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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長蘇哭笑不得看著顧清染,尚帶著水珠的指尖一點她的額頭笑道:“快點,不罰你?!?/br> 顧清染哪里肯信,硬是憑著自己對宗主的一腔熱血送命似的把手往前一伸。 手被溫柔的拉過,順著他的力道慢慢張開,一塊溫熱的布料細細在她的指縫一點一點擦過,顧清染有些受寵若驚的看著眼前的黑影,感受著從手背上傳來的熱量——是溫水的,也是宗主的。 梅長蘇低頭認真的將顧清染的雙手一一擦過,這才放開她的手將布條隨意放在自己身邊起身去點了燈。 “宗主……我我我有點、小緊張?!?/br> 梅長蘇背對著燭火,橘黃色的燭光柔柔映在他的身上,光暈打在地上將他獨自圈出一片天地。顧清染看直了眼,耳邊似有若無的響起了他的聲音 “沒事,你一會兒就會有大緊張?!?/br> …… 更深露重,夜涼如水。顧清染無聲的打了一個哈欠,眼睛中瞬間盈滿了水汽。揉了揉眼睛,讓眼前的重影消失。 她此時正蹲在刑部大牢的門口,外面被風吹的有些晃眼的火把讓巡邏的侍衛漸漸放松了警惕。三三兩兩隨意的站在大牢門口嘮家常,說道興起時還手舞足蹈的比劃起來。 顧清染搓了搓自己身上有些單薄的布料,抬頭看看天上稀疏的星子又一個哈欠打了出來。 怪她太天真,她早該知道當宗主無緣無故對她好的時候,一般下一刻她就會哭出來——從各種意義上。 看時間差不多了,顧清染雙手輕輕在臉上拍了幾下強打起精神來,晃了晃腦袋把眼睛睜大。 約莫著再有半盞茶的時間就會有下一班侍衛來換崗,那個時候是她動手的最好時機。 重新檢查了一遍身上藏的袖箭,確認無誤后深吸一口氣,小腿繃緊猛地發力沖到最近的兩個侍衛身后,一手一個將他們打暈拖到草叢中。 “這個安穩覺算是我白送給你們的,千萬別客氣?!?/br> 換班時侍衛精神松懈,竟讓她一路暢通無阻的溜到了里面的牢房??粗焖械娜?,暗道一聲‘得罪了’從腰間取出一只袖箭瞄準后射了出去。 聽到悶哼聲她就知道這件事成了,轉身剛想走就聽到一聲暴怒的呵斥—— “好大的膽子,竟敢來刑部放肆!” ☆、掌心淚(5) 沒有想到竟會半路殺出來一直攔路虎,顧清染頭也不回勾起腳邊一個盛飯的木桶就往后踹去,趁著身后人短暫的停頓,狡黠一笑身型靈活的竄了出去。 “景睿!幫忙!”本以為已經圓滿完成任務,哪知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從身后炸開。聽到被喚人的名字,顧清染心下登時有些沒底。 宗主現在仍居住在雪園,京中一切仍在布置。如果此時被蕭景睿發現,那之后宗主的一連串計劃勢必會受到影響。 眼看牢外隱隱有火光亮起,并以聚集之勢向大門趕來,顧清染只好腳下更快。 心中不安,顧清染下意識回頭看,看清身后追趕之人的臉腳下有一瞬間的停頓。也正是這一頓,讓言豫津有了可趁之機。 從懷中取出前幾日紀王爺賞的小型機弩,對著已經逃出天牢隱入黑暗,獨?;鸸鈹n出的半邊身形射去—— 利箭刺破空氣發出歡愉的輕鳴,不過眨眼間就瞄準顧清染的后心沖來。黑暗中,她的耳朵成了她唯一的憑仗。 可在這樣嘈雜的環境中她甚至無法判斷出利箭來的方向,只能暗罵自己流年不利,咬著牙打算硬抗下這一招。 “——” 利刃刺破rou體的聲音讓顧清染唯一露在外面的眼睛無措的睜大,她不敢放松,接過被沖力撞歪半邊身子的飛流,將他的手臂架在自己身上,另一只手穿過后背緊緊攬著他的腰身。 “快走?!鄙倌曷曇驗橛辛颂弁吹某劣?,聲音略顯嘶啞。 他的聲音不大,周圍嘈雜的大喊險些將他的聲音壓下。天牢的火把接連亮起,暖橘色火光卻將他的臉襯得如紙一般慘白。 天太黑了,她不知道飛流有沒有傷到致命部位。顧清染看著自己最心疼的弟弟此時的模樣,心急如焚,只能顫抖著開合嘴唇,壓住聲音中的顫抖像是平時和他玩鬧一般囑咐,“飛流別動,我帶你回家,我帶你去找晏老頭?!?/br> 一反常態般的 ,兩人的角色像是對調過來,輪到飛流仗著身高優勢用下巴蹭了蹭她的發頂,低低嗯了一聲不再說話。 顧清染不知道飛流的傷勢怎么樣,可她卻能感覺到自己身上越發明顯的重量。她低聲喃喃著“快到了,就快到了”,一面安慰飛流一面安慰自己。 回頭看著緊追不舍的火龍,蒸騰的熱氣在上空聚攏,宛如龍息一般。顧清染抬頭看看視線已經有些恍惚的飛流,心下無數次祈求,祈求身后的追兵能放他們一馬。至少……不要讓蕭景睿追來,他的天泉劍雖不如兄長卓青遙嫻熟,可真要動起手來顧清染也要費上不少功夫。更何況—— 放在飛流腰間的手慢慢捏起,手中攥起了一把布料握成拳頭。眼底閃過一絲決絕,隱晦的向后看了一眼追兵手上高高舉起的火把。 聽說這附近有太子授意修建的私炮房…… 顧清染對生命并無敬重之心,只是從小便相信因果循環一說。自己種因,自己得果。若非實在走投無路,她是絕不會愿意毀了宗主長大的地方的。 “賊人休逃,還不快束手就擒!” 一聲氣勢十足的喊聲,既緊繃了顧清染的神經,也松了她的神經。 蕭景睿,終究還是來了。 顧清染不舒服的抬頭頂了頂飛流的下巴,讓自己能在抬起些頭。借著各家各戶門前的燈籠,顧清染咧嘴一笑。抬腳踹飛一個偷偷摸摸溜過來想立頭功的官兵,從他懷中摸出一個火折子來。 咬開木蓋子,吹了兩口氣讓火星隱隱燒起來。顧清染隨意捏著手中的火折子,愜意的在手中翻了個花樣出來,仿佛周遭一切都與自己無關。面上清冷一笑,將火折子對準蕭景睿的方向—— 手一松。 “!” 還不等顧清染看清他的動作,只見飛流手一晃一收將快要落進院內的火折子重新握在手中。不待蕭景睿反應過來,提起一口氣反手攬過顧清染的腰,腳下輕點落在遠處的屋脊上。眨眼間,幾個起落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待甩脫了追兵,顧清染神色復雜的接過重新被按滅了的火折子。將物件放在手中把玩一陣,連其上的紋路都摸了一邊才抬頭問道:“為什么阻止我?” 飛流略顯懵懂的皺了皺眉,似是不懂為什么她要這樣問。 看著顧清染難得強硬的逼視,飛流歪著腦袋想了想,說:“阿顧,不喜歡?!?/br> 她,不喜歡? 都說飛流心思最是純凈,能看到許多旁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