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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揚出去給老爺夫人知道了,還以為咱們家的奴才都是這樣反咬主子的……恐怕連你們幾個也連累了……不如就說他心虛自戕吧,其他的我也不計較了?!?/br> 三人出了一頭汗,忙不迭地答應了。 等解廷毓離開,三人有大膽的,看一眼地上萬人嫌,見他張口瞪眼,頸間傷口深深,一刀奪命,利落狠辣,幾人都有些咋舌。頃刻,外間有人來,把尸身料理了。 這一晚上,解廷毓睡得很安穩,安穩的如同死寂了,雙手放在身側,握了握,空空地。 今夜他歇息的地方,是他跟莊錦懿的臥房,可對解廷毓而言,這地方仍是陌生的,唯一熟悉的,是那個人留下的氣息,極淡,仿佛不存在,但卻又偏偏絕令人無法忽略。 解廷毓心想:“你若已死,為什么也沒托個夢之類,不是說橫死的人通常都心懷怨氣,會回來找害他的人么?” 手指在褥子上抓了兩下,解廷毓又想:“莫非你不恨,不怨?更……莫非你根本沒死?若是沒死,為何又不回來呢?” 鼻端那股如蘭似麝的氣息濃了些似的,疑心生暗鬼,解廷毓仿佛看到莊錦懿出現在眼前,朦朦朧朧,罩在一團光內,人還是之前的淡定從容,頭發絲也不亂一根。 她道:“少卿大人,你在喚我么?” 解廷毓愣愣起身,問道:“莊錦懿,你真的死了?” 莊錦懿道:“那就看你要怎么樣了,你想讓我死,還是想讓我活?” 解廷毓想了會兒,道:“笑話,你的生死,是我能決斷的嗎?” “不能嗎?”莊錦懿冷冷一笑,頭發上仿佛有水滴落下,“莫非你相信秋燕說的,我是真的自己跳下去的?” 解廷毓的心頭忽然狠狠一疼:“秋燕……” 莊錦懿道:“哦,現在秋燕也不會跟你說了,她也死了是不是?你身邊兒連最后一個對你好的人都不在了,對我,你是不想護,死就死了。對她,你不是千方百計地護著么?現在落得如此下場,少卿大人,你真是可憐?!?/br> 解廷毓身子冰冷,他氣勢洶洶地反駁:“我可憐?你敢說我可憐?那你呢?你身邊兒又有誰真心實意對你好的?你別說是他!” 莊錦懿問:“你說的‘他’是誰?” 解廷毓哈哈笑道:“你知道我說的是誰,就是‘他’,那晚上他召我進宮,我以為他要處死我呢,沒想到也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此后還不是各個宮內的去?過不多久,他恐怕連你的名字也都忘了,我雖可憐,到底也有個曾愿意為我而死的人,你呢?你除了被他們擺弄來擺弄去,你還有什么?” 莊錦懿沉默了片刻:“少卿大人,你說的對極了,幸好我現在已不需要那些了?!彼纳砩瞎饷⑥D淡,低眉慈眸。 解廷毓心中那股狠狠地快意忽然消退:“莊錦懿,你怎么了?” 莊錦懿微笑道:“我已死了啊,少卿大人,從此以后,我不再是你的眼中釘了,你也無須躲出去不肯留在這兒歇息了……妾身告退?!?/br> 解廷毓見她徐徐轉身,不由喝道:“等等,你站住?!?/br> 莊錦懿道:“不瞞少卿大人,妾身落水而死,樣貌很是不好,方才已竭力維護,只怕回頭,便驚嚇到您?!?/br> 解廷毓叱道:“笑話!”然而心中不知為何竟有些虛怕,望著眼前黑發白衫靜默不動的莊錦懿,心中暗影重重。 耳畔仿佛聽到她輕笑了聲,然后長發微蕩,仿佛要回過身來的模樣,解廷毓眼睜睜看著,周身寒意加重,情不自禁竟戰栗起來。 在進宮的路上,解廷毓兀自想著昨兒晚上那個夢,種種對話,宛然清晰:她是死了嗎,這個夢究竟是什么意思?解廷毓第一次開始想這個問題。 宜妃見了弟弟,靜心靜氣地寒暄了幾句,道:“你好似瘦了,想必最近也cao了不少心吧?!?/br> 解廷毓道:“娘娘不必擔心,微臣還好,倒是娘娘該好好保重身體才是?!?/br> 宜妃道:“我倒是想萬事不cao心,只管養好身子,可惜,卻偏偏繞不得我?!?/br> 解廷毓道:“娘娘是在怪微臣嗎?” 宜妃道:“夠了,從小兒一塊兒長大的,不用跟我假惺惺地這樣兒,我怪沒怪你,你自個兒心里該清楚,此番若不是錦懿的事兒,何苦我白白丟了一個皇子?我勸過你多少次叫你善待錦懿,只要她好好地,比什么都強,如今你瞧見了,她一出事,誰能落得好兒?” 解廷毓道:“天有不測之風云,那也只是個意外罷了?!?/br> 宜妃氣結:“你倒是說的輕描淡寫,若不是因為這個‘意外’,我肚子里的孩子能就這么沒了嗎?” 解廷毓想了想,道:“娘娘還是節哀,這種事無人樂見,只能說是小皇子跟娘娘的緣淺……” 宜妃氣得用力一扭,生生把手中的絲帕絞裂。 宜妃把帕子往解廷毓面前一扔,道:“你真當皇子是說來就來那么容易的?宮里頭只有皇后有子,你可知道這孩子對我有多重要,卻因為你們……害得我差點一尸兩命!如今你竟毫無悔改之意?我在宮里苦熬圖的什么,不就是解家平平穩穩,仍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么?你們倒是好!生生地拿著刀子往我身上戳!” 解廷毓道:“娘娘言重了……” “孩子不是你肚子里的,你自不知道痛!你若不是我的弟弟,現如今還能在這里說話?”宜妃眼睛通紅,咬牙道:“退一萬步說,錦懿對你也是仁至義盡了,每回進宮,太后明里暗里地打聽,她從來不曾說過半句你不好解家不好!你也知道太后皇上是怎么疼她的,但凡她流露半點不悅……你再不喜歡,看在她這樣知大體的份兒上,面上功夫也該做足了,怎么竟敢……竟讓她落得那個結局?” 解廷毓垂頭,終于慢慢道:“jiejie,我……也不想的?!甭曇舻陀?,如同耳語。 宜妃聽他一聲“jiejie”,徐徐嘆了口氣:“罷了……現在還沒找到人,是壞事,也是好事……總算還有一絲希望,我已命人沿河再細細找尋去了,父親那邊怕也有行動,如今覆水難收,只能走一步是一步,廷毓,解家的擔子遲早要落在你身上,jiejie也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以后該好好的了吧?!?/br> 解廷毓道:“是?!?/br> 宜妃又道:“府里的事兒我多少聽說了些,你切勿再執拗,只聽母親安排料理罷了,有些不該留下的禍患,及早痛快料理?!?/br> 解廷毓心頭一動,抬頭看宜妃,宜妃道:“我累了,你出去吧?!?/br> 解廷毓往外而行,李旺從旁相送,見他沉默無語,便道:“娘娘在宮里委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