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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觴本來怒氣沖天,聽雷海城這么一說,總算平了些憤恨,哼道:“算便宜他了?!?/br>望了望冷玄道:“玄兄,移神草你可小心收藏好,世上大概也只剩兩株,千萬別給符賊奪了去?!?/br>“兩株?”雷海城略覺意外,還以為這鬼草被冷玄視若曠世奇珍,應該獨一無二才對。第98章“當初珈素找到了兩株移神草,自己留下一株,另一株便給了我……”幽無觴跟著冷玄和雷海城魚貫走出洞xue,在日光下輕嘆,不掩苦澀。冷玄上了馬,聞言動容道:“無觴,你可沒告訴過我這是珈素給你的定情物——”幽無觴跨上坐騎,迎風一撩長發,恢復了灑脫,笑道:“珈素是怕我常年在外游蕩漂泊,難免遇到兇險。她卻不想想,我怎可能會去吃這草把她忘了?這玩意,對我毫沒用處?!?/br>馬鞭甩起聲清響,他提韁,奔在了最前面。三騎馳出后山,一路竟然風平浪靜。沒有預料之中的機關、埋伏……不止冷玄和雷海城皺起了眉頭,連幽無觴也覺得奇怪。嘀咕道:“符賊那么狡詐,應該猜得到我們事后可能會起疑回來看個究竟吧?怎么伏兵都不設一個?我還想抓人來追查他的下落!這下倒好,也不曉得那兩人躲到哪里去了?”冷玄靜默著,最終一夾馬肚加快了速度,如箭離弦。“別想那么多,回天靖要緊!至于符青鳳,即便我們不找他,他終究也會找上門來?!?/br>幽無觴雖然心有不甘,但領教過符青鳳和御焰燎的jian猾手腕后,已將初入風陵時的輕視之心收起,知道單憑一己之力想在風陵再揪出那兩只狐貍,好比大海撈針,只得作罷。三人離開臨淵又行了數十里路,才止步小憩,順便讓奔波成日的坐騎也緩下腳力。一連幾天晴空朗日,不少積雪較薄的地方已經融得七七八八,露出泥土。幽無觴與冷玄生著火,忽然道:“玄兄,我陪你回天靖?!?/br>冷玄一怔,抬頭,卻見幽無觴正緊盯牽了坐騎去遠處泥地里啃草根的雷海城,立時明白他的用心——幽無觴是不放心雷海城。他望著殘陽里雷海城的背影出神,直聽幽無觴在耳邊喊了好幾聲方收回目光,撥弄著火堆,淡淡道:“他不會害我?!?/br>幽無觴嘆口氣,“有些話,我不想多說,免得你又嫌我多事。那小鬼是真的借尸還魂也好,裝模作樣也好,我也管不了,反正你就讓我送你平平安安地回到天靖罷?!?/br>冷玄無聲點了點頭,不再多說什么。入夜,一輪明月高懸,柔白銀光照遍千里雪原。雷海城默默地搭好帳篷,拿起睡袋,對正在鋪褥子的冷玄低聲道:“今晚我睡外面了?!?/br>冷玄手倏地僵住,想叫住雷海城,可雷海城已經彎腰走了出去。夜間的風,趁隙而入,令他連打幾個寒戰。幽無觴在火堆邊展開毛氈正準備休息,看見雷海城面無表情出了帳篷找地方就寢,倒有點意外,朝雷海城橫看豎看,不得要領,最后卷起毛氈,鉆進帳篷自去與冷玄敘舊。雷海城走到絲毫聽不見帳篷內說話聲處,掃開積雪另生了堆火,這才躺下,遙望天心明月。根本就睡不著,但如果留在帳篷內,他更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冷玄。他并不是不知道冷玄厭惡男人間的性接觸,可總是自信地以為自己會是例外。昨夜那場堪稱有生以來最失敗的zuoai卻如當頭一棒,打得他幾乎找不到方向——冷玄的心理陰影,遠比他想象的嚴重……以為自己正在慢慢撫平男人心底的創傷,其實卻在殘酷地一步步把冷玄逼到崩潰邊緣……他再一次痛恨,自己為什么不是心理醫生?披著睡袋坐起身,他抱緊了雙臂,深深地呼吸。沙沙的腳步聲逐漸清晰。他轉頭,看著月華下冷玄踏雪而來。冷玄手里提著自己的披風,走到火堆旁時,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在雷海城身邊坐了下來,抖開披風披上雷海城肩頭。冷玄的身體,很冷。雷海城本來想叫他回帳篷去睡覺,但看看冷玄的表情也知道勸不動,終于在心里嘆了口氣,將兩人一齊裹進了披風里。他和冷玄,并肩靠著,看面前火苗搖顫。雷海城突然覺得,他跟冷玄就像兩只孤獨的刺猬,為了抵御寒夜,為了貪戀對方身上那絲溫暖,不顧一切地想靠近彼此。可越接近,越被對方的刺扎得體無完膚、鮮血淋漓……縱使如此,卻依然不愿分開……隱隱約約的痛楚,如荊棘一樣,在胸腔里伸展蔓延——他有些受不了耀眼的火光,悄然闔起眼簾,輕問身邊人:“你見過刺猬嗎?”以為冷玄不會回答這么沒頭沒腦的問題,說不定這長于深宮的男人連什么是刺猬也不清楚,誰知冷玄答得很快:“當然見過?!?/br>男人低沉的嗓音甚至還帶點笑意。雷海城詫異地睜眼,果真見冷玄嘴角含著絲微笑,火焰將他俊朗的面容映上層淡淡紅光,竟是出奇的柔和。“開元宮的墻角草叢里以前就有過窩刺猬,我還抓過一只去嚇??扇恕恰?/br>“可人?”雷海城還是頭一回看到冷玄笑得這么輕松,不可思議地微揚了下眉。“她是服侍我起居的侍女?!崩湫p輕握住了雷海城右手,略顯遲疑卻仍是續道:“也是周兒的娘親?!?/br>第99章雷海城最初只從飄音處聽說過明周的生母早逝,對那女人向來沒什么概念,見冷玄提及可人時神色溫柔而傷感,他也想到了自己前世的未婚妻婷,心頭微微酸漲,又忍不住悵惘——冷玄與那可人相戀時,應該才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吧。瞧冷玄對明周疼到骨子里的寵溺勁,想必視可人如珍如寶,年少痛失愛侶,自然將滿腔愛戀都轉移到了孩子身上。他輕撥篝火,安慰冷玄?!叭怂啦荒軓蜕?,太傷懷也無濟于事。你若真愛她,今后就更該要自己過得快活些,讓她在泉下也能安心?!?/br>冷玄一愣,目注雷海城道:“你不生氣?”“我為什么要生氣?!”雷海城表情古怪,“你年輕時又不知道將來會碰到我這個孤魂野鬼,跟喜歡的人談情說愛,天經地義。你不會以為我會喝這種莫名其妙的飛醋才把什么事情都藏著吧?”冷玄借干咳掩飾著心虛,直到雷海城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