計劃不能告訴你的小隊里的其他人,包括朱蒂老師。要想騙過敵人,就得先騙過自己人,琴酒手段有多兇殘老辣你們比我清楚,一旦走漏風聲,我們將滿盤皆輸?!?/br>柯南字字鏗鏘,語調沉穩冰冷,滿滿都是與年齡不符的老成持重,并且帶著不容拒絕的堅定。因為身體變小的原因,柯南大部分時候在外人面前都是裝乖賣萌蒙混過關,除非是和那幾個知曉他真實身份的人相交。然而今天不同,他完全摒棄了不合時宜的偽裝,理所當然地發號施令,卻不讓人覺得厭煩,就好像他本該這么運籌帷幄地掌控著全局。組織的日本總部雖然由于BOSS的不作為,以至于大體上廢物、內jian遍地走,卻還是有那么幾個可造之材的,比如幾十年如一日堅守崗位的琴酒。柯南白手起家,從原先的勢單力薄到逐漸聯合組織其他敵人,形成一個完整且實力不弱的松散聯盟共同對抗組織,足可見他的心智手腕。不管這當中有沒有僥幸成分,他的能力有目共睹。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如果他不夠強,憑什么跟赤井秀一、安室透站在同一個舞臺上?琴酒是叛出組織之后,機緣巧合查出的柯南的身份,而在那之前,他對這個小不點就已經頗為忌憚。琴酒尚且如此,何況組織里的其他廢柴?更別提貝爾摩德對他的看重了。此時此刻,此情此景,柯南的出現讓琴酒警惕不已,同時他也確定了一件事——自己身處之地依然是幻境,但卻是個真實的,可能危及己身的幻境。腦海中飛快過了一遍工藤新一與江戶川柯南的資料,以及自己的看法,琴酒靠近門邊,側耳凝神傾聽里面的談話。“讓‘諸星大’借死遁擺脫組織,對我們的計劃有什么好處?”緊跟著柯南之后響起的是赤井秀一的聲音,他雖然在詢問,卻沒有多少疑惑情緒,更像在考較自己的盟友。“你現在不‘死’在我們手中,過不了多久就得被琴酒親手送上路?!T星大’一‘死’,琴酒就會暫時松懈,不會一味咬著FBI剩余成員不放。我說句不好聽的,除了你,你的隊員們興許一個都沒被琴酒放在眼里?!笨履险f得極不客氣。赤井秀一笑了笑,不怒反喜,就連偷聽的琴酒也暗暗點了點頭。不是他針對誰,他的意思是,世上有資格當他對手也就赤井秀一、柯南等寥寥幾人,其他的一個能打的都沒有。“那你打算什么時候動手?”赤井秀一又問。“等水無憐奈的消息?!?/br>“CIA的水無憐奈?”“對,她在組織里的代號是‘基爾’?!T星大’的‘死’有兩重目的,第一重是讓你從組織脫身,第二重就是消除她的嫌疑。琴酒已經開始懷疑她了,我們的時間不多了?!?/br>話題終結于此,兩人話鋒一轉,說起了前幾日柯南破的一樁案子,琴酒也趁此機會悄悄跳出窗戶,借著夜色掩護翻墻離開。出了工藤宅,琴酒摸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然后站在米花町的路口處等著。沒過幾分鐘,一輛車悄無聲息開了過來,靜靜停在他身前,如同一頭被馴服的兇獸。車是現實中早已被他.炸.毀的保時捷356A,駕駛座上的人則是現實中被關進監獄等候審理的伏特加。熟悉的黑夜,熟悉的同伴,熟悉的罪惡的味道。琴酒闊別已久的過往平面圖一般樸實地展現在他眼前,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若是他愿意,他依然可以如魚得水地混跡其間,創造出新的未來也未可知。——如果他腦子進水了的話。內心笑得諷刺,琴酒臉上卻沒什么表情,拉開車門坐上副駕駛座,往椅背上一靠就開始閉目養神。伏特加并未多問,老老實實把車開向暫做聯絡之地的倉庫。琴酒樂得安靜地思考。從柯南和赤井秀一的談話看來,他正處在赤井秀一假死前夕的時間點上。拋開直升機懟東京塔被柯南用安全帽一發入魂的那次,琴酒與柯南的正面交鋒大多是勢均力敵,只吃過兩次大虧,其中一次就是假死事件。這次假死事件,不但讓赤井秀一成功脫身轉入幕后,更是把基爾洗得白白的,為她鋪平竊取情報的道路。除此之外,因為赤井秀一的“死”,琴酒難得輕敵了一次,就被他用狙.擊.槍在臉上打出一道難以磨滅的傷痕。這份恥辱,琴酒終身難忘。至于接踵而來的日本公.安粉墨登場,代號為“波本”的安室透開始攪風攪雨,一次次與自己作對欺上瞞下,最終導致自己叛出組織,走上截然不同的道路,看似與此事無關,實在關聯頗深,說是導.火.索也不為過。一切變化始于此,而如今,他被幻境帶回了這里,其中的深意,很是耐人尋味。“大哥,你打算怎么處置諸星大?”路途過半,從熱鬧的街市轉入僻靜之所,伏特加拿余光瞟了琴酒好幾眼,終于壯著膽子問道。現在的伏特加還是琴酒手中那把沒有主見的武器,遇事只會執行而不能獨自做決定,不管事情是大是小。琴酒隱約記得,這個時候的自己雖然已經懷疑赤井秀一的身份,也對他起了殺心,但暫時沒有限制他的自由,所以他能大半夜溜到工藤宅找柯南商量假死之事。諸星大在組織里身份不低,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就算是琴酒也不好處決他,只能暗中調查。正因如此,才給足了赤井秀一他們準備的時間,讓他可以從容脫身,轉戰幕后。反正是在幻境里,改變與否于琴酒而言都無弊無利,而且事情的大方向沒變,細節卻跟他的記憶不大一樣,他準備順其自然,以局外人的身份看看事態的發展。直到現在,他才真覺得這個幻境有意思。“先盯著,不要打草驚蛇,也別讓他發現?!碧蛱蜃齑?,琴酒難得有看戲的興致,“否則這場戲就不好看了?!?/br>以伏特加的木頭腦袋,自然聽不懂琴酒的“看戲”指的是什么,但執行命令他最熟,所以當即點頭應下,沒有多想。琴酒沒有多說,繼續靠著椅背閉目養神,只是心里總感覺有些違和,仿佛自己的記憶或是幻境出了什么錯。不過他將這種違和歸咎于幻境的存在,并未深思,只記住了心頭模糊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