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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驚而縮,我與左小瓊沒墻而出,遠遠逸去,耳邊似乎還聽得陸志靜的聲音:“王寂道兄,且請留步……”“噗!”我雙腳一實,和左小瓊一起著地,適才一路逃亡,全憑體內真氣牽引身子掠行,消耗過巨,一落地面,便喘息不已。我側頭一看,見左小瓊也正向我望來,兩人相視而笑,大難逃生,胸中無比歡暢。我不知那婦人為何要助我逃離,疑思中一面檢視肩頭傷處,本來以為那兒在亭中時已被老者抓爛,卻見只有幾道黑黑的指印,肌膚褪了些皮,傷勢倒不是很重,登時又松了口氣。運氣一周,發覺體內真氣比先前更勝許多,想不到無意中陷身亭中,竟憑借機緣通了“念力”眼盯著左小瓊身旁的棍劍,一時躍躍欲試,心中暗念,卻見棍劍在地面一跳一跳,始終舉不起來。“啪……”棍身忽在空中一橫,狠狠拍了我臉頰一下。左小瓊咯咯直笑,手在肩旁一招,棍劍如雀鳥歸巢,劍柄乖乖停在左小瓊手心。我這才知道左小瓊早通了念力,平日御劍也是憑借念力吧?否則如何隔空遙擊?左小瓊笑道:“莫要惹它,它隨我十余年,早已認主,被它刺傷可不是玩的!”我心有不甘:“我摸摸它可以么?”左小瓊點點頭,我伸了手指輕輕在劍身觸摸,感覺它似乎余怒未息,劍身微微震顫,如有氣血在體內流動奔竄一般。左小瓊站起身來:“咱們走罷!”“嗯!”我點頭道。兩人畢竟擔心此處離得不遠,怕那王寂又再追來,不敢多加逗留。轉了許多方向,來到一處湖邊,沿湖奔行一段,方停了下來,但見湖面上舟楫往來,彩燈閃爍,甚是熱鬧。左小瓊笑道:“臨安人煙稠密,那王寂再厲害,也難找到我們了?!?/br>我點點頭,此處果然非青陽山可比,一兩人一旦失去蹤跡,便如水滴如海,再難搜尋。左小瓊用劍斬斷湖邊一條小船上的鐵索,小船飄入湖中,她一躍而上,向我招手,笑道:“上來啊,我帶你游一游西湖!”剛才死里逃生,經歷過前所未有的心靈煎熬,我心態頓時大變,換了之前,知道云真子的巢xue就在此城中,又有那古怪兇惡的王寂,定然找個地方躲得遠遠的,現在卻不但不感覺害怕,反而升起一股與敵周旋到底的豪氣,也許還跟功力提升、信心大增有關吧。心態既變,人也輕松起來,當下微微一笑,跳上小船。剛取過雙櫓,將船身搖動,忽聽小船艙里一聲喊,慌慌張張地跑出一個婦人,似乎剛從睡夢中驚醒,烏發蓬松,衣襟驚掩,連聲叫喚:“啥人?啥……咦……你們做啥介?……來人呀,有人偷船??!”我和左小瓊面面相窺,俱都吃了一驚:沒想小船里居然睡得有人!幾乎是同時,我和左小瓊一左一右閃到婦人身旁,欲點她的腰間xue道,因為她的叫聲太過嚇人了,一會就會引得周圍湖面一大幫人來。卻不料,那婦人腰兒一閃,斜退半步,我與左小瓊俱都撲了空。這婦人竟身懷武藝!難怪敢獨自一人夜宿船上。我正尋思間,卻見左小瓊動作毫不停滯,隨著那婦人貼身而進,一手閃電般扶到那婦人腰身,在她耳邊道:“借你的小船一用!”也不知她使了什么手法制住那婦人身子的。那婦人雖是一身粗布衣裳,模樣倒也齊整,一對黑白分明的眼珠驚恐地顧盼。左小瓊將她僵硬的身子搬到艙內,笑道:“繼續睡你的,沒人搶你船的哦!”此時船已飄至湖中,我索性重cao船漿,在湖面轉了幾圈,過得一會,便學會了劃槳,慢慢將小船搖進了湖心。湖中舟楫繁忙,大多像我們乘坐的小船一般,有個小小的拱形蓬艙,兩頭露空,船尾固定著的船櫓,有的則用長竹竿撐搖而行。船艙一角都挑起一個燈籠照明。遠遠看去,如螢火閃在夜色中,隨船飄搖。有些大船則燈火通明,船周掛滿了燈籠,燈籠上寫有船主姓氏,船內絲竹悅耳,歡聲笑語。大船擦身而過,紛鬧一陣,隨即遠去。我渾身上下都是濕漉漉的,心情異樣之下,濕衣貼在身上,只感覺涼爽暢快,別有一種無所畏懼、渾不在乎的豪氣。左小瓊笑嘻嘻站在我身側,一張圓臉水靈靈的,右手搭在我肩上,衣袖上的水不斷滴到我脖子上,我沒有掙開,共經大難后,只覺得跟她有一股說不出的親近。我游目四顧,只想做點什么,方不辜負此刻的心情,一時激動,笑道:“左小瓊,你我結為兄弟如何?”左小瓊目光閃動,喜道:“真的嗎?太好了!大哥,請受小弟一拜!”說著,轉身拜倒。我詫道:“為何是小弟?”左小瓊笑道:“你不是說結為兄弟嗎?”我一怔,笑道:“那我以后就叫你瓊弟好了!”其實,我一直也沒把她當個女孩看。左小瓊道:“結義須酒來助興!”話未說完,將身飛起,身子像塊爛泥一般貼在附近一艘大船的船面,停了一停,開始蠕動,翻過船沿進去了。那船中人聲笑語依舊,一會兒,左小瓊卻抱了個酒壇,悄無聲息地從船側冒出頭,斜斜掠回,衣襟里還兜著滿懷的下酒菜。修道練功之人,世間倫理道德知道得越少越好,方能心智無所約束,師長平日甚少提及,直至弟子出山,才施以告誡。我與左小瓊均是半道出山,因此身無分文,用時便取,也不覺有何不妥。當下暢懷痛飲,一壇喝完,又從船艙里居然找到酒,不知不覺又喝了大半壇,左小瓊面泛桃紅:“你……到臨安城來干嘛?”我打了個酒嗝,酒勁讓頭腦發飄:“全真教毀我師門……我……我要來找他們報仇!”我本極其狼狽地逃亡而至,話說出來,卻成了這樣。“全真教?”左小瓊手扶了扶船舷:“師尊說,近年來全真教好生興旺,勢力遍布天下,在北方更是橫行一世,不好沾惹!”“我要殺得他們片甲不留!”我胸間不知是酒氣還是熱血一涌,忽然有種舉世無敵的感覺:“我要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