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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會有其他人覬覦,眼下她能拉攏的,也只有這位身手了得的夏道友了。 “算不得體修,略懂一些而已,倒是曲掌門,出手也不似尋常法修?!毙揲L的手指捏著精致小巧的茶杯把玩,夏時坐姿筆挺,脊背幾乎呈一條直線,像是一柄未出鞘的劍。 “我的經脈靈根其實并不適合修煉,不知上輩子修了什么大德,六歲時遇到了我師父凌海真人,方才走上修道一途,哪怕資質不好,我也從未懈怠,想走一個以武入道的路子,因此我不算體修,只能算是個不倫不類的武修?!彼吐暤?,琴上泛出一串清冽如泉的奏鳴,似是心境,似是心聲。 夏時淺酌一口,道:“曲掌門獨力經營宗門,著實不易?!?/br> “事到如今,我便直說了,夏道友有一副好身手,又無門派牽掛,可愿在我蒼梧做一名客卿長老,享門派供奉?” 他笑道:“方才出手,曲掌門不是已經答應在下常住蒼梧了么?現在又要我繼續出力,說不得還要沖鋒陷陣,那么……曲掌門又能給我什么好處?” 曲笙的琴音明顯黯淡了下去。 “道友也看到我這門派,弱的弱,殘的殘,唯有問道之心,赤誠一片……道友固然是尋棲身之地,可惜小宗門求生艱難,若蒼梧被吞并,道友豈不是又要流離失所?難道道友便忍看蒼梧同絕地觀一樣被吞并嗎?”她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更何況我蒼梧派,寧死也不會淪為他人附庸?!?/br> 一番話慷慨激昂,她指下琴音驟然哀婉,清越錚鳴,像是雛鳥渴望掙脫牢籠。 夏時忍不住嘆氣,絕地觀這個假身份本就是他用來做扣兒的,只是沒想到用得這么早。他微微露出猶豫的表情,此時此刻心里想的卻是,如果有一天她知道自己身份的真相,不知會是什么表情。 “當時絕地觀被吞并時,我無力阻止,心中一直……也罷,我會盡力而為?!毕臅r放下茶杯,“但是蒼梧的情況,還請曲掌門詳細告知我?!?/br> 曲笙停下撫琴,她站起身一拜到底,喜道:“這么說,夏道友是同意做蒼梧派的客卿長老了?大善,我愿舉全派之力供之,絕無隱瞞!” “……等等,我什么時候說要當客卿了?”夏時及時閃身,不肯受她這一拜。 曲笙抬起頭,瞪著一雙眼睛水汪汪道:“客卿非門派中人,卻受門派供奉禮遇,只是逢門派大難時才予以援手,若蒼梧真的被吞并,客卿也可以來去自如,夏道友,這個名分并非對你的束縛,而是蒼梧的誠意!” “道友還未查證我身份,不怕我身懷秘密,心懷不軌,給蒼梧帶來災難嗎?” 曲笙苦笑道:“不瞞道友,眼下蒼梧已遇難關,要是走不過這一步,還談什么將來?夏道友放心,本座‘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全都仰仗夏道友了?!?/br> 夏時心情更復雜了,蒼梧的情況比他預想的還要糟糕,他本來制定的循序漸進計劃幾乎都沒用上,便如此順暢地達到了混進蒼梧的目的。 不知道為什么,開心不起來…… 他送出一道柔和的勁力將曲笙服起來,正色道:“既然曲掌門如此誠心,那么今后,便請掌門大人多多指教了?!?/br> 曲笙笑得明媚:“夏道友客氣,從今日起,咱們就是一家人了?!?/br> 她這副模樣落在夏時的眼里,像是一只得償所愿的小狐貍,那種不能太嬌慣的想法又冒了出來,他咳了一聲,沉吟道:“那貴派的供奉……” 曲笙彎腰抱起琴,突然頓了一下,表情無辜地道:“我這就去給夏道友賺供奉,至于本座的那些徒兒,就先餓上幾頓吧……” 夏時:“……那好吧,供奉的事我不著急,但是貴派總有個供奉客卿的章程吧?” “蒼梧從未有過客卿,若是夏道友不嫌棄,我會抽出門派盈利的一成,作為道友的供奉?!?/br> 這一成盈利可大可小,若是那種大型宗門,絕對是一筆巨款,但是在蒼梧來說,恐怕連七塊靈石都沒有吧? 夏時側過身為曲笙讓路,無奈道:“那在下便期待蒼梧蒸蒸日上,若掌門有什么吩咐,我一定隨叫隨到?!?/br> 曲笙欠身行禮:“夏道友有心了,不過我現在去的地方,你大概幫不上忙?!?/br> “何解?” “我要去艷陽樓?!?/br> 夏時一愣。 修士并不斷七情六欲,他們知道何為歡愉,卻不會耽于歡愉,又因雙修可以促進雙方修為,所以露水情緣也是有的,愿共同承擔天道因果的雙方,還可以結為雙修道侶。 仗著天資聰穎,夏時幼時也算博覽群書,長大后自然知道男歡女愛是怎么回事。在進角子街之前,他對這些世俗生活還停留在書本認知上,真正進了萬丈紅塵,他才知道聲色犬馬、紙醉金迷是個什么概念。 夏時從小受正統教育長大,潔身自好不說,還略有點兒潔癖,對這些花樣兒是真正沒興趣。當時溫娘子的冒犯雖然沒往心里去,但如果進了那搖曳生姿的艷陽樓,他不敢保證自己的脾氣。 而且他完全沒想到曲笙會去那種地方。 “你去艷陽樓做什么?”他問道,一時間卸去了溫厚的假面,聲音極冷。 曲笙瞄了眼夏時的臉色,意識到他的不悅,才解釋道:“我偶爾會客串艷陽樓的琴師,上一張琴不小心在那摔壞了,我已經好久沒去,如今有了‘紅袖’,正好再去賺點銀子,我想請個廚娘,給徒兒們吃點好的……”她看著夏時越發冷峻的面孔,安撫地笑笑,“不過是賣藝而已,溫三春一直照顧我,再說了,修士能吃什么虧,不過是一群凡人?!?/br> 夏時的神色還是未暖,不知在氣些什么。 曲笙突然有點懷念這種感覺。好人家的姑娘去那種地方,應該是有人來管教的,若是師父還在,一定不會讓她去。 可如果師父在的話,她何至于此? 曲笙躬身行禮,抱琴遠去。走到碎花小徑的盡頭,她才想到……夏時那張臉,生起氣來,居然比他笑起來還好看,真是活生生的美人,宜嗔宜喜。 曲掌門沒心沒肺,夏時卻穩不住了。 他回到客房后仍舊沒緩過來——堂堂一派掌門去歡場賣藝,這在正統修士眼中簡直無法想象! 他低聲道:“月刃,你在嗎?” “少主可有什么疑問?”那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