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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顯是有人陷害了。 歲羨榮道:“你母親肯定是知道他的病,一定是知道的,一定的……” 她漸漸回憶起來,十年前兒子的死訊傳來的時候,史蒼云確實哭的厲害,恨不得奔赴沙場,卻終究是拋不下家宅子嗣,但某些還未被證實的傳聞傳到她耳朵里的時候,激得史蒼云居然瞞著人趕去了漠北。 歲羨榮喃喃道:“蒼云為何不同我說呢……” 魏長坤補了一句:“那時候您還病著,母親怕是不忍告訴您罷?!?/br> 史蒼云不僅不忍告訴歲羨榮,她誰都沒說,并且封鎖了內宅,不許這種沒被證實的消息傳回來,擾亂了上下的心。 魏長坤那時候也是被瞞的死死的,直到母親出事了,父親的事情幾乎塵埃落定了,他才被祖母從衛所里召回來奔喪。 魏長坤記得很清楚,那時候的侯府亂成了一團,他父母雙亡,祖母病的厲害,雖忍著把擔子挑了起來,稀里糊涂地熬到歲羨榮病好,他也大病了一場。 病愈之后,魏長坤漸漸接受了這個事實,皇帝也下了圣旨吊唁,給了魏北望一個“清白”,還提前封了長平侯世子,讓他不必遭人欺侮。 后來魏長坤入了衛所更加吃苦耐勞,歲羨榮盯著庶房媳婦,一起管理起內宅,本以為事情就這么過去了,卻沒人想到,小小少年心里從未忘記過這件事。 直到二十歲的那年,歲羨榮下了死命令,一定要給魏長坤把婚事定下,他又收到了一封迷信,才下了決定,去了漠北,查到了父親死于馬上風這一“真相”。 而眼下看來,魏北望也并非因行.房事而猝死,魏長坤在漠北待了三年,算有所獲。 魏長坤看著面帶內疚的歲羨榮,到底是于心不忍,安慰道:“祖母,父親的事,我一定會查清楚,請您不要郁結于心,家中還勞您cao持,可千萬要放寬心?!?/br> 歲羨榮自責道:“到底是誰?!是誰?!倘或我當年多信你父親一些……是不是還有機會……” “祖母!”魏長坤再一次打斷了歲羨榮的話,安撫道:“祖母,父親既然是遭歹人所害,您到底深居內宅,人走茶涼,誰肯伸出援手?是您沒法親自查證的。父仇子報,您就放心地交給孫兒罷?!?/br> 歲羨榮擦了擦模糊的雙眼,點頭道:“好,祖母信你?!?/br> 魏長坤松了口氣,道:“那就煩請祖母把以前的事,事無巨細地告知于孫兒?!?/br> 以前歲羨榮不想讓魏長坤知道父親的“真實”死法,一直很忌諱提起魏北望的死因,現在不同了,兒子冤死,她也更想讓嫡子沉冤得雪。 歲羨榮不急不緩地把當年魏北望出征前后的事情說了一遍。 魏長坤仔仔細細地聽著,都沒聽出有什么不妥之處,末了還問道:“父親可有什么仇家?” 歲羨榮搖頭道:“你父親性格開朗,朋友倒是很多,仇人我記得是沒有的,了不起有幾個對家,可你爹當時是主帥,哪個武將難道敢膽子大到戕害主帥?” 魏長坤默不作聲,細細思索著,不得頭緒。 夜深了,更深露重,紅燭搖曳。 歲羨榮道:“你私下里找穆家小娘子,就是為了你父親的事?” 魏長坤點頭道:“正是,小仙姑果然名不虛傳?!?/br> 兒子兒媳到底已經故去多年了,歲羨榮從悲傷里漸漸走出來,語氣平和了許多,問道:“你是指哪方面?” 魏長坤聽著這饒有深意的話,頓了頓才道:“方方面面?!?/br> 不僅鼻子奇比神仙,容貌也堪比仙姑。 歲羨榮輕哼了一聲。 魏長坤道:“祖母不要多想,孫兒眼下實在沒有那個心思?!?/br> 歲羨榮嘆了一口氣,道:“我明白,我也不逼你了,但你也總要給我個期限?!?/br> 魏長坤道:“三年?!?/br> 歲羨榮氣得頭都暈了,又三年?!多少好姑娘都要叫人定下了呀! 魏長坤作勢要請安回去,歲羨榮道:“急什么,我又沒說催你,今兒穆家小娘子和蘇家的小娘子出了事,你不聽聽?” 魏長坤果然又坐了回去,洗耳恭聽。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不覺……好像有了好感??? ☆、第 22 章 第二十二章 歲羨榮把今兒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魏長坤。 魏長坤腦子里沒大記起蘇綠梅的長相,只記得是個皮膚有點黃的姑娘,聽罷點評了一句:“國公府的小娘子,也不似傳言中的那么嬌縱?!?/br> 歲羨榮淡淡笑道:“嬌縱是有些的,這般金貴的小娘子,嬌養長大也正常,我在她那個年紀比她還要跋扈,哪有這般知道進退?已經很好了?!?/br> 其實穆筠嫻一個客人,在主家挑事也是不大講理的,只不過她確實有分寸,蘇家過錯多,她今兒又幫了魏長坤一個大忙,歲羨榮才忍不住偏頗小姑娘,說了些好聽的話。 魏長坤點頭道:“興許是吧?!?/br> 歲羨榮皺眉道:“什么叫興許是吧?本來就是!” 魏長坤扭頭看了一眼祖母,太夫人這心也偏的太快了罷!他道:“蘇家的既然那般不曉禮節,以后也不消來往就是?!?/br> 歲羨榮不置可否,雖然今兒宴客放低了門檻,讓京中適齡的姑娘們都來了,蘇家那樣的也太沒教養,以后絕不會再給他們臉面就是了。 頓了頓,歲羨榮又道:“你準備如何謝人家小娘子?” 魏長坤猛然想起來,她說他已經謝過了,穆筠嫻發頂的味道,似乎又縈繞在他鼻尖,溫軟清香,十分好聞。 想了一陣子,魏長坤道:“穆家的小娘子在聚寶齋買了許多首飾,賬還沒結,索性算我送她的?!?/br> 歲羨榮剛想道,送姑娘家的首飾不妥,總有些定情的意味在里邊,又看著眼前這個不開竅的家伙,抿了抿唇,便道:“好罷,左右鋪子都交給你了,你說怎么辦就怎么辦?!?/br> 祖孫倆人商量定下這個法子,魏長坤便起身辭別。 當然了,穆筠嫻幫了他這么大的忙,他不會只是用金錢就能買到的首飾去謝她,他還有一份心意給她。 魏長坤人一走,歲羨榮整個人都松軟下來,猛地往迎枕上靠去。李嬤嬤進來伺候著,問她怎么了。 歲羨榮搖搖頭,沒有開口,只說還沒有睡意,想去小佛堂里念經。 李嬤嬤好歹勸著,說夜深了,熬著傷身體,歲羨榮偏不肯,執意要去。 規勸不住,李嬤嬤也只好陪著,叫丫鬟們在外伺候著,備著熱茶和暖爐。 初春之夜靜謐無聲,魏長坤提燈的丫鬟先回去了,他一個人走在侯府的甬道上,踏月而行,心里釋然了許多。 他這幾年所追求的不過是一個真相,他相信父母的感情,信任父親的為人,走到今天這一步,總算是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