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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又急,目光里滿是哀求,“我能去哪兒?投過胎,重來一次,便能好過么?”“大人,你陪陪我吧大人。這世上獨你一人是待我好的,你懂我的,我也懂你……哪怕一刻也好,你就做一刻真真的大人,好不好?”真真聲音哽咽,沒有傷疤的那半邊臉我見猶憐,可另外半邊的黑氣卻越冒越多。“你瘋了?!被钙阶プ∷е约旱氖滞?,將他稍稍推離,“我是你的主審官,是我親手了結了你,又何曾待你好?”“可你不知道,在牢里的日子,是我最快活的時光了。只有你耐心的同我說話,只有你不曾看輕我分毫,我說我想再看一看紅衿院的荷花,你給我采了一朵,你忘了嗎……”那朵花如今枯萎了嗎?哪怕枯萎了,也是我看過的最好看的一朵花了。“那是我同半山一起去采的花?!被钙皆俅握曋饾u染黑的眸子,道:“我們都不曾看輕任何人,但你犯下的罪孽,也該由你來承擔。如今你已贖了罪,又何必再墮深淵?!?/br>“不!”真真不停的搖頭,“那是你送我的花,沒有什么半山,沒有……你陪陪我好不好?大人,你不是說我的罪已經贖清了么,我可以與您一道去賞荷了……”真真與桓平的糾葛,不出意外的引起了一陣小小的sao動?;钙接行膭袼ネ短?,可此時的真真已然聽不進任何言語。而桓平抬眸的剎那,卻驚覺桓樂已然脫離了他的視線。一陣搜尋,才發現他已經跑到了底樓。桓樂喝多了,腳步已經有些虛浮。桓平不由有些擔憂,可又被真真所擾,于是當機立斷:“我先去尋我三弟,我答應你,明日再來尋你,如何?”“明日你一定來么?”真真癡癡地望著他。“一定?!被钙较乱庾R看了一眼他的疤,道:“但你必須得克制住自己,你已經熬過了所有的苦難,不要為了任何人、包括我,再添煩擾?!?/br>桓平的神色是鄭重的,一如從前一樣,叫人沒來由的便心生依賴。真真雖眸光哀切,但仍是點點頭,終于松開了抓著他的手。桓平走了,他急著要去找桓樂。真真就在原地等他,不停的喃喃自語著,可隔得遠了便聽不清楚。岑深凝神分辨,他直覺這事兒不會輕易結束,果然,他聽到真真在說——“明日復明日,明日你便不會來了?!?/br>“天下的人都一樣,說是明日,可明日從不會來?!?/br>聽到這兒,岑深的心便不由一緊。他隱約能感覺到故事的帷幕即將要落下,轉頭看向身邊的桓樂,悄悄握住他的手,一片冰涼。“阿岑?!被笜仿曇羯硢?,“我大哥是愛我的,對不對?”岑深很肯定的回答他:“是?!?/br>桓樂笑了,笑得有些勉強,“那接下來的事情,一定叫他非常難過。我想,他比我難受多了?!?/br>事已至此,無論是岑深還是桓樂都已經預感到了接下來的發展。真真已然瘋魔,他應下了桓平的承諾,卻心里恐怕已經無法維系。他哪等得了一天一夜,便是半刻也等不了了。于是他飛蛾撲火般撲向了桓平。桓平心中本有心魔,今夜因為真真的話而有所躁動,好不容易壓制下去,豈能經受得了真真這么同歸于盡般的一撲。幾乎是剎那間,桓平的眸子就染上了真真眸中的黑氣。但他并沒有輕易的被奪去理智,他扔在掙扎。紅衣的少年近在眼前。桓平卻不敢叫他了。“殺了他?!?/br>“殺了他?!?/br>心里有個聲音在叫囂,不止來自于真真,更來自于自己的內心深處。“殺了他?!?/br>桓平的神色愈發痛苦,周圍有鬼怪發現了他的異樣,正要上前查看,卻被桓平突如其來的一個冷眼給逼了回去。鬼怪在瑟瑟發抖。而桓平眸中的黑色越來越濃,牙關卻也咬出了鮮血。他看起來就像個厲鬼一般。“大哥!”桓樂終于沒忍住,放開岑深抓著他的手沖了出去??梢磺袨闀r已晚,正如他當年沒能救下任何人一樣,今天,他也只能眼睜睜看著桓平親手在他背上一推。年少的桓樂錯愕的回眸,身體卻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姍姍來遲的夫子從旁沖出,想要把他拉住,可桓平那一掌之力何其的大,豈是夫子一個區區人類能抵擋得了的?情急之下,他直接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桓樂。青色的衣擺被井口的風吹著,轉瞬間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里。“夫子?。?!”少年桓樂急急伸出手去抓,卻什么也沒抓到。他嚇得一個激靈,腦子里卻還亂的很,下意識就要跳井救人。可一只大手很快就抓住了他的衣領,將他往后一拎。“放開我!”桓樂直接拔刀,紅著眼眶,似瘋了一般。那人“嘖”了一聲,兩指便架住了桓樂的刀,而后輕輕一拍,桓樂便暈了過去。他當然就是商四。商四一手拎著桓樂,一手還拎著酒壺,回頭看向桓平的方向,桓平已跪倒在地。星君正作法將真真的鬼魂從他身上剝離,可桓平卻似乎毫無所覺。他只是低頭看著自己的手,面無表情,一言不發。“大人……”真真被鎮魂鎖鎖住,卻仍吃力的看向桓平,伸出手想要觸碰他,“大人,真真不要明日,你留在這里陪我好不好?大人……”桓平沒有回答,卻忽然笑起來。笑聲伴隨著眼淚,模糊了他那張無論從角度看,比起桓樂來都過于平庸的臉。“大人……”真真怔住了。桓平的笑聲又戛然而止,他驀地回身,一把掐住了真真的脖子,將他按倒在地。兩人四目相對,真真痛苦得快要喘不過氣來,卻又在對上他視線的那一刻,忘記了呼吸。那究竟是怎樣一副可怕的眼神,仿佛要把人生吞活剝一般。“哪怕是墮入地獄,我也不會同你一起?!被钙揭а?。作者有話要說: 斯德哥爾摩·真真鬼宴上的大致情節就是這樣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吧,也扮演著不同的角色。就像人生一樣,必然之中夾雜著諸多的偶然。夫子、真真包括桓平的故事還沒講完,等待后續補充。第62章捷徑真真最終被重新投入井中,受業火焚燒之苦,直至靈魂灰飛煙滅。桓平就站在井邊看著他,看著他掉下去,看著他絕望的向自己伸出手,看著黑色的火焰將烈烈紅衣逐漸蠶食,而無動于衷。真真在哭,無聲哀嚎。他似乎在叫“大人?!?/br>可桓平移開了眸子,他背對著井,冷酷決絕。真真最后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