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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你能不能不要走……”“我不想死……”“有沒有人來……救救我……”“我……”對不起,我其實自私又脆弱。我妄想著有誰能付出一切來救我,卻還裝作理智的模樣,說自己不需要,可以淡然赴死。我其實很想健康的活著,因為西山的銀杏和南榴橋的石榴樹,都很好看。其實我……一點都不信命。……“命運就是一坨狗屎?!?/br>往生塔內,魔氣愈涌愈烈,幾乎要把字龍全部吞噬。喬楓眠手提金十二護著陸知非,另一只手卻緊緊攥著欄桿,雙目緊盯商四。商四單膝跪在龍頭之上,一襲紅衣烈烈,目光凌厲直視著黑霧中若隱若現的身影。“黑七葉,你們不是什么命運的雙子,只是狗屁,懂嗎?不要妄想著奪我的身體來放你那臭烘烘的魔氣。你想復活七葉,又想自己活下來,想出這么個法子來陰我,本大爺送你四個字——異、想、天、開!”話音落下,商四一掌拍向龍頭,澎湃的法力瞬間灌入龍身,剎那間,金光大放,震得周圍的魔氣如雪融般迅速消散。第71章山水有相逢往生塔內的劇烈對抗,震得九霄之上云霧翻涌,月色如血。魔氣從各個陰暗的角落里滲出,像黑暗的爪牙,瞅準了人心最薄弱的地方,伺機而動,卻又被深刻于城市底下的大陣死死壓住。天地元力在躁動,穿梭在鋼鐵森林的縫隙中,徜徉在血月的照耀下,像冷冽的風,染上了一絲肅殺的意味。西子胡同的深處,結界已悄然筑起,一切的躁動都被隔絕在外,化作一聲嘆息,隨著葉落。黎明姍姍來遲。血月被紅日的光芒覆蓋,日光照耀之下,魔氣逐漸收回了自己的爪牙,像是一場夜雨,消散得不留痕跡。然而大陣還在運轉,每一只躲在陰影處的影妖都能告訴你,風里還有可怕的氣息。隔壁的影妖是一群機靈鬼,在異變來臨之前就躲進了小院里避風頭。但是院中的氣氛有些太過壓抑,一切都靜悄悄的,于是它們也只好躲在游廊下,不敢造次。屋子里,隱約有說話聲傳來。“他的病暫時壓制住了,但這已經是第二次病變,這些刺只會慢慢長長,恐怕不能再收回去,你要做好心理準備?!蹦嫌⒌穆曇暨€是一如既往的溫和。可是桓樂的心卻無法再得到什么安慰,他看著側躺在床上,短短一夜好似又瘦削不少的岑深,問:“接下去……他會怎么樣?”南英收好藥箱,道:“現在有兩個辦法。一,讓病變自然發生,雖然他的背上會長滿尖刺,但尖刺本就是他本體的一部分,雖然會給生活帶來不便,但鈍痛過后,其實并不會給他的身體造成太大的傷害。二,我給他施針,強行讓他恢復本體,這會讓他更好受一些,也方便照顧。但恢復本體之后,他可能就再也便不成人形了?!?/br>聞言,桓樂沉默著,下不了決定。良久,他才沙啞著嗓音說:“我想等他醒過來,問問他的意見?!?/br>南英點點頭,病情發展到這個地步,讓病患自己選擇活下去的方式才是最好的。但他擔憂地看著桓樂,就怕他壓力太大。如果他也垮了,這病就真的沒法治了。“不要太過憂心。如你所言,他心魔藏得太深,想活又不能活,才最痛苦。但換個角度看,昨天的那場變故,把他的心魔給挑破了。心魔這種東西,一旦放到陽光下暴曬,就變得沒那么可怕了。所以,這是危險,也是機會?!?/br>“機會……”桓樂喃喃重復著,眸光忽明忽暗。南英看著他,微微笑著,眼含鼓勵,卻沒再說什么。有些事點到為止就好了,個人有個人的造化。很快,南英就被家里那位接走了,約定明日再來復診。落滿了椿樹葉的小院里,很快就連一縷風聲都聽不到了。影妖們受不了這壓抑的氣氛,從角落里鉆出來沖阿貴擠眉弄眼,阿貴卻沒有心思去搭理他們。他望著枯坐在床前守著岑深的桓樂,綠豆眼里滿是憂慮。樂樂少俠這幅模樣,可真是不太妙,別岑深的心魔破了,他反而想不通了。“樂樂少俠?”阿貴試探著搭話。桓樂沒有回答,頭發絲都沒有動一下。阿貴心道壞了,連忙爬過去,就是踢他一腳讓他醒過來,也好過讓他這么傻呆呆地坐著??伤麆偱赖交笜纺_邊,就聽桓樂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我一直嚷嚷著要救他,跟他做很多承諾,可其實我什么都沒能做到?!?/br>“樂樂少俠,你……”阿貴想說,你已經做得比許多人都要好了。能夠積極的想辦法,不管是多虛無縹緲的希望都不曾放棄,這就已經很厲害了。可是抬頭看到桓樂的臉,阿貴又頓住。少年眼眶通紅,哭得稀里嘩啦。岑深的哭從來都是隱忍的,但桓樂不一樣,他哭也哭得光明正大。傷心,卻又倔強,從他擦眼淚的動作就能看出來,帶著股少年人特有的狠勁。他眼淚多啊,一時半會兒還哭不玩。“你們這個哭完那個哭,老夫我心很累的?!卑①F忍不住吐槽。桓樂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淚,但還有些抽抽。深吸一口氣,自動過濾了阿貴的垃圾話,自顧自繼續說:“夫子總說我不懂人心之深,不知世界之大,我以前其實心里還不太服氣?!?/br>可現在桓樂終于能夠懂一些了,自從來了現代以后,一樁樁事情接踵而至,真相被一層層揭開,直至他看見岑深絕望的眼神。他以往總覺得自己無所不能,他是驕傲的大唐少年,不論什么事,往前沖就可以了、不放棄就可以了,瀟灑恣意,無所畏懼。他該多回頭看一看的,看一看同行的人是否已步履蹣跚。“阿岑,以后換你牽著我的手,你帶我走,好不好?”桓樂努力的睜著紅腫的眼睛,握著岑深的手,眼巴巴地看著他,“不管你變成什么樣子,不管你去哪里,我都賴著你……”好不好?桓樂一遍遍呼喚著岑深,低頭親吻著他的手背,深情依賴。而此時此刻的岑深,正陷在一千三百年前的回憶里,目睹一場告別。一鬼一妖的大唐名偵探組合終于迎來了最后的散場時刻,霞光暈染的天空下,長安城宛如被詩人賦予爛漫色彩的詩篇,每一塊青石板,都是一句瑰麗的詩行。“我準備去投胎了?!狈蜃游⑿χ?,走在飛揚的柳絮中,步履輕快。“你離開往生塔那么久,回去一定受罰,不可能讓你輕易投胎?!绷叩恼Z氣還是那么冷,但莫名的帶著一股急切。夫子聳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