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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地跟幽無觴去決什么勝負。jian猾如符青鳳,每走一步棋必有用意。腦海里有些模糊的靈光倏忽閃現,可當他想抓住瞧個仔細時那些靈光便迅疾溜走了。他甩了甩腦袋,放棄了思考,安慰冷玄道:“那家伙武功不錯,而且也上過符青鳳的當,應該不會再輕易中伏。再說你即使現在追上他也沒用,難道叫他別理會妻子尸骨的安危?”冷玄喟嘆一聲,“我當然知道無法勸阻他,才讓他回去?!?/br>無觴前途堪慮,而他,卻無法為其分憂,只因他要盡快趕回天靖,及早消除心頭越積越沉重的不安和焦慮……他打起精神,策馬,朝著天靖的方向,放蹄飛奔。雪花日漸消融,雷海城和冷玄進入天靖最東邊國境時,春節剛過。一路上快馬加鞭,風塵仆仆,直到雙足踏上天靖的土地,冷玄途中不斷變寒冽的眼神方略有暖化。他與雷海城為掩人耳目,都帶上了面具。雷海城自然看不出冷玄表情,但看男人目光,便知冷玄久懸的心放下不少。說實話,自從那夜談到公子雪后,雷海城的心情絕不比冷玄輕松。理智告訴他,冷玄的猜疑和擔憂并非不無道理,然而內心深處,他一千一萬個不認同,不想看到冷玄的揣測成真。心,已經被湛飛陽那匹毒馬深深刺傷過。他不愿自己好不容易構筑起來的友情再被公子雪摧毀。在那個功利當頭物欲橫流的前世,他始終跟人保持著距離。這一世,歷經死生,才愿意摘下冷漠的假面,放開心懷去嘗試去守護自己缺失渴望的種種情感。絕不希望,到頭來,又是個可笑的謊言。還好沿途都沒聽聞西岐對天靖有什么異動,雷海城算是擱下了心頭大石。至入天靖,更見村落間尚洋溢著節后歡快氣氛,將積壓在兩人心中的陰霾驅散了大半。可惜,兩人距離京城尚有一半路程時,一個驚天動地的變故如春雷滾過天靖大地,震驚了每個天靖人——坐擁重兵的瀾王冷壽一夜逼宮,囚禁了剛登基半載的小皇帝明周,入主朝堂。廢帝的罪名是軾父篡位,詔告天下,定于百日后問斬。第102章“瀾王不會這么做,一定有內情?!崩缀3锹牭较⒑?,直覺不相信。真要奪權,瀾王早就反了,何必放棄諸多大好時機,盡心盡力扶持冷玄與明周先后坐上皇帝寶座?就算忽然間利令智昏想過把皇帝癮,一杯毒酒、一個刺客就可以不動聲色地將明周除去,根本沒必要拿弒父的罪名做幌子,大張旗鼓地逼宮。斬草不除根,還放出風聲百日處斬明周,顯而易見,是針對冷玄而來。“你怎么看?”他問坐在對面的冷玄。他們眼下正棲身一間小客棧里,先前在店堂用飯時得知這驚人變故,雷海城極擔心冷玄的反應,結果冷玄持筷的手只靜止了一下,隨即泰然如素,平靜地用完飯菜,平靜地回房,洗漱更衣。男人俊朗的臉容在燭焰映照下也沉靜無比。雷海城此刻,是真的服了冷玄。如果讓他和冷玄易地而處,知道自己最疼愛的兒子即將成為刀下鬼,他不確定自己能否像冷玄這樣沉得住氣。這男人的神經,究竟堅韌到了何等地步?……冷玄目光冷凝,找不出分毫情緒波動,對沿著蠟燭一滴滴滾落的紅油看了半天,終于緩緩道:“真正弒父篡位的人,是我。普天之下,除了我,知道此事還活著的,只有瀾王。我方才,想過瀾王或許已遇害,有人假冒他在京城興風作浪,如今看來,確是他本人?!?/br>憶起冷玄后背刺青,雷海城對冷玄弒父篡位半點也不驚奇,只覺得冷玄當時不該留瀾王活口?!澳撬o明周扣上這罪名,是想暗示你什么?”“……倘若瀾王有心做反,隨時都能置周兒于死地,無須大動干戈。他必是遭人脅迫,這罪名,也是出自他的主意,看似惡毒,其實在拖延時日保全周兒性命?!崩湫庖婚W,“我若現身,周兒又何罪之有?”雷海城不得不打擊男人的冀望,“主謀的人不管是誰,肯定想要趕盡殺絕,留著明周,就是要等你上鉤?!?/br>京城里必然已步步陷阱,處處殺機……在心底壓抑了許久的沖動突然又抬頭,想勸冷玄就此拋下一切,跟他遠走天涯,從今往后隱姓埋名,莫再理會天下最終歸誰家。不過這不切實際的念頭到喉嚨口就被他吞了回去。江山姑且不論,單是個明周,已將男人的心牢牢地栓在天靖的土地上。用力呼出口悶氣,他繞到冷玄背后,彎腰環抱住冷玄,在男人耳邊低聲道:“放心,無論如何,我也會幫你救周兒的……”冷玄扭頭凝望雷海城,終是一笑,淡定從容,眉梢眼角卻盡是凌厲冷傲,“如果布局之人以為這樣就能扳倒我,未免太小看我?!?/br>翌日清早,晨霧未散,兩人便起程返京。途中每過城池市鎮,冷玄都會在一些地方用幾種顏料留下些圖案標記,有時是畫在某座廟宇的山墻上,有時是在橋梁的某塊臺階上,有時甚至是一棵樹上……那些圖案,每次都不盡相同。雷海城估計是冷玄自撰的密碼,起初不知道冷玄這么做的用意,但沒多久,就發現了異常。有人暗中尾隨他們,尚不止一人,日夜不離。這日正午,兩人過了個小鎮,在野外休憩。雷海城眼尖,望見老遠樹叢里人影潛伏,似乎比昨天還多了幾人,他想出手解決掉跟蹤者,卻被冷玄制止?!八麄兌际俏业陌涤??!?/br>“怎么以前從來沒見你召過?”雷海城頗感意外。養些影子保鏢并不希奇,可印象里,冷玄身邊向來只有親衛兵士。開元宮里,更連個侍衛的影子也不見。冷玄靜靜道:“這些人,是我少年出宮游歷期間開始培植的,經營了十多年,真正屬于我自己的一枚暗子,連瀾王都不知道他們的存在。我登基后,便讓他們化歸各地,本以為今后不會再動用了?!?/br>雷海城終于明白冷玄那晚在客棧的自信從何而來,只是,“光憑些殺手,要跟對方抗衡,恐怕不夠吧?”他倒并非看不起殺手,畢竟自己也是這行出身。但回京,極有可能要面對千軍萬馬……“你以為,我花了十多年心血,就只培養幾個殺手?”冷玄臉上戴著面具,目光和語氣里微帶揶揄,聽雷海城發窘地干咳起來,他笑一笑,怕再說下去,雷海城會更尷尬,當下轉了話頭,拿出干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