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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了吧,這半年又升值了不少,里面的東西你讓扎西多吉幫忙處理,我的畫都有署名,先放在你那里?!眳挝纪蝗幌氲搅耸裁?,又道:“算了,你都讓扎西多吉幫忙賣了吧?!?/br>包括那副十幾年前的舊畫。盛夏的尾巴上,呂渭的基金會收到了一筆海外匯來的巨款,沒有署名,一起工作的朋友們都被數額驚呆了,走露風聲甚至驚動了媒體。呂渭拒絕了采訪,跟大家開會,覺得拿這筆錢幫著幾個山村修路,再給村里蓋一批房子,把村民從危房里解放出來。山村孩子上學的路途又艱險又遙遠,爬峭壁趟急流,到處都有安全隱患,今年雨季漲水的時候就差點出事,等到了冬天更難熬,大雪封山的時候,基本上孩子們就沒法堅持上學了,固執要去學校的,走山路都是拎著命在走,太危險了。呂渭跟地方幾個學校商量,決定先改善學校的住宿環境,修整校舍,配上新的床鋪,建了供熱鍋爐,食堂也招兵買馬擴建,準備冬天的時候給孩子們提供更好的住宿條件,免得封山的時候來回奔波老出危險。跟學校協商完,又去找地方政府商量修路的事情,因為資金充足,政府那邊倒是答應的挺快,成立的工作小組,跟呂渭這邊合作,趁著氣候還好,馬上開始了勘探規劃。山里人聽說要修路,都對呂渭這邊萬般感激,隔三差五送來時令瓜果蔬菜,吃得呂渭皮膚特別水亮。在得到這筆巨額匯款之前,呂渭他們一伙人干的都是比較細小的慈善活動,處理捐贈品,或者資助單個學生,或者幫某個規模較小的山區學校改善環境等,整日也忙忙叨叨不得閑,卻沒有真正大手筆的活動。憑空來了這么多錢,其實挺振奮人心的,在當地也積攢了更多口碑和話題性,一起工作的同事都不停猜測是何方神圣會給這么大數目,他們“水木”畢竟是一個游離在公眾媒體之外的一個私人小社團。旁人各種猜測,呂渭卻心如明鏡,想了想,以個人名義給捐贈方的郵箱發了一封正式的感謝信函,遣詞造句都是公事公辦,跟大洋彼岸的梁誠梁先生致以誠摯的謝意。郵箱是從以前梁誠給的名片上找的,那時候倆人剛剛認識沒多久,梁誠特意給呂渭留的名片。呂渭抱著試試的態度發了過去,當天就收到了梁誠的回復,看時間,也就是兩個小時以后,看樣子梁誠還在用以前的郵箱處理公務。呂渭在郵件里詳細交代了款項的用途,說到修路的時候,提起會沿途修建一座過河的新橋,方便兩岸村民安全來往,請梁誠為新橋命名。梁誠的回復郵件也是公函的文筆,他說捐款是家中老人的意愿,對于命名,梁誠寫著:“就以慈善基金的名字‘水木’為名吧,水木新橋?!?/br>呂渭盯著回函,嘆口氣,關上了電腦。大洋那邊的梁誠也盯著電腦,手邊倒了一杯酒,也嘆口氣。捐款確實是外公的意愿,他聽說呂渭拋家舍業在做慈善,就從自己的個人積蓄里劃出一筆錢,委托梁誠捐贈給呂渭的基金,老人家意志堅決,梁誠猜到外公的幾層意思,沒有多說,直接執行了。把呂渭的感謝函打印出來帶給外公看,已經住院治療良久的外公難得心情愉悅,看著各個款項的明確用途,感慨道:“小呂好孩子,干得都是實實在在的事情,有他監督著,這些錢不會打水漂,會送到最需要的人手里?!?/br>至于新橋命名,卻是梁誠自己的主意。呂渭拋下在京城里積攢半生的事業和財富,拋下一份明明可以天長地久的感情,拋下了他,固執地去了早逝初戀愛人的故鄉,十幾年如一日地維持著當初跟林成一起成立的基金會運轉,現在更是親力親為,守在林成的家鄉為山里的孩子們創造更好的生活條件,也守著林成的墓地,就像要離他更近些似的。梁誠離開之后,再回想呂渭的種種,無奈之下心里也有些怨,呂渭對過去的種種深情,到了梁誠眼中,都是一種刺痛。想明白想通透之后,更確定呂渭大概不會回頭了。當初在一起,是因為他跟林成幾分神似,后來分開,也是因為這份相似。如果呂渭走不出林成的陰影,梁誠終究假的做不成真的,如果呂渭要走出林成的陰影,梁誠的那幾分神似就會成為最該舍棄的,怎么都是走不通的路。一封感謝函,一封復函,是他們年底之前唯一的一次聯系。冬天的時候,山里海拔高的地方氣候特別惡劣,呂渭現在在山下的一所小學里長期駐扎,一邊處理當地基金會的各種援助項目,一邊教授孩子們特長課,他當然先教繪畫。冬天冷歸冷,山上的風景卻有一股子蕭瑟的別致,扎西多吉前陣子帶著學生來這邊寫生,給呂渭留下一個高檔的相機,讓他有空拍了照片傳過去,他當成素材庫使用。呂渭這天得了空,背著相機自己上了山。遠山霧靄靄的,墨綠的勁松藏匿其中,呂渭先用相機拍了好多,又掏出手機拍,準備發給扎西多吉看看,山上太冷,呂渭凍得手發抖,點發送的時候不小心勾成了群發,發完才后知后覺地看到,圖片已經刷拉刷拉全部發出去了。呂渭心疼自己的流量,心里默默罵著國罵,好在他早就清理了自己的好友,以前電臺半生不熟的同事,各路不再聯系的人士早就移除了,通訊錄里都是說得上話的好友,呂渭寬慰自己就當是問候好了,反正風景夠好,他又沒多說話。又拍了許多照片,呂渭往回折返,手機一個勁兒響,都是朋友們回復的消息,呂渭邊走邊看,覺得倒也有意思,大家反應不一,像成佳那貨直接蹦出來道:“呂老師,你終于想我了?我已經請假了,馬上就去你那里支教,最短半年?!?/br>呂渭光看,也不再一一回復了,正準備收起手機,看到蹦出來梁誠的回復,呂渭這才有點尷尬地想著,群發也發給梁誠了。一走神,踩進了路邊的凍著冰碴子的溪水里,呂渭搖搖晃晃跌坐在地上,疼得齜牙咧嘴,凍得又是一通罵娘,點開梁誠的信息,看到他回復著:“很漂亮?!?/br>手指凍得打字都不利索,呂渭干脆不打了,擰擰褲子上的水,下山了?;氐阶〉乃奚釗Q了衣服,呂渭捧著手機什么也干不進去,同事過來問他事情,呂渭聽了好幾遍才回答,整個人魂不守舍似的,晚上也直接失眠了,盯著手上的戒指一點睡意也沒有。手指上的戒指肯定是昂貴的好貨,越戴約熠熠生輝,跟身邊貧寒的環境對比格外明顯,不少識貨地同事問他什么牌子哪兒買的多少錢,呂渭一問三不知,只是笑著說是朋友送的。這位朋友在遙遠的地方不知道過得怎么樣,呂渭在網上搜過一些他們家族企業的消息,都挺正面,梁誠干得不錯。對于有能力的人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