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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求醫的事情。他的語氣帶著點小心翼翼的試探,就怕岑深不愿意去。“那個大夫據說是現代妖界里最厲害的一個了,只是他不出堂,得我們自己上門。喬楓眠認識他,可以帶我們過去。我們明天就去,好不好?”岑深聽過南英的名號,只是此人雖然醫術了得,但一貫深居簡出,很少有人能見到他。而且據說他的住所外有迷陣遮掩,沒有門路,根本進不去,這也是岑深之前為什么沒有找他看病的原因。可現在,事情忽然有了轉機,真是奇妙。桓樂見岑深神情略有些恍惚,不由有些擔憂,可出乎他意料的是,岑深答應得爽快。“好?!贬钫f了今天的第一個字。“真的?!”桓樂頓時笑了,開心得一下子站了起來,喜悅溢于言表。得到岑深的再次肯定后,桓樂就坐不住了。先給喬楓眠打電話約好時間,然后又開始收拾東西,像個第二天就要去春游的小學生,拿了個包包拼命往里塞東西。岑深也不制止他,獨自靠在游廊的柱子上看著他,時光慢悠悠的,風靜悄悄的,一切都很安寧。翌日一早,桓樂就起床忙活,只是臨到出門時,他又有些犯難——岑深已經能下床走路了,可他怕他累著,出租車又開不到胡同里,他便想背著岑深出去。但岑深的傷口集中在背上,他又怕自己一不小心扯到他的傷口,糾結得很。正當他難以抉擇時,敲門聲不期而至。打開大門,喬楓眠戴著墨鏡倚在門口,左耳還戴著一個閃閃發亮的細長耳墜,恁的風sao。“準備好了嗎?”他把墨鏡拉下一點。“好了?!被笜啡滩蛔∧X補了一下岑深作這個打扮的樣子,心里一陣躁動,趕快搖搖頭,轉身去把岑深接出來。岑深是自己走出來的,背上的傷他還可以忍受,只是身體有些虛弱而已。喬楓眠上下打量了他們幾眼,挑眉:“你們要去遠足嗎?”桓樂給出了一個現代人的說法:“萬一要住院呢?”“好吧?!眴虠髅邿o力吐槽,余光掃了一眼西子胡同,確定此刻沒人,他便從袖中拿出一張黃色的符紙來。他兩指夾著符紙,輕松寫意地在虛空劃過,符紙便一分為二,再分為四,靜靜懸浮在他面前。一個響指,符紙應聲起火,可那燃燒而成的煙霧卻是黑色的。黑色的煙霧里籠罩了三人,當視線再度清晰時,他們已經來到了桃花深處。“走吧。跟著我,不要走丟了?!眴虠髅咦咴谇邦^,穿過一座小木橋,走過桃花的迷陣,便來到了一座江南小院的門口。黑瓦白墻,朱紅大門,清幽雅靜。喬楓眠熟稔的推開大門,像走在自己家一樣,踏著青石板的小路一路往里,最終來到了一個有著四方亭和秋千架的庭院里。亭子里有人,一襲月白,青絲如瀑,恍惚間讓桓樂以為自己又回到了古代。那人正在看書,聞聲回過頭來,眉目清秀,只那雙眼睛畫著桃花妝,有淡淡的粉色。他的聲音也極盡溫柔,讓人聽了便想起江南的春水,“是小喬來了啊?!?/br>“南英大哥?!眴虠髅咴谀嫌⒚媲半y得的乖順,還萬分有禮的介紹了桓樂和岑深,看得桓樂不禁在心中嘖嘖稱奇。大千世界,果然無奇不有。“坐吧,不用拘謹?!蹦嫌⑽⑿χ?,說話也客客氣氣的,“情況我大概都了解了,把手伸出來,我先給你把個脈?!?/br>岑深點點頭,把手伸出去,靜靜等待結果。桓樂則緊張的注意著南英的所有表情變幻,可惜南英自始至終都是一副溫柔如水的模樣,著實看不出什么變化。“結果如何?”他忍不住問。南英卻沒立刻作答,轉頭對小喬說:“先幫我把藥箱取來?!?/br>待小喬走了,南英才斟酌著詞句,說:“你們不是第一個來找我治半妖之癥的病人,我可以實話告訴你們,成功活下來的,只有一個?!?/br>“那就代表還有希望?”桓樂心喜,就連岑深也驀地生出一股希望來。“也不能這么說?!蹦嫌s搖搖頭,道:“那個活下來的半妖情況特殊,她并非是被藥物治愈的,而是意外獲得了一股強大的生機,強行彌補了她的血脈缺陷。但這個方法并不適用于你們?!?/br>桓樂蹙眉:“為什么?”南英耐心解釋:“那位半妖姓胡,有狐族的一半血統。她的丈夫是古往今來最強大的一個影妖,而且是變異過的影妖。你們都知道,影妖這種小妖怪,原本法力低微,甚至不分雌雄,最厲害之處就在于它強大的生命力和繁殖能力。變異之后的影妖誕生了自己的性別,也擁有了更強大的生機,而當這位胡小姐冒險孕育了他的后代時,這股生機便陰差陽錯的留在了她的體內。變異影妖的后代,同樣是不可估量的存在,當她生產之時,她等于獲得了第二次生命?!?/br>聞言,桓樂和岑深齊齊陷入沉默。誠如南英所說,這個法子并不適合他們,先不說變異的影妖世間罕有,就是生孩子這一點……都不可能辦到。良久,岑深問:“那位胡小姐……一開始知道生孩子可以救她的命嗎?”南英笑著搖搖頭,“不,她不知道。她只是用自己最后的生命做了這一件事而已?!?/br>岑深望著南英,嘴角也不禁露出一絲極淺的笑意,平靜的問:“那我的情況,還有冒險的可能嗎?”第42章從西子胡同“冒險與否,在于心。作為醫者,我向來希望病人能有與命運抗爭的勇氣,但也要因人而異?!蹦嫌⒙龡l斯理地給他們倒著茶,透過茶水上縹緲的霧氣,仿佛看到了令人嘆惋的往事,“小喬的老師便是個半妖,但那個時候國家動蕩、戰火四起,個人的命運早已被置之度外,所以他連半年也沒有撐過去?!?/br>聞言,桓樂立刻便想起了喬楓眠在那晚的異樣,原來癥結就在這里。他經歷過至親之人的死亡,所以更明白這個病癥有多可怕、多無法挽回。“可現在跟過去已經不一樣了,是嗎?”桓樂問。“是不一樣了?!蹦嫌⒉柽f給他們,“褚家的那個研究所,就是一個新的希望?!?/br>“先生也知道那個研究所?”桓樂下意識問了一句,問完才想到,喬楓眠既然是研究所的法律顧問,那么南英知道也并不奇怪。“他們來找過我。這是件好事,能幫的我自然會幫,不過……研究的過程是漫長的,依照如今的進度,恐怕還需要一段時間。而且,現代醫學畢竟與傳統的法子不一樣,半妖的身子經不起折騰,一步錯,滿盤皆輸?!?/br>南英的語調很輕柔,叫人聽著便下意識的也放輕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