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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卡著一個小物件,以至于剛才倒信時也沒有掉落。許望用手撥了下,那半隱的物件便露了出來,許望原本頹然的眼睛,片刻之間便有了巨大的光彩。那是一把鑰匙,靜靜地藏在那里,像是等待了許久。鑰匙....景園小區——許望迅速拿起鑰匙,目光灼灼地盯著它看,眼神從一開始的不敢置信,漸漸變為欣喜若狂,嘴里喃喃道:“太好了,太好了——”這是天意嗎,讓他以為已經失去了的時候,忽然又有了一次機會。這種失而復得的感覺,像巨浪一般,一波又一波地攪動他的靈魂,讓他既想狂笑,又想狂哭。然而此刻他什么也顧不上了,把鑰匙緊緊握在手心,轉身便向外跑去。周柏,等我——許望在景園小區匆匆下了出租,一路狂奔來到1106,慌忙地拿出緊握著的鑰匙,見它沾了些手心的汗,又忙不迭擦了擦,才抖著手把鑰匙插進鎖孔里,像是慢動作一般,帶動鑰匙轉了幾圈,隨后“啪”的一聲,門打開了。許望開門的動作很輕,連帶著呼吸也不自覺放輕,他的腳步也有些慢,像是有些膽怯,但卻并不遲疑,每一步都是堅定的。“周柏?”他走了進去,輕聲呼喚。回應他的只有一片冷清,房子里空無一人。許望握著鑰匙的手有些怔忪,他抬眼看向四周,一切都和原來一樣,擺設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但是明顯有疏于打掃的痕跡,桌上甚至有些落灰。許望的眼神一頓,停留在桌上。桌上...好像放著...一張照片?他拿起來細細端看,只見是一張十字路口的照片,街上人并不多,暮色降臨,夕陽打在路邊的樹上,有些蕭索的味道。許望盯著這張照片,莫名覺得有些熟悉,好像曾經來過這里一樣。他皺著眉頭,手指摩挲著照片,然后翻過來,看到了背后的那幾行字——在當年冬雪那條路上在第一次分開的地方再次重逢吧【59】冬雪玉米與哥哥冬雪...分開...重逢...許望如遭電擊,整個人都怔住了,眼神帶著驚懼,閃爍不已,握著照片的手也有些輕微顫抖。“不可能....當年怎么可能是周柏.....明明是周槿...”許望無意識地喃喃自語,像是自我催眠。他把照片翻回來,死死盯著,試圖尋找蛛絲馬跡,證明一切并非他設想的那樣。可是他越是想過去的事,腦袋就越漲得發疼,像是快要炸掉了。他緊皺著眉,嘴唇也被咬得死死的,身子也站立不住,踉蹌著抵在了墻壁上,喉嚨里溢出痛苦難忍的嗚咽聲。為什么會認錯,怎么會認錯.....那個陪伴他走過漫天大雪的少年,那個沉默卻暖心送他玉米的少年,那個在他耳邊低語說可愛的少年,那個讓他第一次心跳加速的少年,那個讓他念念不忘了八年的少年......竟然不是周槿,而是周柏——是自稱“附加的陌生人”的周柏,是他一再認錯的周柏,是總把心事埋著的周柏,是默默對他溫柔的周柏,是...說好了會等他的周柏。他和周柏在錯誤的時間和地點相遇,然后各自踉踉蹌蹌地向終點奔去,快到時才恍然發現,他們其實饒了一個迂回的圓圈,早在起點的地方,就留下過他們的痕跡了。周柏,原來從頭到尾,只有一個你。下雪了,一場匆匆而來的雪,讓天空也變得有些蒼白。馬路上的人們行跡匆匆,他們有些畏懼這場突如其來的雪,似乎是怕多年前的罕見暴雪再次上演,因此本就繁忙的十字路口,此時便顯得更加庸碌,來來往往的人們裹緊自己的衣服,在風雪里埋頭前進。如果有人此時拍攝照片,定會歸為“城市繁忙”的主題,雪天增添了環境特征,更加切合主題。然而畫面中有一個人卻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他穿著一件略顯單薄的外套,獨自靜坐在街角的長椅上,看著眼前十字路口的景象,目光有些深遠。這個人就是許望。他從景園小區出來,來到了照片中的地方,對著照片和實景比對后,才確認這真的是當年的那條路。這里的一切好像都沒有變,卻又好像變了點什么。路旁的店面都進行了統一裝修,千篇一律的招牌樣式,少了幾分記憶里的熟悉感,多了一絲陌生的距離感。許望來了很久,久到迎來這一場忽如其來的雪,久到連和周槿約定的時間到了都不知曉,直到周槿撥來電話后,才驚覺時間的流動竟如此的快。許望掛了電話,一個人默默地起身,身子因為久坐有些僵硬,以至于起身的動作有些慢。之后又在原地又站了幾分鐘,等待發麻的雙腿恢復正常,這才微垂著腦袋,雙手塞在衣服兜內,悶不吭聲地向前走著。他走的很慢很慢,慢到周槿又催了他一次,聲音比剛才更加焦急。“許望你到哪了,怎么還不過來,趕緊來吧有一份大驚喜——”許望拿著手機,轉著身子看向街邊,一邊尋找出租車的身影,一邊悶悶地應道:“我打個車,應該很快就.....”許望還沒說完,便看到眼前開過一輛出租車,他的視線不自覺就跟了過去,看到那車在他身后約一百米的地方停下,過了幾秒車門開啟,一個高大挺拔的男人走了出來,來到后車廂拿出行李箱,然后繼續背對著許望走去。“喂——許望?你還在聽嗎?”電話里的聲音像被隔絕在了天外,任憑如何呼喊,都無法喚醒此時怔愣的許望。許望握著手機的手慢慢垂落,身子不自覺跟著那人走著,眼睛也直直地看著那個背影,一眨不眨,像是怕驚動了什么似的。他看到那人推著行李箱,慢慢走過他剛走過的路,然后突然在一個攤位前停下,對著擺攤的老人說了句什么,之后拿出錢包,遞了錢過去,手中同時接過一樣東西,微微點了下頭,便繼續向前走去。許望不緊不慢地跟在后面,待那人從攤位上離開,才有些吝嗇地把視線從那人的背影上移開片刻,一邊看向那個攤位,一邊朝著走去。那是一輛有些陳舊的三輪推車,上面擺放著一個很大的湯鍋,鍋里放入了許多瑩潤飽滿的金黃色玉米,冒著呼呼的熱氣,縈繞成軟白的煙,像是能烘熱人的心一般。許望停在了攤位前,靜默不語。恰巧一陣風吹來,那股熱氣便順著迎了過來,不知怎的把許望的眼睛吹紅了,連帶著鼻子也是一樣。那擺攤的老人熱情地詢問,“小伙子,來一個玉米不,這大冷天的吃這個正合適!”許望眨了眨眼睛,聲音有些啞,似是哽咽,“好,要...和剛才那人一樣的玉米?!?/br>“好嘞,我家玉米個個都甜糯粒大——”老人麻利地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