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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回去。哪曉得她白天一走,妾夜里就動了胎氣?!?/br> 仔細思慮一周,穆先文奇怪了,園娘一個孕婦能去多遠,昨夜他在宣北坊附近轉悠了許久都沒見人。 便問道:“昨夜你暈倒在何處?” 園娘尖尖的小臉慘白,答道:“西斜街過去第三個胡同那邊兒?!?/br> 穆先文動了怒氣,拔高音量道:“你去那邊做什么?醫館又不在那邊!”他去醫館尋過了,只是醫館關了門,沒有大夫,也沒有病人。 園娘嚇得一顫,淚盈余睫,眼神里委屈與畏懼并存,拭淚道:“這里醫館的大夫昨夜出診早早的關了門,妾不自己去西斜街那邊,還能去哪邊!可憐妾身小腹發痛,忍著疼走了那么遠的路,差點沒死在外邊兒!” 抹了抹眼淚,園娘一咬牙,狠心道:“老爺這樣不憐惜妾,怎么不叫妾死在外面才好!” 穆先文丁點破綻都沒找到,只是他還是不大相信,沖貼身小廝使了眼色,讓他去醫館詢問,昨夜是不是下午就出診了,又問園娘怎么回來的。 園娘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紅紅的,吸了吸鼻子,解釋道:“夜里凍醒了,許是三更天的樣子才回來,若非早上隔壁嫂子來借東西,怕是真要死在這里都沒人發現!” 三更天,穆先文早就走了。 穆先文坐下審視著她,問道:“既然無人伺候,夜里怎么不去隔壁求人,你自己出去找大夫,若出了意外,你可知道會一尸兩命?” 抬起下巴,園娘眼里少有的出現了不溫柔的眼神,她含怨地看著穆先文道:“若無孩子,妾身跟著您也就罷了,若哪天您厭棄妾身了,一口薄棺材也就了結了。偏老天爺不饒人,要送給這個孽胎禍根來折磨妾身,左鄰右舍問我丈夫是什么人,孩子將來姓什么,妾身都不敢答!” 頓了頓,園娘道:“若非早上隔壁嫂子瞧妾身話都說不出來了,妾身哪里躲的過去人家追問?” 一副疑惑模樣,園娘微皺眉頭看著穆先文道:“老爺不關心妾身死活,反倒這般詰問妾身,難道府上出了變故,是夫人她要……”驚訝地捂著嘴,她驚恐又委屈,咬著唇,就是不讓眼淚掉下來。 園娘低下頭哽咽道:“妾身明白了,早晚有這一天,老爺還是放妾身去罷?!?/br> 小廝回來了,穆先文出去了一趟。 小廝道:“老爺,小的問過大夫了,他確實昨夜出診二更才歸來。老爺……”他看了一眼院子外邊,小聲道:“隔壁婦人正張望著?!?/br> 穆先文對小廝耳語幾句,小廝便又出去了,同婦人交談了幾句,似是道了謝,才關門回來。 小廝道:“隔壁婦人說,確實是早上來借東西剪子發現了夫人?!?/br> 穆先文眉頭一松,信了大半,就算園娘說謊,人為因素最不可控,向來和她沒有往來的隔壁婦人,好端端不會來借東西,更不會替她說謊。 一想到園娘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差點就死了,穆先文竟然生出一絲心疼,轉而換上笑臉進去哄她。 這個女人還是那個依附于他,乖巧又簡單的女人,她還有了他們倆的孩子。 門被打開后,園娘看到了穆先文的笑臉,就知道自己成了——置之死地而后生。 隔壁婦人自然不會輕易來借東西,但沒有窮人不貪財的,當隔壁女人聽到兩個院子相連的墻下有人在說“院子里挖到金子”了,怎么會不想來分一杯羹。 金子自然沒有,有的只是一個昏倒在門口的懷孕女人。 穆先文暫且信了園娘的話,而后便吩咐小廝去請了大夫來。 受凍的孕婦,身子骨肯定受不住,病沒病,大夫一把脈就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 細節有點多,就多花了點時間寫。 么么噠~ ☆、第 35 章 第三十五章 穆先文在屋子里軟言軟玉地哄著園娘,他道:“家里的那個潑皮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性兒,昨兒叫她鬧了起來,我差點保不住你?!?/br> 園娘戰戰兢兢的樣子,道:“那老爺還是放我去吧!找個偏僻的鄉下茍活一生就是了。住的偏遠,人煙稀少,也不怕人家指點什么,更連累不到老爺?!?/br> 一聽說美人要走,穆先文哪里經得住這份傷心,當初他能看上園娘,就是喜歡表面看著軟和小意,骨子里不慕榮華的清高,她越是要走,他越是想留。 家里的正妻蠻橫,小妾愛算計巴結,穆先文嘗夠了這種女人,來的小家碧玉的園娘,性格又與家中不同,最要緊的是,他雖然得到她了,卻還是有一種求而不得的感覺。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最不如的就是得不到的女人,越得不到,越想要。 穆先文安撫道:“怕什么,至多換一處住就是了?!?/br> 園娘搖搖頭,額邊幾綹碎發,頭上梳著婦人髻,側顏如碧玉,她細聲道:“還是罷了,躲躲藏藏終究不是個頭,老爺要真是為妾身和我腹中骨rou好,就安置好妾身,一別兩歡的好。將來孩子大了,妾身自會讓她供著老爺的名諱,生了死了,都是老爺的兒子?!?/br> 穆先文一時兩難,既不肯園娘走,又不敢接她進府。 正好這時候大夫來了,穆先文心里還有最后一道疑問,倘或園娘說了謊,身子卻是騙不了人的。 大夫給園娘把了脈,皺著眉頭瞧了穆先文一眼,二人便出去借一步說話。 穆先文有些忐忑,他道:“大夫,我夫人身子如何?” 大夫如實道:“胎像不穩,日后得好生調養才是。切記再不可受涼了,若再著風凍著了,孩子就保不住了,若非尊夫人年紀輕,身子骨尚且算好,只怕是一尸兩命都有可能?!?/br> 昨夜從魏長坤買下的院子里出去之后,園娘并沒有直接回院子,而是在外吹了兩刻鐘的冷風,吹到身子骨不大受得住了才回去。這才有了受涼傷胎的病癥。 說不出是什么心情,穆先文最后嘴角終是露出了個淡笑,謝了大夫,給了銀錢小廝,讓小廝跟著一起去抓藥。 這時候去小翠家的人也回來了,因是穆先文的人,自然頭一個來稟了他,小翠家中狀況,也確實如園娘所說。 穆先文的心幾乎是全部放下來了,他懷著淡淡地愧疚和心疼進了屋子,讓園娘好生歇息,日后的事情,有他安排,她只消安心把孩子生下來就是。 園娘不依了,她含著淚,要落不落,道:“若是夫人不曉得妾身和孩子的事,尚且可以瞞著,如今夫人曉得了,定饒不過我妾身去,既然孩子已經不好了,干脆算了……” “胡說!”穆先文打斷她,繼續道:“你肚子里是我穆家的骨rou,哪個敢傷他!” 嘆了口氣,穆先文看著園娘道:“要說這事也是因你而起,若不是你去招惹那個潑皮,她哪里曉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