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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身材纖弱的少女……情知是安寧侯的jiejie,只是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甘少泠拔腿往這邊跑來。 成祥有些吃驚,見甘少泠跑到他的跟前,瞪眼看了他一會兒,眼中竟隱隱含淚,而后扭頭,如燕隨風般,飛快地跑開了。 成祥愣神兒:“怎么了這是?” 安寧侯望著他,神情里有幾分黯然,道:“成大哥,你勿見怪,家姐并無惡意,只是……你身上所穿的是先父的衣物,而你剛才出現……我差點兒就以為是……” 安寧侯沒說完,成祥卻明白了:“是見鬼了???” 安寧侯聽他說的直白粗鄙,哭笑不得,道:“并不是見怪之意,而是……家父其實也頗有武將之風,跟成大哥的氣質有些類似……”安寧侯說著,眼圈兒也有些發紅,“想必jiejie也是這么覺得的,所以才……” 安寧侯這般一說,成祥倒是有幾分明白了:“這個……對不住啊,我不知道這是你父親的衣裳,不然我脫下來吧!”他伸手就要脫衣裳,安寧侯死死握住他的手:“成大哥,你穿著吧,這樣其實……極好……” 成祥望著少年的臉色,嘆了聲,竟懂得他的心思,便在安寧侯肩頭輕輕一拍,安撫道:“別難過啦?!?/br> 兩人這邊兒說著,猛子則回頭看著甘少泠離開的長廊,有些發呆。 將近傍晚時候,侯府一名仆人回來,報說查到了溫風至的居所,成祥早等得不耐煩,當下迫不及待地便要出門,安寧侯攔不住,便自告奮勇地要同去。 成祥只要能找到溫風至便好,當下三人一塊兒,騎馬奔向溫風至的宅子,七拐八拐,小半個時辰才到了一條巷子里,那仆人引路,到了一間宅邸前,成祥跳下馬,便去拍門:“姓溫的,有種的別當縮頭烏龜,老子找你來啦!”這般一吼,方圓二里的狗子們狂吠一片。 安寧侯見這聲勢,黑暗中臉紅了紅,覺得自己或許該聽甘少泠的話……不要摻雜其中,但不知為何,少年心里卻又有點莫名地興奮。 正當成祥忍不住要踢門的時候,門“吱呀”一聲被打開,有人走了出來,垂手恭敬道:“請問是成爺么?大人在內等候多時了?!?/br> 成祥挑眉:“???他終于不肯當縮頭烏龜啦?” 那仆人只當沒聽見的,道:“成爺請隨我來?!北泐^前領路。 成祥在前,猛子跟安寧侯在后,進了溫風至這所新置的宅子,宅子不大,只過了一重院落,就見到前頭廳中,有人端坐。 成祥等不及,越過那仆人便沖進廳內:“姓溫的,你裝神弄鬼的做什么?小莊呢?” 安寧侯在后聽見又是一聲“小莊”,之前在府內也聽過……匆忙里問猛子:“你們找溫大人討的是什么?” 猛子嘿嘿低笑:“是我嫂子,哥哥的小莊娘子?!?/br> 安寧侯有一刻的恍惚……他記得自己隱約聽過,這位溫大人之所以成為御前紅人,仿佛,也跟一個“莊”字有關。 就在成祥前去找溫風至之時,丞相解家,解廷毓正去書房見自己父親。 夜色沉沉似墨,如他心境一般,解廷毓行到書房門口,還未出聲,就聽解丞相道:“進來吧?!?/br> 解廷毓低頭:“是?!边~步走了進去。 書房內光線有些暗,解丞相坐在書桌后面,幽淡的燈光下,仿佛一尊雕像而已。解廷毓上前見禮:“父親?!?/br> 暗影中,解丞相的雙眸如同有冰水流動:“可知我叫你來是何事?!?/br> 解廷毓搖頭。解丞相道:“你母親入宮,請懿公主回府來住,給太后婉拒了?!?/br> 解廷毓沉默不言,解丞相望著他,道:“那天你去見錦懿,跟她說了什么?” 解廷毓隱隱地覺得這書房里的黑暗像是一片陰云,籠罩在自己頭頂:“父親已經都知道了么?” 解丞相道:“不錯,我都知道了,皇上也都知道了?!?/br> 解廷毓心中一沉,就好像飄在水中,不上不下,只是空空蕩蕩地漂浮著。 解丞相卻緩緩又道:“其實你做的很好?!彼A送?,道:“最起碼,你讓錦懿親口說出了真相……從而讓皇上知道,這件事其實并非我們家的過錯,而是有人意欲行刺?!?/br> 解廷毓只是默默地道:“是?!?/br> 皇帝的確是有派暗衛,平日在丞相府也就罷了,尤其是出行之時,會格外慎重。 只不過這一次弄巧成拙,那暗衛竟被人替換了,變成了刺客!能夠悄無聲息把皇帝指派的訓練有素的暗衛掉包,這本身就是件值得玩味的事。 解丞相道:“只不過,另一件事,你卻做錯了?!?/br> 解廷毓知道他要說什么,卻只能扔答一聲:“是?!?/br> 解丞相道:“你自知錯在哪兒么?你不該激怒錦懿,讓她說出要和離的話……” 解廷毓聽到那兩個字,微微地眨了眨眼。 整個世界仿佛都退了聲響,窗外連草蟲的鳴叫都沒有一聲,解丞相的聲音顯得格外清晰,在這種幽暗的光線下,卻又格外地沉重。 解丞相道:“你極小的時候,十分孤僻,人人都說你性情古怪,但是過了八歲,周遭所聞,便都是關于你的贊揚之聲,若說起龍都第一號的貴公子,自然便是解家的長公子,太后把錦懿許配解家,一來是為了示好,二來,也正是因為你是天底下第一號的夫婿?!?/br>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解廷毓十五歲的時候,乘船出游,各家的名門淑媛為了一睹解家公子風姿,紛紛靠前,多少游船相撞一起,擲落在船頭的花朵沒了人的雙足,引為風/流笑談。 他是權勢無雙的丞相公子,文采風流的翩翩才子,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也是所有淑媛閨秀們心目中的一等夫婿。 解廷毓在外,有著世上最無懈可擊的完美假面,時間一長,他自己都分不清是真是假,孰真孰假。 解廷毓不知父親為何在此刻說起這些話,可他心中連一絲一縷的喜悅都不曾有。 解丞相道:“這兩年你同錦懿如何,我又何嘗不知,你的心事,我同樣明白……但是,你錯了?!?/br> 解廷毓抬頭,第一次,目光里有了些東西。 解丞相對上兒子的雙眼,慢慢說道:“本欲愛之,反而害之,你已經錯了兩次,現在該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