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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到:「雷海城,以后我不再欠你什么了……」雷海城好氣又好笑。都什么時候了,冷玄還在糾結欠不欠他的問題。想開口,卻在男人一輪撞擊下全化作無意識的低吟。冷玄緊抱住雷海城,一再探入,恨不能將自己和對方血rou交融,合為一體。「死」過一次,他也終于把欠雷海城的一切都用性命還清了。從今往后,他終于可以放開所有顧忌,去牢牢抓住雷海城,狠狠地,將自己所有的情和欲,都毫無保留地傾注在此生最想要的人身上……晨光從帳蓬門簾的縫隙里潛進,照到雷海城臉上。他微微轉過頭,避開刺目的光線。身邊,冷玄還在沉睡。左臂仍保持著昨晚入睡時的姿勢,橫在他腰間。記憶里,這大概是第一次被冷玄主動攬在懷里一覺到天明。雷海城無聲笑了。昨夜的,才是最真實的冷玄罷。拋開了心頭一切負疚和自責,收斂起長久以來在他面前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樣,強硬地擁抱了他一次又一次……云霞絢爛,映照沙海。將迤邐而行的駝隊繪出一條深色陰影,跟無數波紋狀的沙浪一起,蜿蜒延伸到天涯盡頭那片紅艷如血的落日夕照里。又一個黃昏將至。駝對已經走了四五天。眾人視線中,已遙遙望見前方地平面上冒起一些綠色蹤影。根據雷海城目測,再走上兩天,應該就能離開沙海,進入人煙聚集的邊境地區,卻不知御焰燎打算如何安排接下來的行程。這數日內,他繪制了好幾款新穎武器丟給御焰燎。御焰燎也算守信,又替冷玄施過一次針灸。冷玄的面容多少恢復了些血色,進食時甚至開始吃起rou干。雷海城起初嚇了一跳,怕冷玄喝慣了藥粥的腸胃一下子不能適應,但轉念就明白過來,冷玄在硬撐著吃rou食,以便盡快補充大病數月消耗掉的體能,積蓄力氣,為逃跑做準備。他倆都非常清楚,御焰燎絕不會為冷玄徹底清楚體內淤積的毒素。如果把生存的希望寄托于符御兩人,他和冷玄,永遠都將成為受人cao縱的傀儡。趁著現在他左腕和胸口的傷口已經大致愈合,冷玄的毒也解了大半,御焰燎對他倆的戒心亦稍有減輕,盡早逃離才是上策。至于冷玄體內余毒,雷海城現在深信天無絕人之路,等回到天靖宮中,找齊一群御醫,總能研究出個對策。他想得出神,直到前邊的黑巾陸續躍下駱駝準備搭帳蓬過夜,雷海城才發覺太陽已經大半沉入黃沙下。前方數座沙山高低聳立,擋住了落日余暉。幾個隨從倏地指著沙山交頭接耳道:「那是什么?」雷海城凝目,離眾人最近的一座沙山上正有好幾條人影在打斗。刀劍映著最后那絲陽光,閃出雪亮寒芒。驀然,其中兩人不敵對手,被踢飛了兵刃,從山頂翻滾滑落。一人身上顯然已受了幾處傷,滾經的沙粒全被鮮血染紅。剛落到山腳時,一箭自山頂斜射而下,正中那人后背。那人迸出聲大吼,順風勢飄近眾人。聲音雖然因為痛楚走了調,雷海城卻一怔……這聲音,他一定聽過。十來匹駝影浮現沙山巔頂,騎士均手持弓箭。中間為首之人一揚手,又有數支利箭挾著勁風,破空飛射。箭頭,全指向摔倒在負傷男子身旁不遠處的同伴。那負傷男子不知哪來的力氣,怒喊著凌空飛撲過去,趕在箭矢之前,整個蓋住了同伴身軀。那些箭矢沒入他皮rou,血染黃沙。一聲凄厲大叫從他身下傳出,尖銳的女子嗓音,充滿絕望意味。冷玄咦了聲,問身邊雷海城道:「金河儲君?」「對?!菇新暼攵?,雷海城更證實了自己先前的揣測??梢园俜职贁喽?,那負傷男子是蕭云起,而被他護在身下的人便是當初氣焰囂張的金河儲君越霄。他心頭忍不住微震,這越霄公主身為一國儲君,居然被人追殺至大漠,這批殺手究竟是什么來歷?正暗自驚疑。山頂上的騎士也望見了御焰燎一行的箭矢紛飛如流星,竟朝雷海城等人射來。雷海城冷笑,翻腕撤出短刀,打落飛近身前的兩支箭。耳邊「叮當」聲不斷,余下箭矢亦被御焰燎等人紛紛擋飛。眾隨從都是伶俐之輩,不待御焰燎和符青鳳下令,就提起弓箭回擊,將沙山上數人射落駱駝。山上那伙人顯然受驚不小,起了陣sao動。見御焰燎這放人多勢眾,為首那人掉轉駱駝,領著手下朝山坡背面逃去,卷起半天黃沙飛塵。第155章御焰燎不愿多生枝節暴露行蹤,也就沒下令黑巾騎士趁勝追擊。這時云層斂盡日光,暮色和寒意須臾籠罩了大漠。眾人燃起火堆,被夜風吹的顫顫搖動。一行人忙著搭起帳蓬,烹水煮食。雷海城和冷玄躍下坐騎,牽著駱駝走向金河儲君。女人已經坐起,懷抱男子,呆如泥雕木塑。殷紅的血,兀自緩慢地從蕭云起身上各處大小傷口里流出,滲進她身邊沙地。蕭云起那張輪廓硬朗的臉龐沾滿了血污沙粒,雙目怒睜,呼吸卻已經被突出他心口的半截箭矢奪走。聽到駝鈴聲停在了身前,越霄仰起頭。初升的冰冷月色下,她蓬頭垢面,完全找不到當日天靖金殿上的半分妖嬈風姿。左頰精心描繪的花蔓亦被汗水沖淡,露出那到猙獰扭曲的疤痕。她定定地望著雷海城和冷玄,目光卻空洞呆滯得沒有映出任何人。半晌,她伸手慢慢替蕭云合攏眼皮,抱著尸體吃力站起身,拖著還在流血的傷腿,一癟一拐繞過駱駝往東走。「追殺你的,是什么人?」雷海城看越霄的表情,知道多半問不出答案,但還是代冷玄發了問。越霄頭也不回,依舊緩緩地挪動著腳步,身后留下串血腳印。憑她這樣子,絕對走不出大漠,早晚會和蕭云起的尸體一起淪為禿鷹腹中餐。雷海城皺了下眉,盯住越霄背影道:「你不想回金河故土么?」越霄雙肩輕微聳動,竟出人意料地笑了。聲音明明又輕又柔,卻令人情不自禁遍體生寒?!附鸷庸释??故土?……」她喃喃重復著,倏忽尖聲大叫起來,引得眾人紛紛扭頭張望。御焰燎和符青鳳也聽到了動靜走近前。符青鳳皆著火把朝越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