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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那六張紙:“為什么我就是六張,侯宵就只寫了三張,等級歧視啊班長,你對我有什么偏見?”“又滿嘴沒句正經話了是吧?!卑嚅L看了一眼侯宵,又端著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看了眼他,“侯宵一張的字數都夠你這家伙三張了,有對比性嗎?你說有嗎?”杜佰恭自知沒理,乖乖地拿了只筆寫起加油稿來,從他僅有的儲備里擠出幾百來個字,掰成六份填上,寫完后感覺整個人都不痛快了,果然蹲著趴在座椅上寫字是件苦差事。杜佰恭一邊甩著手一邊把紙遞給班長,扭頭看見侯宵正從臺階上往下走,手里拿著體委剛發的號碼牌。“侯宵!”他喊出聲,在侯宵回過頭后接著說道:“要我到終點接你嗎?”侯宵皺了皺眉,像是在思考他為什么會說這種話。杜佰恭也很快反應過來自己的莫名其妙,連忙擺手想解釋說是開玩笑的,侯宵卻將嘴角一彎,回了他。“行啊?!?/br>侯宵在第五道,離容許學生圍觀的地方有些遠,再加上圍在那兒的女生實在太多,杜佰恭費了好些力氣才從最后一排擠到最前面。起點和終點的老師剛剛舉旗確認,耳畔就炸開女生們的加油吶喊聲,杜佰恭在白線后蹲下,把自己從瘋狂的小學妹中摘離出去,專心致志地看著跑道上的侯宵。說實話,他也沒有多專心,注意力還是被一聲槍響給拉回來的,跑道上的人如同箭矢般飛快地跑出去,甚至帶起了一股風。杜佰恭手里握著瓶水,盯著侯宵的背影,看他身上穿著的校服被風吹得向上卷起,露出了一小截白凈的腰。杜佰恭飛快地挪開視線,猛地站起來,眼前黑了一瞬,等他再抬腿往終點走時,排頭第一的那個已經快到終點了。他突然發現,侯宵在這群人中真是不一樣。好像多了點笑意。這家伙竟然是笑著跑的。杜佰恭被自己的發現嚇了一跳,連忙收了心思再去看。其實侯宵只是眼角眉梢帶了點笑意,淡得厲害,大概也就十分之一的份量,不過他的表情比起旁邊幾個臉都快變形了的倒是好多了,不知這么一次運動會又能俘獲多少人的少女心。侯宵跑了第二名,第一名是個體育特長生。杜佰恭拿著水過去,先把水遞過去,又拿著從班長那兒黑來的一次性方塊巾往侯宵腦袋上一蒙,侯宵條件反射地往后躲了躲,發出一聲細微的嗚咽聲來。杜佰恭手下動作一頓,很快用方塊巾把侯宵頭上的汗給擦干凈了,順手接過他手里的水,笑了笑:“名次可以嘛,肯定能進半決賽了,估計老班能賞你幾張卷子?!?/br>“他出的卷子我都做過了,短期內出不了新的,他不會送我卷子的?!焙钕┝怂谎?,彎下腰去系鞋帶,“說起來,接力賽在什么時候?”“在下午,說是結束了還有個教師組的比賽,安排得很緊張?!倍虐酃дf著抓了一下他的胳膊,“哎,我是第一棒,來加油嗎?”“兩百米的半決賽也在下午?!焙钕酒鹕?,隔著老遠就看見他們班長跑上跑下地送加油稿,又想起自己胡謅的、夾了私貨的那些話,耳根有些發紅?!翱茨懿荒軄淼眉鞍?,我還答應了體委有空去做后勤幫忙的。第一棒太早了?!?/br>“沒事,你可別因為著急出了亂子?!倍虐酃牧伺乃募绨?。早上的項目以一個五百米結束,杜佰恭被同學拉著一塊出校去吃午飯,侯宵得留下來做場地清潔和班級衛生,也就沒跟著,班長幫了他一會兒,沒多久也被閨蜜給叫走了。侯宵拉開了窗戶透氣,又把掃把放到教室后方整齊地擺好。這個點食堂已經沒什么菜了,他正打算去小賣部隨便買點什么應付一下,面前忽然出現一只紙袋子。“給你帶的?!倍虐酃б夂喲再W,直接抽了張椅子往上一坐,半躺著翻了翻下午的項目安排表,見兩百米半決賽緊貼著接力賽時嘴角抽了兩下?!斑@不行吧,肯定趕不上。算了,你心里為我加油,精神上支持我就可以了?!?/br>“趕得上?!焙钕笾侵患埓?,關了空調風扇的教室里有些許熱意,他抹了把額頭上的汗,篤定地說道:“絕對趕得上?!?/br>杜佰恭聞言扭頭看了他一眼,彼此沉默了好幾秒鐘才把安排表一丟,笑了起來。“好啊,那證明給我看吧?!?/br>二百米運動員被通知候場的時候,杜佰恭正好被拉去練習接力賽,在跑道外守著的只有好不容易閑下來的班長和幾個后勤的,侯宵旁邊也有兩個本班的人,不過他不太熟,也就只是打了個招呼。他看見終點處的老師舉起了旗子,原本在跑道上的杜佰恭自覺跑到了一邊。夢反應的是人最真實的欲望。槍打響的那一剎那,侯宵起跑慢了一秒,很快跟上,耳畔只剩下呼嘯而過的風聲,眼前的景色飛速替換,他什么也看不清,腦海里卻莫名其妙地蹦出了這句話。他又記起了那個夢,夢中唇齒相依的感覺清晰得令人沉淪,每一次親吻,都像是點燃了一把野火,它們匯聚在一起,燒起了燎原的大火,而他與杜佰恭在其中畫地為牢,同歸于盡。他一直以為自己對杜佰恭只是好奇而已。終日待在這個小小的城市里,視野被限制,朋友圈不大,接觸的東西也不多,侯宵的生活單調而乏味,杜佰恭的出現就像是讓他接觸到了一片嶄新的領域,他理所當然地感到好奇,并不自覺地為之吸引。什么時候不僅僅是這樣而已了呢?仿佛有一口氣堵在了胸口處排不出來,不管他怎么努力,都無法忽略那個在心里不安分地翻滾、作祟的名字,它不斷地跳動,沖擊著每一處的神經與血液,恨不能流遍渾身上下,在每一根骨頭上都打下自己的烙印,乃至于每一個角落都充斥著它的氣息。在意識到自己做了那樣的夢之后,還是少年人的侯宵心里咯噔一下,空落落的感覺順著脊背爬上頭頂,無邊的慌張與恐懼如同潮水一般從四面八方涌來,將他沒頂。他如同深海里的魚,內臟被強大的壓力不斷地擠壓,腦子里的想法思緒分裂成了兩派,每天都在打拉鋸戰。在那樣一個渾渾噩噩的年紀,根本不知道也說不清楚“喜歡”為何物,就已經被現實推搡著到了懸崖邊上,逼著他去認清萬丈峭壁之下自己的心。一腳踩在泥濘里,一腳蹬在沼澤中,左右都是深陷難逃,不過是時間方式不同。上課時,他坐在后面,看著杜佰恭趴在桌上睡覺,醒來后迷迷糊糊地去抓腦后的頭發,他會想代勞,想去親吻杜佰恭骨節分明的手指,想去握住他的肩頭,然后靠上去,感受少年人熾烈而鮮活的心跳與生命力。這不僅僅是好奇心而已了吧。侯宵不斷地跑,不斷地跑。隱約間,他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