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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聲對沈初說:“去查他家有沒有地窖暗室之類的地方,那黑衣人不像刺客,應當是幸存的質子侍衛?!?/br>“是?!鄙虺踝呱锨叭?,與馬廷尉說了幾句。那邊郡守也說通了王貴,于是他們在這戶人家展開搜查。眾人很快分散開來,少微站在那里,只覺周圍影影綽綽,人來人往,就他一人最是無用——別說找人尋物,他連面前的人長什么樣都看不清。不過他還是想去找找地窖和暗室,他莫名有種預感,這次一定能有所收獲。沈初本想一直跟著太子,奈何馬廷尉叫他過去,說是發現了重物搬運的痕跡。他正猶豫不決,少微趕他:“行了,你別管我,該干嘛干嘛去?!?/br>“那殿下你自己當心?!鄙虺跤诌f給他一個火把,這才去院子另一邊查看。少微一手舉著一個火把,其實也沒什么用。西南方突然一陣喧鬧,少微目力不行,耳力卻極好,老遠就聽到有人議論說找到了冰窖,當即循聲跑了過去。冰窖的入口在一間小木屋里面,少微到的時候大部分人都涌到了內間的冰窖口,他落在后頭,跑得急,沒留意腳下門檻,被絆了個趔趄。不知從哪里伸出一只手,扶了他一下。少微看過去,那角落十分晦暗,他手里的火把又掉了一個,更加看不清對方的面目,只覺得多半是舅舅派給他的侍衛,便說了句:“多謝?!?/br>對方收了手,沒有回答。少微并未在意,撿起火把繼續朝里走。昭肅勾起唇角。舉著兩個火把還會被門檻絆倒,對面相見卻不識……那個小瞎子,還是來了啊。昭肅一襲黑衣,拉好面巾,借著夜色掠出這座院落。與此同時,冰窖中有人驚呼:“有個棺材!是渠涼質子!”注:凌人:古時掌管藏冰之人。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預告:少微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第42章再相逢淳于烈的尸身找到了。他安詳地躺在棺材中,身著隆重的渠涼朝服,算是圓了身為質子的體面。只不知那幾個幸存的侍衛是如何將棺材停進來的,就連這家主人也毫無察覺。沈初讓一部分人在冰窖外戒備,另一部分人繼續在周圍尋找質子手下。馬廷尉叫來仵作,就在冰窖中對這位渠涼質子進行了驗傷。這座冰窖很小,但藏冰量很充足,少微待在里面,不禁打了幾個寒戰。沈初勸道:“殿下,里頭太冷了,出去等吧?!?/br>“不用?!鄙傥桃饬粝?。說起來,他與淳于烈還有些交情,三年前淳于烈愿與長豐修好,試圖馳援北峪關的護國軍,雖說未能及時趕上,但這份心總歸是善意的。此人性情率真,少微當時送他出城,言談間亦覺得他是值得結交之人,萬萬沒想到,再見卻是這般光景了。仵作將淳于烈的衣衫解下,仔細查看著他身上的傷口。淳于烈是習武之人,又上過戰場,身上的小傷小疤不少,不過新傷就只有幾處。胳膊上的淤青,腰側的擦傷,以及致命傷——心口的那一刀。“利器從后心插入,十分精準?!必踝鞯?。“能看出是何種利器嗎?有什么特征碼?”馬廷尉問。仵作搖頭:“看不出,尋常匕首而已,也沒有淬毒?!?/br>“淬毒反而容易看出來源?!鄙傥⒊烈?,“尋常匕首,一擊斃命,這說明那老嫗不怎么尋常,應當是個訓練有素的殺手?!?/br>仵作將尸體完全翻轉過來,以便將死者背部看得更清楚。此時少微發現,淳于烈的后背上有一處刺青。那刺青約巴掌大小,左右對稱,刺在脊骨的正中,很是顯眼。少微湊近了看,辨認出這刺青分為三個部分:一只玄鳥平展雙翼,細長的喙沿著脊骨朝上;一對交叉的長戟威嚴赫赫,將玄鳥護衛在中間;最下方有兩個形狀相近的圖案,似乎是剛剛破土而出的兩株禾苗。少微腦中飛快地閃過什么,細想卻又想不出了:“這是……”沈初也留意到這個刺青,推測道:“莫不是他們渠涼人信奉的某個神祇圖騰?或者某個家族的族徽?”“有可能吧?!鄙傥⒂侄⒅戳藭?,實在沒有頭緒,只得放棄。王貴瑟縮著站在一旁,少微問他:“把這棺材送進來的人,你一次都沒有見過嗎?”“沒有,一次都沒見過?!蓖踬F踮腳瞅瞅那具尸體,又驚懼又懊喪,“小的都不知道家里什么時候多了這么個東西,要知道的話肯定不會讓他們進來,這也太、太不吉利了……”“你家里為什么藏有這么多冰?”少微拉回他的視線。“小的是昕州城的凌人,每年給冰庫鑿冰送冰,冰庫夠用了,就存些在這里,夏天留給自家用,給娃娃鎮點冰糖水喝?!?/br>“最近你跟什么人提過家里有冰窖嗎?”王貴搖頭:“沒有吧……”見他面露遲疑,少微又追問了一遍:“真的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過嗎?”王貴想了想,道:“之前王達子請我吃了頓茶,說是新買的肋條rou,怕放壞了,借我家冰窖用用。不過他那肋條rou就在這兒放了兩天,之后他就給拿走啦,我還陪他來拿rou的,那時候也沒見著這棺材啊?!?/br>沈初忙問:“那是什么時候的事?”王貴道:“大概三天前吧,五天前達子把rou拿來,三天前拿回去的?!?/br>那也就是這兩三天的事情……少微:“王達子是在哪里請你吃茶的?”王貴伸手一指:“就在無雙茶樓,隔壁街那家?!?/br>經過商量,淳于烈的尸身和棺材還是停放在王貴家的冰窖里,郡守給了王貴不少補償,讓他帶著妻兒暫居他處,這座房子算是給官家臨時征用了。回和氣莊的路上,沈初猜測:“這渠涼質子……會不會是涵王派來的人殺的?”馬車搖搖晃晃,少微疲累地撐著頭:“怎么說?”“他一早就派人來了昕州,不就是在等著質子一行人嗎?剛巧質子就出事了,說跟他毫無干系,怎么都不可信吧?”“那也未必,我們畢竟沒有證據?!鄙傥⒌?,“昕州是通商要道,人多且雜,來自各方的勢力都有可能埋伏在這里。至于涵王,他打什么主意我們目前還猜不透,質子身亡,于他有什么好處?他有什么理由這么做?”馬車停了下來,他們到和氣莊了。少微當先跳下馬車,垂首作恭候狀。沈初遲一步下來,擺足了架勢,走在少微前面。他們離開之前,沈初安排好了莊子的守衛,原本是防著刺客的,不曾想這三更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