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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接過司鶴,客客氣氣地感謝了一番就扶著司鶴往回走。司鶴雖然被管家扶著,但還是能看清周遭的一切,等路過花園的時候,他隨口問道:“怎么沒見花匠老吳?”“不是小少爺你說的給老吳一筆錢讓他回老家嗎?”管家還奇怪著,“還有馬小七也是小少爺你吩咐過的?!?/br>“我嗎?”司鶴又覺得困意襲來,他嘟囔道:“那就當是我吧……”司鶴這一覺睡的極不安穩。他夢到了皇宮,夢到了景帝,還夢到了浩蕩的儀仗隊。夢里有人帶著他穿過人群,同一群達官貴族一起跪在地上。天壇上站著承國的術師大人還有兩名祭師,隨著祭師手中的幡旗翻飛,畫面陡然一轉——變成了陌生的人群,陌生的皇帝,陌生的一切。司鶴茫然起來,雖然還是在類似的天壇,可一切又變的不一樣,這未知的一切讓他感到后怕,他頓時恐懼起來,飛身想要掙脫這一切。“司鶴——”不知是誰叫住了他的名字,他全身似乎是被定住一般,無法動彈,隨著祭臺上火光直沖云霄,有兩個人影直直地墜了進去,被火光包圍,全場嘩然。他開始變得不知所措起來,不過還好,他的腳能動了,即便像是踩在云端之上,他還是急促地跑了起來,但是無論他怎么跑,都始終跑不出這群陌生的人群。不知從哪里伸出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司鶴猛然回頭,撞進一雙熟悉的眼眸。恍若第一次初見一般。是季妄懷。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屋里點著暖爐,還算溫暖。算算時間,應該已經快到午時了,他朝門外叫了一聲,招來婢女。屋門被打開,卷進一縷寒意,兩三名婢女走了進來,給他換衣梳洗。“小露水呢?”他見四周沒有小露水的身影。“小露水在書房里打瞌睡呢,奴婢見他睡的熟,便沒有叫醒他?!?/br>“這孩子?!彼菌Q失笑,“又在偷懶了?!?/br>“行了,我出去走走?!币娨磺惺帐巴戤?,司鶴整了整衣領,披上婢女遞來的披風,走出門去。一路上,他都沉默不語,終于走到了司府的書房,他推開門,走了進去。小露水正在打瞌睡,見司鶴進來,連忙擦擦口水印子,站了起來,不敢看司鶴的臉色。“小鶴哥哥?!?/br>“嗯?!彼菌Q點點頭,問道:“齊殊呢?”齊殊是當時司府里替季妄懷送信的人,暗中兼當保護司鶴的角色。“他在柴房呢?!?/br>小露水話還沒說完,司鶴就已經推開門走了出去,只留給他一個被風雪吹散的背影。***待司鶴走進柴房的時候,齊殊正在往灶臺里加著柴火。見他走了進來,齊殊連忙起身:“小少爺?!?/br>還是那副樸實無華的面容,扔在人堆里也發現不了。“今日起你不必呆在柴房了,跟在我身邊吧?!彼菌Q說完這番話,又對其他人下令道:“你們出去吧,我有話要對他說?!?/br>下人們見司鶴面色不太好,便識趣的都退了下去,小小的柴房里就只剩齊殊和司鶴兩人。“齊殊,你是季妄懷的人是吧?!彼菌Q輕聲道,“你應該知道,司府發生的事,我自會處理?!?/br>“是……”齊殊暗叫一聲不好,這司鶴是來興師問罪來了。“府里花匠老吳和馬小七的事,還有我和陸鈺在沉香坊的事,都是你告訴季妄懷的?”“是……”齊殊聲音漸漸低了起來,有些底氣不足起來。“你跟在季妄懷身邊這么久了!你知道季妄懷每天有多累嗎?”司鶴的聲音開始拔高,他幾乎是急促地低吼道:“他每日要帶兵訓練,要翻閱兵法,要幫著文王處理邊關,還要幫著太子穩定人心!我都舍不得告訴他我這邊發生這一切,怕他分心,怕他替我擔心,怕他累著你知道嗎!你倒好,什么都跟他說!生怕他每天的事兒不夠多是不是?”司鶴這一系列的話噼里啪啦倒豆子一樣,把齊殊砸了個暈頭轉向。他承認他是告訴了季妄懷,但是這也算是他的職責啊。每天按時報告司鶴發生的一切,是他的任務,怎么還成了他的不是。“花匠老吳和馬小七我不是說了我會處理的嗎!”司鶴皺著眉,不滿道,“你怎么擅作主張把他們放了回去?”“這是……我們王爺的意思……怕這兩人對你不利?!饼R殊結結巴巴道,“王爺還怕豫王、豫王日后加害于你,又調了兩人過來保護你的安全?!?/br>司鶴自前日起,就總覺得有人跟著他,果然猜的沒錯,是季妄懷的人。“日后只準報喜,不準報憂,聽見了麼!”司鶴皺眉瞪了他一眼,低聲說道。“我……”齊殊覺得很委屈,這樣他豈不是成了叛徒了么。“這事兒就這么打住?!彼菌Q做了個手勢,摸著下巴仔仔細細地打量著齊殊:“行了,現在讓我看看你真正的臉唄?!?/br>齊殊大腦一片空白,他結結巴巴地問:“什……什么……”“你自己的臉啊?!彼菌Q滿不在意地說:“你不是還用過我的臉去讓管家開了老吳和馬小七嗎?!?/br>齊殊:……半盞茶的功夫后,齊殊老老實實地把臉上亂七八糟的東西清理干凈。司鶴摸著下巴一直沒吭聲,他不是不想說話,他是不知道說什么。震驚兩個字還不能完全概括他現在的心情,他只覺得自己見證了齊殊變完戲法的全過程,然而他卻久久未回神。“你……你居然長這樣?”這次換司鶴結巴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齊殊,“和你平時完全不像啊?!?/br>平時的齊殊就像是個老實巴交的中年人,一直默默跟著司鶴的身后,有時替他遞遞信鴿送來的信件,有時幫他管管小露水的功課。司鶴自己也沒想到,居然會是這么一個年輕的娃娃臉少年。看上去年紀不大,笑起來的模樣也挺羞澀,有種白白凈凈的書生氣。“你應該年紀比我小吧?!彼菌Q很好脾氣地問道,“咱倆看起來差不多,或者跟我年紀一般大?”“司公子說笑了?!饼R殊拱了拱手,“在下三十有二?!?/br>“………………………………”司鶴呆若木雞,“你……三十二歲了……”這到底應該算這齊殊長得小呢……還是該說他司鶴長得老呢……***陸鈺成親這天,秣城又下了一場大雪。白雪皚皚,整座城池銀裝素裹,恍若仙境。聽著四周鞭炮齊鳴,鑼鼓喧天,司鶴竟一時有些分不清夢境和現實起來。“今日,豫王爺成親麼?”他喃喃自語道。“是啊,”小露水疑惑道,“小雁哥哥都走啦,小鶴哥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