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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笙心中,無論如何都要繼續攀登,不然的話,她又能去哪? 這里沒有退路。 路三千也不知道怎么起了好心,用袖子幫她擦了擦了臉,端詳了下小姑娘的模樣,滿意地點點頭。大概是平時跟不通人言的小貓小狗說話習慣了,明知她聽不到,他還是碎碎念道:“這資質果然跟老幺當年一個樣,你們又得了,看來這機緣不淺,我倒是不知道該拿你如何是好,這畢竟該是老幺的傳承……唔,不過我也不是一無所有,既然你落在我手上,合該了結你我這段緣分,就先接這一招吧?!?/br> 對渡劫修士來說,世間緣法都可以化為兩個字:一為劫,二為緣,都是可以助其更上一層樓的天道機緣。如果說秦樓是劫,曲笙是緣,那么他在這羅浮兩界門的目的,就更為不單純了。 路三千將曲笙放了下來,將她扳正,指著自己的臉道:“記好了我是誰,等以后出去了,別像你那嚇傻了的小情人兒一樣,不然我可什么都不給你?!彼f完,袍袖一展,身體逐漸變淡,從曲笙的神魂中消失不見。 曲笙依舊茫然地看著他,不知道為什么這人說有就有,說沒就沒,她摸了摸饑腸轆轆的腹皮,小小的身影繼續向上攀登,最后淹沒在山霧之中。 ※※※※※※※※※※※※ 回到狹小的柴房里,路三千的頭顱還在地上放著,不過那幻化出的人影卻已從曲笙的神魂中出來,繞著那風繭轉兩圈,嘖嘖道:“現在人間了不得啊,這風愈之術居然也有人修成,剩子啊,你說我該不該出去瞧一瞧?” 土狗蹲坐在地上,嘩啦嘩啦地搖著尾巴,將周圍的柴草搖得亂七八糟,卻還應景地“汪”了一聲。 路三千又搖頭晃腦道:“還是算了,太和那敏感的心臟可禁不起我的刺激,再說了,這紅塵城妖孽太多,要不是有爺在,恐怕幾千年前那一場,這些老東西就全都跑出去了……這一次這兩人來得倒也好,陳誠和老四那伙人肯定按捺不住,秦樓也別想置身事外,西鳩閣的丫頭們更不是省油的燈,嘿嘿……我把夏時支了出去,你想不想也去看看熱鬧?” 土狗抬起頭,一臉懵懂無辜,討好似的對著路三千:“汪汪?!?/br> “那一定是想去了?!甭啡Р挥煞终f地點點頭,他一拂袖,將那土狗送了出去。 整間柴房便只剩風繭、一顆頭顱,及一道淡淡的虛影。 路三千這一次沒有再試探,他化手為刃,只輕輕一劈,那風繭便迎刃而解,在半空卷起一道小小的旋風,這旋風像是有靈性一般,知道自己被人破壞,驟然間生出戾氣,朝著路三千攻去,然而還未到路三千面前,便像是被某種力量壓制一般,消弭于無形。 風繭一開,便露出里面臉色蒼白,連呼吸都微弱的曲笙。她再不是那個神魂里只有五、六歲的小姑娘,卻比那小姑娘看上去還要脆弱。 路三千一見她便是一嘆,似乎想到了什么,眉眼間瞬間涌上悲憫之色,他伸手虛扶,一道勁力便接住了曲笙將要跌落下來的身體,然后,她被緩緩放在了柴草上。 “你一定很不甘吧?”路三千垂眸看著她,輕聲道,“明明有著不輸于人的心智,有著比他人更高遠的志向,卻因為資質而受如此多的磨難,這能說明什么?說明天道原本就是不公的嗎?不……不對,是我們沒有找到方法,我用了數萬年的時間去摸索,我的弟子用了一生的時間去與資質抗爭,你一定也在拼命掙扎吧?” 迢迢路三千,吾上下求索,終得一感悟。 “這世間,沒有不公的事,只有不拼的人……來,讓我看看你的決心?!?/br> ※※※※※※※※※※※※ 走在山路上的小姑娘轉過了身。 奇怪,明明聽不到任何聲音,曲笙就是能感受到某種召喚,又似乎有人在身邊竊竊私語,只是能感覺到卻聽不到,使得她總覺得這山中其實并不止她一個人。 比如剛才消失了的那個人,或許是山精,或許是鬼怪? 曲笙并不害怕,比起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她更害怕饑餓,于是她彎下腰,扯了一根跟剛才不一樣的草,嚼了兩下便吞下去??上У氖?,她嘗不到任何味道,也沒有飽腹之感,而幸運的是,她沒被毒死。 她繼續順著陡峭的山路向上攀爬,哪怕自己并不知道攀爬的理由。 就在她剛剛準備拐過那塊突起的山石的時候,腦子里隱約感覺到了什么,她來不及反應,腳下突然便覺一軟,像是陷入泥沼之中,有一種濕滑的觸感攀上她的小腿。 小姑娘沒有尖叫也沒有懼色,相反,她冷靜得很,只手一張,不知道什么時候掌心握住了一把匕首,用力地往下一刺! 反而是下方傳來了刺耳尖叫聲。 第203章 身在此身(四) 曲笙什么都聽不見,她只能感覺到下面的泥土翻涌得厲害,她將匕首拔出,翻手又是利落的一下。 雖然身形瘦小,但這兩下出招卻完全不是一個五、六歲的女童能做得出的,曲笙在舉手投足間,仍然像一個訓練有素的武者,她敏銳地發現地下像是有活物一般,便摸索著去刺它的薄弱之處,手法老練,近乎恐怖的直覺讓她越來越順手,翻涌的泥土非但沒有將她吸進去,反而一點點把她擠了出來。 當曲笙手腳并用地爬到旁邊的石頭上站起身時,泥土也恢復了平靜,只是中央還留著一個小小的漩渦,上面冒起一個小小的突起,那突起晃悠了兩下,“?!钡囊宦曂鲁鲆粋€軟綿綿白生生的小白團。 這白團子有兩個黑豆一般的眼睛,和一張拉成一條小橫線的嘴巴,大小似拳頭,冷不丁看上去,像是一個凡間集市上常見的糯米團子,推測大概是腰的部位上詭異地纏著幾片草葉,還能無風自動地搖擺兩下。 “夭壽啦,這缺心眼的要謀殺救命恩人啦!”小白團開口人言,用童音嚷道。 曲笙聽不見別人說話,但這小白團的一字一句卻能清晰入耳,她有些高興,把手里的匕首一丟,將那白團子拎了起來,越看越歡喜,直想當糯米團子咬一口解饞。 大概是察覺到小姑娘看它的眼神不太對勁,小白團不知從什么地方分出來一個小小的手臂,一巴掌呼在曲笙嘴上,喝道:“別用那種眼神看我,都什么時候了還惦記著吃!你可知道你身在何處?你可知道腳下的山峰究竟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