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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的回答:“因為他運氣很好?!?/br>岑深愣住,半天沒回過神來,直到柳七的聲音再度幽幽響起:“桓平確實很出色,但桓樂的好運是萬中無一的。無論他遭遇怎樣的危險、承受怎樣的痛苦,最終都會否極泰來。他還是夫子的學生,與這件事牽扯最深,雖然好運,但已有因果纏繞其中,讓他來保管小繡球的核,最恰當不過?!?/br>聞言,岑深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如果穿越時空而來的是桓平,想必事情會走向完全不同的結局,他能順利喚醒柳七的幾率不足百分之一。而桓平在鬼宴上留下的因果其實已經了了,他受真真所累推了桓樂一把,釀下苦果,最終以假扮夫子的形式來償還。真正牽扯其中的只有桓樂,他還欠夫子一條命。思及此,岑深感覺很微妙——柳七還真的跟從前一樣,遵循夫子的教誨,認真而嚴謹地挑選他的實驗對象。“你已經得到你要的答案了,對嗎?”岑深問。“等你完全掌握小繡球,你就會知道了?!绷邊s沒有直接回答他,只平淡地掃了他一眼,道:“你該回去了?!?/br>柳七的逐客令是不容岑深拒絕的,在意識漸漸模糊的剎那,岑深看到柳七沿著河畔慢悠悠地朝南榴橋走去,身影逐漸隱入一片煙雨里。再睜眼時,岑深已經回到了西子胡同的臥室里。烤羊腿的香味從小院里飄來,岑深的肚子很不給面子地叫了一聲。他捂著肚子沉默片刻,不確定桓樂那靈敏的狗耳朵有沒有聽見這個聲響,正遲疑著要不要下床,就見門口探進一個腦袋。“你醒啦!”桓樂笑得兩眼彎彎。岑深只當什么都沒有發生過,走到屋外,這才發現桓樂早在游廊上支起了小桌子,上頭擺了果盤、飲料和各種零嘴,還有幾樣清淡的下酒菜。“你等一等哦,馬上就好?!被笜凡铰娜顼L,拿了個小盤子就去割羊rou。其實岑深醒的時機剛剛好,早一分晚一分,羊腿的火候就差了。桓樂給岑深割的羊rou都是一小片一小片的,每一片正好是一口的量,薄厚相當均勻。由此可見桓樂的刀工了得,無論是在武藝上,還是在廚藝上。岑深任他去忙,兀自在小桌旁坐下,開了瓶啤酒配羊rou。還是他還沒吃幾口,身旁便湊過來一個狗頭,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問你:“好吃嗎好吃嗎?”這可是桓樂專門用炭火烤的,自己弄的調料,絕對的獨門秘方。那陣仗弄得,若不是他在院子里下了個結界,隔壁王奶奶就要過來敲門了。岑深點點頭,看著桓樂臉頰上沾到的灰黑,思索兩秒,夾起一塊羊rou湊到他嘴邊。“哇?!被笜返纱罅搜劬?,阿岑竟然主動給他喂食了!真的跟以前很不一樣哦!岑深很無奈,又很別扭,隨即板下臉來:“你吃不吃?”“吃吃吃!”桓樂連忙咬下那塊rou,一邊吃一邊沖岑深笑,不知道的還以為吃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美味。關于怎么好好談戀愛這件事,岑深還在摸索。目前來看效果不錯,但他也有點拿不準,因為無論他做什么,桓樂的反應都覺得好。于是他把桓樂趕到了對面去坐,俗話說,距離產生美。其實是小狼狗的黏糊勁與日俱增,岑深有點招架不住。言歸正傳,岑深把從柳七那兒得來的消息告訴桓樂,桓樂聽完,卻沒有表露出很大的驚訝。他的眼神里更多的,是一絲釋然。“果然是大哥啊……”桓樂盤腿而坐,抱著可樂瓶喝出了醉酒的意味,語氣里含著半分埋怨三分嗔怪,“我就知道?!?/br>岑深有理由懷疑,他以前也這樣跟桓平撒過嬌。“不對啊,可是為什么一定要把核跟小繡球分開呢?直接把核一起帶回去,再交到有緣人手上,不是更方便?”桓樂又提出了新的疑問。“或許跟他的答案有關?!贬畹?。桓樂思索片刻,道:“他已經打破壁壘了,是嗎?”岑深會意的點點頭。如果把“一個時空不能存在兩個相同的個體”視作天道設下的壁壘,那柳七毫無疑問已經打破了它。因為柳七第一次穿越到大唐,是鬼宴后的那一年,也就是貞觀十八年。貞觀二十一年,夫子決定去投胎,而柳七隨后回到了1910。也就是說在這三年內,這個時空里已經存在了一個柳七。后來,柳七又從1937回到了大唐貞觀十三年,救下了夫子。如果壁壘仍然對他有所限制,那他在大唐待到貞觀十七年后,理論上便該離開了,否則便無法解決同時存在兩個夫子的問題。可柳七并沒有走。他是直到貞觀二十年,留下核之后才走的。所以岑深剛才才會問他,你是不是已經找到答案了。夫子的赴死必定給柳七帶來了一定的觸動,他離答案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于是在壁壘面前,做了最后一次對天道的挑戰。毫無疑問,他成功了。桓樂托著下巴,道:“其實在他用小繡球回溯你的時間后,我就隱約覺得他應該跟以前不一樣了。時間是不可逆的,哪怕是四爺那樣的人物,都不可能改變時間,但他做到了。他拿出來的那個小繡球,應該就是最終的完成版,要是能直接帶出來就好了?!?/br>但那是柳七的意志凝聚出來的東西,自然不能帶到現實,桓樂也是說說罷了。時間的力量,變幻無窮。柳七能將岑深回溯成十五六歲的模樣,那當然也可以直接把他回溯成生命本源,從根源上直接抹殺。這還只是其中的一點,若他真的掌握了時間,能改變過去甚至掌控未來,能夠做到的事情就太多了。等等。岑深忽然想到什么,抬眸看向桓樂,恰好與他四目相對。視線在空中交匯的剎那,兩人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相同的東西。桓樂率先開口道:“我猜,以天道的霸道,柳七把小繡球跟核分開來,可能是被逼無奈?!?/br>岑深點頭。是啊,天道如此強橫,即便讓柳七窺破規則,僥幸掌握了那樣的力量,又怎會容許他繼續存在呢?柳七把核跟小繡球分開,是在避其鋒芒。但獲得力量并不是柳七的真實目的,他從頭到尾都表達得很清楚,他只是想造出一件神器而已。最終版的小繡球,無疑已經成為了一件當之無愧的神器,柳七心愿已了,那選擇死亡就不是那么難理解的一件事。夫子已死,吳崇庵已死,這世界于他,本就沒什么瓜葛了。思及此,岑深的腦海里又浮現了一個新的問題——柳七真的是在跟天道抗爭嗎?夫子曾對柳七說過,答案一直在你心里。柳七一直與之斗爭的,其實就是自己,天道在他眼里,又算個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