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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手掌擦破了點皮。他忙著檢查仍昏迷不醒的公子雪,見他并無摔傷,放了心,抬頭望向已停下黑馬的雷海城,苦笑道:“先歇會吧,這馬看來是跑不動了。啊,你的肩膀?”他指著雷海城驚叫。雷海城右肩衣服一片猩紅,血還在慢慢滲出。“傷口裂了?!崩缀3堑哪樕n白得驚人。劈殺那兵士的全力一刀,令他傷口再度破裂,但為了甩開追兵,根本就沒有空暇停下來包扎。頭昏眼花的感覺也越來越嚴重,胸口血氣翻涌,想嘔卻又像被什么梗住了喉嚨……大概是解毒劑的藥效快過了,無法再鎮住體內毒性發作……這次,他太輕敵了……“海城,小心!”看雷海城在馬背搖搖欲墜,公子悠忙將他扶到路邊坐下,從衣襟內掏出幾個藥瓶。金創膏、解毒藥,一樣沒少,全是從洛水舍館出發前匆匆帶上的。“謝謝?!笔а噙B手都開始發軟,雷海城只好讓公子悠替他把傷口重新上藥包扎起來,忍不住暗贊公子悠的細心周到。兩人忙碌完,依著雷海城就要立即趕路去最近的市鎮找大夫治療,但兩匹馬都已經累到筋疲力盡,雷海城無奈,望見路邊不遠處有條小溪,便牽起馬匹去溪邊,讓馬匹飲些水好恢復點體力上路。公子悠一手抱公子雪,一手好不容易拖起自己的坐騎也過來飲水。陽光透過疏密錯落的樹枝灑在水面,形成深淺不一的光斑。頭頂,有鳥雀傳出幾聲婉轉鳴叫,馬兒悠然飲水……昨夜的血腥打斗,恍如隔世。雷海城靜靜望著正撥起溪水洗臉的公子悠,如果沒有公子悠相助,或許他已經毒發落入侍衛手中……“你會不會游泳?”他突然問。“會??!”公子悠抬起頭,狐疑地看著雷海城微翹的嘴角?!霸趺春鋈粏栠@個?”“沒什么?!崩缀3切θ莞?,當然沒打算告訴公子悠原因——這一次,應該不會再命中犯水,走衰運了吧……“嘖,你的三字經又來了?!惫佑瓢胝姘爰俾裨?,眼中卻滿是笑意。他喜歡看雷海城的笑容。雷海城怔了怔,剛想說話,猛然間斂笑,側耳凝神聆聽——“后面有馬追來了,快走!”見他表情凝重,公子悠一把抱起公子雪,翻身上馬。兩匹馬奔出不過幾百米,后面馬蹄聲越來越響,伴著冷壽洪亮的聲音。“雷海城,你們的坐騎已經快脫力,不用再逃了?!?/br>雷海城嘆息,他比冷壽更清楚自己這方的情況,一勒韁繩,掉轉黑馬注視著迎面而來的追兵。只有十幾個青年侍衛跟在冷壽身后。冷壽是認為他中了毒已是強弩之末不堪一擊,才帶著這么少人追來?……在相距數丈時,冷壽一個手勢讓風云十三騎停在了原地,自己駕著白馬慢慢向前,直到兩個馬頭快碰到一起才停下。冷壽擺出這個架勢,雷海城知道他并沒有動手的意思,所以心底的疑惑更深。這瀾王葫蘆里究竟賣什么藥?“雷海城,你放心,本王不會為難你?!毕袷强闯隽死缀3堑囊蓱],冷壽淡淡一笑,又道:“你想問什么盡管問吧,他們隔得遠,聽不到?!?/br>雷海城沉默著,腦海里卻飛快地轉,在整理很多片段。“怎么不說話?”冷壽揚起劍眉?!澳阕蛞節撊胪醺?,本意應該是來找本王的吧?”雷海城緊盯他,心底疑團一個接一個地浮上水面?!盀槭裁匆扇藖碜ノ??還有,那個蒙面女人當時是不是在叫我?”“是不是你,其實有什么關系呢?即使是,她叫的也是你這個身體原來的主人,不是你?!?/br>冷壽語出驚人,公子悠在旁直聽得滿頭霧水,雷海城心頭也劇烈一震,脫口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塵煙?”“在金殿上看到你的時候,本王就知道了。因為你看本王的眼神根本就不像他,說話語氣更差得遠。事后再一問皇上,他說你是借尸還魂,錯不了?!?/br>雷海城聽冷壽說得輕描淡寫,似乎與塵煙早就相識,心想塵煙本是武丞相的小兒子,跟著父親認識朝中官員也很平常??赊D念間,就立刻推翻了自己這個猜測——如果塵煙經常跟著武丞相官場應酬的話,沒理由那晚金殿之上,天靖群臣中只有人叫他塵煙,卻無一人認出他是武丞相的兒子。從飄音口中得到的有關塵煙的訊息,看來跟事實有出入……目光捕捉到冷壽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雷海城面色有點發青——他怎么忘了,塵煙曾混跡風月場所,莫非因此而結識了冷壽?一想到自己現在這身體可能同眼前的男人有過某種特殊關系,雷海城登時周身不舒服起來。“哈哈哈……”看到雷海城剎那間面色變了好幾下,冷壽大笑,將坐騎又向前趕了幾步,朝雷海城凝視一陣,忽然伸手來摸雷海城的臉。“你干什么?”雷海城“啪”地推開冷壽的手,怒目而視。冷壽似乎很失望地嘆了口氣:“若是塵煙,可不會這么無情地對待本王?!?/br>“我本來就不是他,你再無禮,我便將你的手砍下來?!泵鎸鋲鄣奶舳?,雷海城反而沉靜下來,冷冷道:“你還沒有回答我之前的問題,為什么要派人抓我?”冷壽笑一笑,隱含鋒芒,朝公子悠瞥了眼,道:“有外人在不便說,雷海城,你真想知道,就隨本王回府?!?/br>公子悠忍不住騰出一手抓住雷海城胳膊:“他分明是誘你自投羅網,別上當?!?/br>冷壽緩緩把臉轉向公子悠,冷笑一聲:“你是什么人?竟敢劫持洛水國質子,與我天靖為敵?!?/br>“洛水國九王子公子悠?!彼碾S從還留在洛水舍館,即使現在不表露身份,遲早冷壽也能用酷刑從他隨從口中掏出想要的東西,公子悠很清楚這一點,所以根本無意隱瞞。冷壽微微動容,似乎沒料到依附天靖十幾年的屬國會突然劫回質子,他望著公子悠的眼光陰沉下來:“洛水想謀反了?”“洛水從來都不是天靖國土,何來謀反之說?”眼看冷壽和公子悠兩人的火藥味越來越濃,雷海城皺眉,牽起公子悠的坐騎韁繩?!白甙??!?/br>公子悠瞪了冷壽一眼,收了口。冷壽見雷海城轉過馬匹,不禁愕然:“你不想知道答案了么?”雷海城回頭,目光淬亮而澄澈,同他的聲音一樣清冷,令人無法不聚精會神去看,去聽。“塵煙的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