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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 陸景往前兩步,手已經抬起來了,可看到她臉上的情緒,還是垂了下來。 “在我認識你之前,我的材料就已經在準備了,一切都按部就班地進行,甚至不需要我cao心,于我而言這是順理成章的一條路,就像每日三餐,一切都循規蹈矩?!?/br> 梁辰聽了,只是淡淡地哦了一聲。 陸景感覺到窒息,生怕梁辰一開口就是分手。 他這短暫的二十年過得太順利,高考結束之后,拿到了南大計算機系的錄取通知書那一刻,家里就籌劃著大學畢業就送他出國深造。 這沒什么不好,陸景也默認,所以從大一開始,他的每一門課,每一篇論文,每一次競賽,都在為出國做準備。久而久之,就變成了生活中最平常的一部分。 有的人,大學的每一份努力都是為了畢業能找到一份好工作,有的人則是早早開始準備考研,而他所做的一切為了申請好學校,在他眼里,和自己沒什么區別,都是按照軌跡走向自己的未來。 近如室友們也在大一剛入學就知道了陸景未來的路,所以從不跟他提工作考研的事情。 遠如孫彬郁,或多或少地與奶奶接觸中,也得知了陸景的出國計劃。 到了大四,考英語,寄材料,一切都順理成章,似乎這一切已經融入了他的日常生活,和一日三餐一樣,連撓癢癢的感覺都算不上。 所以,他在奶奶開口的那一剎那,才意識到這對梁辰是怎樣的傷害。 陸景想,或許是自己太沉溺了,可現在說什么都空虛。 這時的梁辰只是低著頭想了一會兒,只是說:“你先回去吧,我去吃飯了?!?/br> 陸景緊緊握著拳,沉默許久,只看著梁辰慢慢走了出去。 這一刻,他感覺心漏了一個窟窿。 * 路上,阿杰他們還是好奇陸景是誰,梁辰沒有理他們,靠著車窗看著外面的路燈,一言不發。 袁珂珂咳了兩聲,說:“是朋友啦,最近惹到我們辰姐了?!?/br> “這樣啊……”阿杰他們也沒有多想,還沒到吃飯的地方就興奮地拿著手機開始點菜。 一晚上,有這群志同道合的朋友們一起玩鬧,倒也能分散一些注意力。 菜剛上了一半,梁辰的聲樂指導突然說:“那個,大家慢慢吃啊,我先回家了?!?/br> “菜還沒上齊呢?!绷撼秸f,“劉老師不多留一會兒?” “唉……我都一個星期沒在晚上十二點之前回過家了?!眲⒅笇趾鹾醯哪槹櫫似饋?,指了指手機,“回家陪陪老婆?!?/br> “這么晚了?!绷撼娇纯幢?,“你明天早上不是要去日本嗎?” “是??!”劉指導說起來,一臉無奈,“忙呀,沒辦法,我老婆說她都快不記得我長啥樣了?!?/br> 桌上的年輕人哈哈笑了起來,沒結婚,還在玩兒的年齡,自然是體會不到已婚人士的煩惱。 阿杰端杯,說:“劉老師,生蠔還沒來呢,你可最喜歡這家的生蠔了,不陪咱們喝幾杯?” 劉指導咽了咽口水,忍住肚子里的饞蟲:“別說了,我得趕緊回家了?!?/br> “哈哈哈劉老師也是個妻管嚴啊?!卑⒔茏詡€兒喝了一杯,說,“那下次有空一起喝兩杯唄?!?/br> “一定一定!”劉指導穿上外套,往外走去。 經過梁辰身邊時,梁辰說:“劉老師,早知道你這么忙,今天就不留你這么晚了?!?/br> “這是什么話!”劉指導停下腳步,嚴肅地說,“這是我的工作,該怎么做還是怎么做,我老婆她會理解的?!?/br> 梁辰有片刻的怔愣:“嗯,路上開車慢點?!?/br> 劉指導走后,菜也陸陸續續上齊了。大家伙兒開心,纏著梁辰一起碰杯。 梁辰酒量不好,喝了小兩杯就擱了杯子,看著其他人玩鬧。 你一言我一語的,時間也過得快。大家吃了點水果,便各自回家。 梁辰在回家的路上終于有心思把陸景發給她的消息一一瀏覽了一遍,但依然沒回。 陸景昨晚給她發了許多消息,最后一條停留在十點鐘,電話也是,十點一刻之后便沒有打來了。 梁辰無奈地想,幸好他沒有徹夜糾纏,否則她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么來。 回到家后,梁辰卸下一身疲憊,洗了澡坐到了沙發上。 翻著手里的樂譜,莫名地想到劉指導。 劉指導兩年前結的婚,當時他剛滿三十歲,老婆二十七八,兩人從大學就在一起,談了六七年才結的婚。 劉指導的老婆,應該也很幸福吧。 可當她的老公每天忙于工作的時候,不知道她心里是不是也很難受。 梁辰不知不覺想地有些遠,這時,電話響起,她下意識地想按掉音量,幸好多看了一眼,才發現是馬山山打來的。 “喂?”梁辰接起,問,“山山?” “嗯……”馬山山的聲音有些嘶啞,是喝了酒的后遺癥,“昨天,謝謝你了?!?/br> “沒什么的,我們之間不說這些?!绷撼秸f,“你現在在哪兒?” “我已經回家了?!?/br> “那就好,昨天也多虧了孫彬郁?!?/br> 馬山山沉默了一陣,才說:“嗯,我會感謝他的?!?/br> “對了?!绷撼絾?,“你昨天為什么喝酒?” “我……唉,算了,就是心情不好?!?/br> “嗯……” 馬山山這樣說了,梁辰自然也懂了她昨天為什么喝酒。 除了那個男人,還能是誰。 每每提及這個人,馬山山總是以逃避的態度對待,但今天不知道是不是酒后胃里太空的原因,她反而有些舒服。 “我……我昨天聽說他結婚了?!?/br> “這樣啊……”梁辰不知不覺嘆了口氣,“山山,已經過去了,你該走出來了?!?/br> 馬山山沉默了許久,才說:“嗯,我知道了?!?/br> 說是知道了,但真讓她走出來,不知道是何年何月的事情。 思及此,梁辰不免有些感慨。 愛情啊,總是讓人深陷泥潭。 大概是兩個困于情愛的女人有莫名的磁場,馬山山好像感覺到了梁辰的低氣壓,于是問:“你怎么了?” 梁辰愣了一下:“嗯?” 馬山山說:“我感覺你不太開心?!?/br> 憋了兩天的氣,梁辰十分想找一個出口。 封閉自我許久的馬山山,此時卻是個不錯的人選。 梁辰三言兩語,將事情說給了馬山山聽。 馬山山聽完,只是輕笑一聲,說:“怎么,你要跟他分手嗎?” 梁辰深吸了一口氣,沒有說話。 馬山山早就不是那個開朗的女孩兒了,但此時的她是個很好的傾聽者,至少,梁辰此刻需要的只是傾聽。 “山山,分手從來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绷撼秸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