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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者,五木之精也,故厭伏邪氣者也。桃之精生在鬼門,制百鬼,故今作桃人梗著門,以厭邪氣。 在孩子初生之時,由他的父親親手栽種一株寓意美好的植物,已經是謝家歷來的傳統,寄寓了長者對下一輩的期望。 這株桃樹正是她出生之時,她爺爺讓她爹親手種上的,寓意美好。以那桃樹如今的高度來猜,她尚未及笄。 猶記得謝家家破人亡的時候,她曾悄悄回來過,當時這株桃樹已經衰老得不成樣子了,而且樹身還布滿了蛀蟲,哪有如今生氣蓬勃的樣子? 往事如煙,浮生一夢,如果不是過往的記憶太過深刻,恐怕她都以為她上一輩子的經歷只是夢境一場罷了。 他們謝家,是大昌國的十大家族之一,而且是排名靠前的前四大家族之一。 她的祖父謝持禮與太祖君無威有袍澤之情,更是當今圣上的師傅。因而他們謝家顯赫一時,無人敢欺。 只可惜祖父走后,謝家失去了保護散,再因為她父親對下一任皇帝的過早下注,以及謝家的叔伯子弟在仕途上頻頻犯錯,被當今以及下一任皇帝所不喜。 謝家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走下滑坡,后來她父親以及其他的一些謝家子弟也一度閑置在家不得任用。 到了她在夫家出事的那幾年,謝家更是被打壓得人丁凋零,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便是如今的三皇子未來的圣上君景頤,或者說,罪魁禍首是殷家庶女殷慈墨才對。 她得出這一結論,并非只是因為她死于殷慈墨之手。而是在新皇登基后的幾年里,殷家是謝家倒臺后的最大獲益者,雖然他們對付謝家的手段一向比較隱秘而不激烈。而且許多算計都讓一向與謝家不對付的政敵管家背了黑鍋,但重生回來的幾天里,謝意馨痛定思痛,想了許多,不難發現,謝家倒霉的那些事里,或多或少都有殷家的影子。 對謝意馨來說,殷家對付謝家,雖然讓人芒刺在背,卻也不是不能接受的。畢竟朝庭上的資源就那么多,有人想上位,必定有人就得下,不管是主動下還是被動下,都是很正常的。她雖然只是女流之輩,也明白這個道理。 可是讓她不能接受的是君景頤的態度,甫一登基,便任由新勢力對謝家進行攻擊。而他卻只是一味沉默,這樣的袖手旁觀,讓觀望的人明了新皇默許的態度,那些在旁邊虎視眈眈的家族瞬間加入了打壓謝家的行列,瓜分謝家的政治資源。 謝家一直在他身后支持他上位,雖不是居功至偉,卻也是有從龍之功的。不管謝家因何得罪了他這個新皇,都不應該是卸磨殺驢的借口。這樣的吃相實在是難看!而謝家因過早被人暴露牽涉到奪嫡事件中,以致不得不全力以赴,不能像其他的家族一般隱藏實力,而新皇登基后,更沒有恢復元氣的機會。一切的一切,皆因他而起。 如今想起,她仍然意難平。 想想那些年,多少謝家的子弟親族連受挫折,多少謝氏子弟漸漸淡出了朝堂,抑郁不得志,更有絕大部分的有才之士遭受牢獄之災。而謝意馨不知道的是,在她死后的幾年里,她爹和一些叔叔伯伯們也相繼離世,謝家嫡支全部死亡,無一人幸免,死因千奇百怪。剩下一些謝家的旁支及偏遠的族人都是庸碌無為之輩,再加上他們謝家三代不得入朝為官這條申令,謝家恐怕是永遠沒有翻身的可能了。 謝意馨再想到自己的兩個孩子會遭遇不測,何嘗不是失了家族依靠后的結果?自己身為謝家嫡出小姐的身份讓人忌憚了,他們想斬草除根啊。 上輩子,他們的確做到了。 但是,既然她重生了,為了自己,也為了這些親人,她就不能讓謝家倒下。 她相信,他們謝家的叔伯兄弟并非無能之輩,他們上輩子輸就輸在有心算無心,以及局勢的錯誤估計,才會讓人打了個錯手不及。 這一次,有了她對今后十幾年的先知先覺,全族一起努力,一定能改寫家族悲慘的命運! 今日起,她將盡她所能,為自己,為謝家謀算一個盛世安穩。就算最后不能改變結局,她也要從他們身上咬一塊rou下來!堅定了心中的信念后,謝意馨的眼神明亮起來,不復之前的迷茫及憤然。她撫摸著眼前的小桃葉,輕輕吐出呼出一口濁氣。 殷家,一個連京城十大閥門都進不了的家族,卻妄想圖謀謝家,胃口也夠大的,也不怕稱死? 記得上一世,殷家針對謝家的布局隨著殷慈墨的崛起已悄然開始,而謝家的叔伯們一開始是輕敵,但朝堂上接二連三的挫折及損失最終也讓他們意識到對手的難纏。 朝堂相爭,政治博弈,有失有得,都算正常,那些損失對謝家來說雖痛,但不至于傷到筋骨。 可是殷家手段夠狠夠毒,趁著新舊皇帝交替的混亂時刻,來了招釜底抽薪,弄殘了謝家嫡出的少爺她的弟弟謝覓瀚,惹得當時身體有恙的謝老爺子驚怒交加,病情惡化,驟然去世。一時之間,謝家門庭大亂,更因此被趁虛而入,抓住了不少把柄。 可以說,謝老爺子就如同謝家的保護傘,他在,就算新君對謝家再怎么不滿,也得有所顧忌??墒侵x老爺子去了,那一切的保護便不存在了。 所以,整件事的關鍵還在她爺爺那,只要她爺爺在的一天,他們就有時間一一化解這些針對謝家的陰謀詭計。至于其他的,再徐徐圖之。 幸虧她現在才十四歲,剛認識朱聰毓殷慈墨他們不久,一切尚來得及改變的時候。 理清了這些,謝意馨頓覺一陣輕松,至少不像之前整個壓著她透不過氣來的感覺。 “春雪,咱們走吧,爺爺和奶奶他們也應該快到家了?!敝x意馨揚起明媚的小臉,笑咪咪地說道。她爺爺奶奶前幾日去伽藍寺了,今天回來。 春雪見她終于笑了,心中偷偷松了口氣。前幾日三小姐一覺醒來后整個人就不對勁了,無緣無故發作了奶娘,之后就一直是肅著一張小臉,夜里更被惡夢驚醒了數回,今兒可算是笑了,這算是好了吧? “小姐,外面風大,把披風披上吧?!?/br> 謝意馨搓搓手臂,發現確實有些春寒,便依言系上了披風。 當謝意馨領著貼身丫環來到門外的時候,她二嬸及繼母已經領著兩房的孩子等在那了。 二嬸管氏見到她,狀似關心地問,“馨丫頭,外頭的日頭太毒了,你病剛好,快回屋里息著?!彼粯芬獾匕碘?,馨丫頭一出現,又要把兩老的注意力吸引走了。 若只是看她二嬸緊皺的眉頭以及不贊同的表情,誰都以為她是真心關心人的,可謝意馨十四歲的身體里裝的是二十幾歲的靈魂,自然不會錯過她眼中的不喜。于是謝意馨微微一笑,“二嬸,我好多了,再說我也好久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