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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干脆老朽陪你們去這一趟,憑著老朽這張臉,守衛的任家兒郎們或許會網開一面?!?/br> 曲笙立刻十分感激地道:“還要勞煩崇雪長老親自去一趟,晚輩慚愧?!?/br> “無妨?!?/br> 曲笙心知肚明,這是崇雪長老防著他們在黑牢做手腳,如此小心謹慎,任家對濟世甲是勢在必得了。 去往黑牢的一路,崇雪長老與臨敬都未開口,路上遇到數名巡邏弟子,幾乎都為元嬰修士,這是明面上表現出來的,那些只有用神識才能發現的暗哨,或許還不知有多少。而這些布置絕不是忌憚她一個金丹期的蒼梧掌門,而是她身邊的夏時。 歲無大祭,夏時與賀滄溟一戰,不僅讓許多人見識到了太和新生一代的戰力,更令人心驚的是,他居然如此年輕,這意味著無限的潛力和可能,同時也意味著,他將是太和作為主力培養的弟子。夏時對任家來說,才是這次與蒼梧談判中最棘手的一號人物,至于曲笙,大概只是陪襯而已。 她正好尋找常鈞語所說的那件裝有傀儡術證據的信物。若是說帶有蒼梧標記,她一眼便能認出。曲笙一直留心觀察附近的景物,然而—— 并!沒!有! 從銘嚴堂到黑牢的一路上,幾乎都是園林景致,任家作為歷史悠久的大家族,庭院雅致,打理得井井有條,更不可能有任何雜物。 曲笙此時內心是崩潰的。 她僵直著脖子,一直來到了一處黑色大門前,才發現他們已經到了任家黑牢。這座黑牢不在地下,而是在地上建立起三層閣樓,規模并不大。如果不是因為犯罪的人太少,便是因為這座黑牢的流動性很大,不需要那么多的監牢關押凡人。 崇雪長老一路只要靠臉就能打開各種禁制,四人暢通無阻地來到第一層,在走過數個黑漆漆的鐵牢后,曲笙終于見到了常鈞語。 沒有血污、沒有傷痕,他好好地站在那里,但是過于蒼白的臉色和時不時抽搐一下的手指,都表明了他所遭受的一切。 任家對他用過刑,甚至傷到了他的神識和經脈。 崇雪長老語調未有起伏,仍是溫言慢語道:“這便是貴派弟子常鈞語,我們檢查了一下他的身體,發現他也修習過傀儡術,想來也是一時起了貪念,與我族之人里應外合,到我的密室偷竊,幸被及時發現,如今,少不得要廢掉他身上的傀儡術,再行處死?!?/br> 哪怕他語調柔和,這一番話說出來,也讓人心頭打了一個冷戰。 常鈞語卻似乎根本沒聽見,臉上也無懼色,他只看著曲笙道:“師父,你能來看我,我已知足,勿要為我費心,亦不必想救我?!?/br> 曲笙上前一步,她知道此刻應該有無數雙眼睛盯著她與常鈞語的一舉一動,任何一個被懷疑的動作都可能導致任家撕破和平的假象,名正言順地對他們出手。 ——他們不正是缺這樣的借口嗎?所以他們不為常鈞語治傷,人人都知道,皮rou傷是小,對修士來說,神識受創才是最嚴重的傷害……他們就讓常鈞語這樣出現在她面前,壓榨著她的心理承受能力。 沒有一個師父會忍心看著徒弟被人殘害至此,更何況,還要廢去功法! 她將手縮進衣袖,死死地攥著,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對常鈞語道:“說得這是什么話,既然你是蒼梧弟子,為師又怎么能不管你,這一路上……”她在這里停頓了一下,“我都在想你怎么會這么傻,做下了這種錯事,讓師父措手不及,根本找不到頭緒……鈞語,你太讓為師失望了?!?/br> 一路上……找不到頭緒……讓你失望了…… 曲笙已經盡力把信息傳遞出去了,就看常鈞語能不能明白她的意思。 常鈞語垂下頭,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低聲道:“是我對不起蒼梧,對不起師父……當年師父救我于危難之中,為我療傷,收留于我,今日拜別后……”他跪下來,向著曲笙行了一個叩首大禮,伏在地上,“愿師父修煉順遂,蒼梧道統綿延,弟子來世,再做蒼梧根?!?/br> “好,好……你既然這樣說,我也沒有遺憾了?!鼻涎壑幸延袦I光,她轉身對崇雪長老道,“多謝長老寬宏,我已見過這逆徒,再留也不過是徒增傷悲,請長老帶我等出去吧?!?/br> 崇雪長老嘆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唉……請曲掌門隨老朽來?!?/br> 曲笙道謝,只是在轉身離去前,她再次回首看向常鈞語。 常鈞語也正巧抬起了頭。 兩人的視線只對上了一瞬。 可這一瞬,便讓曲笙和常鈞語各自有了底。 曲笙已經知道那件信物藏在什么地方了,她記起當時救下奄奄一息的常鈞語,為了躲避追兵,她在一個樹洞里看顧著他,而那棵樹的種類,曾經還被她感嘆過機緣灶難得燒得如此準,兩人果然緣分匪淺。 因為那種樹名為“蒼梧”,本與蒼梧派同名,卻極為稀少,又難打理,因為這種樹最容易招惹一種會腐蝕樹干的小蟲,便是用靈藥也殺不死,既難看又不好養活,所以當時才會有可以容納兩人的大樹洞。 經過常鈞語的提示,曲笙這才想起,在來黑牢的路上,任家的庭院里珍稀草木無數,的確有一棵蒼梧樹,而且被打理的居然還不錯。 隨崇雪長老回到銘嚴堂的時候,她特意注意了一下那棵蒼梧樹,心中便有了計較。 四人重新端坐于茶幾兩邊,臨敬開口道:“曲掌門既已看過弟子,接下來,是否還需要我們出示人證、物證?” “不需要?!?/br> 臨敬道:“那么,我們便依照家規處置了?!?/br> 曲笙立刻斬釘截鐵地道:“我來此的目的,就是想救回弟子,他就算再令我失望,畢竟仍是我的徒兒,我愿付出任何代價,只求大長老放過鈞語!” 她俯下身,低頭行禮,脊背隱隱顫抖,似是悲痛難當。 崇雪長老立刻起身將她扶起,口中憐惜道:“你這孩子,怎地如此看不開,他犯下這等罪行,本就該由他自己承擔,怎能連累了門派?唉,只是你們當真師徒情深,老朽看著,也十分不忍……” 旁邊的臨敬倒是冷笑一聲,道:“常鈞語有曲掌門這樣的師父,也算他前世修來的服氣,只可惜,我們任家不缺靈石,亦不缺天才地寶,平生不過是精修傀儡之術,為修真界造福,曲掌門若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