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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掌門不悅道:“曲掌門莫非不肯賞光?” 曲笙束手而立,笑道:“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罷了,反正……本座也是跑不掉的?!?/br> 彭掌門一哂,當下道:“曲掌門此話何來?敝宗雖然籍籍無名,招待客人卻也不含糊,不過是想請曲掌門共品寶茶,既然曲掌門戒心如此重,閱林,你便將蒼梧派的高足請出來吧?!?/br> 他身邊一名金丹后期修士應聲而起,走之前,這位閱林真人瞇起眼睛打量了曲笙一番,道:“聽聞本真人家中子弟近日受了曲掌門的教誨,甚有心得,不勝感激。如有機會,老夫也希望曲掌門不吝賜教一番,以報答曲掌門對家中子弟的關懷?!?/br> 此人大概就是彭樹??谥械摹白孀凇绷?,曲笙輕笑道:“真人不愧是得道高人,本座豈敢賣弄,何況真人家中子弟教導有方,想必都是得自您的真傳,彭家那位小兄弟不愧是晉城東市奇葩,足可光耀門楣,享譽千古?!?/br> 打起嘴炮來,彭閱林哪里是市井出身的曲笙對手,他怒目而向,走過曲笙身邊時,還重重地“哼”了一聲。 談話間,夏時等人也跟了過來。他一眼便看出這大殿有陣法加持,曲笙這小心謹慎的性子救了她一命,若是真踩進去,就算他有辦法救她出來,也難保她不被扒層皮。 煉氣修士識海未成,曲笙沒辦法用傳音之術,但是夏時卻可以對她傳音。 不止是曲笙,夏時對蒼梧一行所有人傳音道:“天乾有刃,火離有陣,山艮下方有盤獸,按照天明陣位序排列,周圍大概有五十人埋伏,已將庭院包圍,另外,主殿中有不明陣法,殿內兩名元嬰,勿闖?!?/br> 曲笙手指微動。 看來青極宗比她想象中的還要無恥,這彭掌門是不想讓他們回去了。 兩位掌門之間別看客客氣氣,實則氣氛很僵持,在等彭閱林帶嚴琮上來之前,雙方都已經懶得繼續維持寒暄。 直到曲笙聽到不遠處響起一聲微弱的“師父”。 她循聲轉頭看去,彭閱林身后牽引著一個靈力罩,里面關著一個精瘦少年,那油光水滑的皮勁兒全無,一臉蠟黃,正是嚴琮。 他巴巴地望著這邊,發現曲笙看過來后,嘴張了張,最終什么話都沒有說出來。 求救?不會。 問候?沒臉。 他師父為了他站在這里,看他的眼神里居然沒有斥責,只有心疼。 嚴琮緊閉著嘴,甚至可以從他那臉皮薄rou上,看出他正緊咬牙關。少年不知在憋什么,連脖子都憋紅了。 曲笙知道,他是在忍著哭。 不知是否遭了罪,受了委屈,見到親人,瞬間脆弱,但他卻不能哭,不能讓師父心亂。 ——他師父的確沒心亂,只是自己家的孩子,在她眼皮子底下被如此欺負。 曲笙要炸了! …… 嚴琮其實比魯延啟還小一歲,修士入門排輩分,從來都不是看大小,而是看入門長短。曲笙自己年紀不大,養起徒弟來,倒更像是jiejie照顧弟弟,一個小蘿卜,帶著一串更小的蘿卜。 嚴琮跟了她將近一年,對于玩性未收的少年來說,每一天都過得稍嫌漫長,他眼中存下了小院中的老樹,摳門成精的師父,不討人喜歡的師兄們……竟習慣得很快;對于曲笙來說,收徒弟不單單是多一雙筷子,而是人心換人心,將他融進蒼梧的血脈中。 一點一滴,春風化雨,潤物無聲。 相濡以沫的情分,就是靠這些慢慢養出來的。 就好像嚴琮心心念念記著她摔碎的那張琴,“紅袖”怎么可能是他那精打細算的爹送的,分明是他要來的。 就好像曲笙現在,也可以不畏生死地站在青極宗的龍潭虎xue前,愿以身換他。 日子艱難,人更惜情。 “小琮,師父來了?!鼻蠠o聲地道。 她轉過頭看壬江真人。 壬江真人微微點頭,手中立刻放出一招“金擊轟頂”,他與彭閱林修為相當,全力一擊之下,彭閱林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不得不應急躲開。 夏時立刻出手,如一道黑色閃電,迅速沖向嚴琮,沒人看清他用了什么手法,居然破了彭閱林的靈力罩,將嚴琮挾在臂膀下,救下了人質! 青極宗根本沒想到螻蟻一般的蒼梧,居然敢突然發難! 大殿中的彭掌門畢竟是元嬰修士,反應最快,當壬江真人暴起出手之時,他便掐訣向曲笙攻去! 但是徐鼓和封笛二人不知從什么時候起,便一左一右站在曲笙身邊,當變故發生時,兩人護著曲笙飛快后撤,徐鼓正面迎上了彭掌門的攻擊,甩袖連放三面棱鏡,封笛掉頭對付帶他們上山的譚秋念,手中一枚玉笛靈活飛舞,每一個空竅皆放出一道法術攻擊。 只可惜他們的對手太強大了。 在元嬰修士的攻擊下,棱鏡瞬間破碎;在譚秋念的法術下,玉笛已出現裂痕。 但是沒關系,躲得過就躲,躲不過,接招便是! 青極宗想跟他們談判,那他們偏偏就不跟他們談,因為蒼梧和青極宗之間,在吞并問題上,從來就沒什么好談的! 這便是他們的計劃,由曲笙來擺出談判的架勢,最終目的是見到嚴琮,而一旦嚴琮出來,就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然而現在局勢兇險,只憑徐鼓一個筑基修士,想擋住元嬰修士攻擊實在太困難了。 壬江真人低喝一聲,雙手張開,掌心翻出無數金絲蓮葉,一招美輪美奐的法術迎上彭掌門的攻擊。 夏時一看這種華麗為主的法術就眼暈。 這里當屬他速度最快,但是他沒有去救場,蒼梧眾人不能陷入腹背受敵的局面,他像是一頭敏捷的豹子,接下嚴琮后,瞬間高高躍起,一拳砸向準備反擊的彭閱林。 說來也奇,這拳頭看上去平平無奇,但彭閱林卻覺得自己根本無從躲避,他通身被拳頭壓制,手中掐著的法訣念到一半竟再也念不下去。 這是體修嗎?他心中大駭。 但隨后,彭閱林什么都來不及思考了,因為夏時對付金丹修士,用的可是比對付彭樹海時多十倍的力道,他只覺拳風捶在了臉上,耳邊聽得一聲轟鳴,便眼前一黑,全身失去了知覺。 彭閱林整個人被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