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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也沒想,她沒好氣道。 “你唬誰?就你這聲音,這小身子板?”對反明顯不信。 淺也嗤笑一聲,剛想回話,腦子突然一動,轉了個彎兒。這小子,該不會——該不會是喜歡上自己了吧? 不然,他怎么非要自己送他回家?她能想到的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個了。 唔,一定是那個時候,自己為了做戲,與眾大漢爭鋒相對的態度,讓他誤會了。 正當她胡思亂想之際,臉上忽然伸出一只手,一把摘下了她的紗帽。她驚呼一聲,再回神,卻發現陽一左手轉著帽子,此刻正雙目明亮地望著自己。 “你干什么?”她有些生氣。這小子,再想看自己的真容,這般粗魯的動手,也實在太討厭了。 陽一揚揚眉:“不干什么,只是你頭上的紗帽丑死了,小爺很不喜歡?!?/br> 一口一個小爺,這孩子真當自己是大爺了?她伸出手:“還給我?!?/br> “什么?” “帽子?!?/br> 陽一撇撇嘴:“你長的不丑,比陰街上的多數女人都漂亮,要是賣過去絕對值錢,為什么要遮擋???” 淺也剛想說“就是不丑才要遮擋啊”,突然一愣,感覺有什么地方不太對勁。 賣過去?值錢? 與此同時,只聽叮一聲,寒光一閃,下一刻,一個刀片就緊緊貼在了她脖子上的大動脈上。 冰涼刺骨。 ——發生什么了?! 她剛想張口呼救,男孩的臉就湊了上來,陰森笑道:“若敢叫人,我馬上讓你血噴七丈,成為無頭尸!” 想到那個畫面,她立馬乖乖點頭,可腦袋,卻還是不由自主地看向身后的阿福。 男孩眼中殺氣一閃,突然加重了手上的力度,淺也只覺得脖子一痛,再不敢輕舉妄動。 “真是不容易,騙了兩次才騙到,小爺我好大的犧牲?!睈耗О愕男θ菰谀泻⒛樕细∑?,帶著一絲殺戮血腥,仿佛地獄的曼珠沙華,妖冶又迷離。 “你……”她只覺得自己的聲音都在顫抖。 “歡迎來到陽街?!蹦泻⑽⑽⑿?,一字一頓道,“先前你不是說胡老三不是這陽街的老大么,那小爺就給你次機會。你且猜猜,這陽街的老大——到底是誰?” 陽一。陽一。 陽街第一。 作者有話要說: 37.第06章:粉墨登場(五) “薛兄,請?!敝芰畹t側身,招呼貴客先行。 “不敢,不敢?!?/br> 兩人在陰街的入口處推讓了一番,終于,盛情難卻,薛亮當先一步走在了最前面。周令祎隨后跟上,走著走著,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回頭望一眼陽街來的方向,眼中若有所思。 是他多心了么,似乎…… “閣下是第一次來這陰陽鎮?”前面的薛亮突然問道。 他收回疑惑,轉過頭,笑了笑,恢復了一貫的懶洋洋:“是第一次??呻m然是第一次,對這陰街的大名卻是如雷貫耳,早就想來一睹風采了?!?/br> “閣下好膽色。這陰陽街步步殺機,處處陷阱,依我看,閣下恐怕不只是為了女人才來的吧?” ——開始試探了。 周令祎抬頭,直視對方的眼睛,嘻嘻道:“確實不單單是為了女人。我其實還有一心愿想達成,不過,似乎天上的祿神不怎么給機會?!?/br> 薛亮“哦”了一聲,問道,“此話怎說?” “實不相瞞,前陣子我得到風聲,說朝廷廠督大人鐵大人會秘密到達陰街,替圣上選美人,充實后宮。鐵大人是什么人?眾所周知,那可是圣上面前的大紅人,朝廷有一半的官位都在他手上。若是能得他之舉薦,今后的廟堂之路還不平步青云,扶搖直上?”說到此處,他突然嘆了一口氣,佯裝失望道,“可惜,我情報失誤,鐵大人竟然半路改道,去科州賞花節了。薛兄,你說,這于我而言,是不是祿神沒給機會?!?/br> 薛亮的腳步輕輕一停,爾后又若無其事地繼續走起來。 將這一細節盡收眼底,周令祎也不急,繼續道:“所以我就想,也罷也罷,既然人都到了陰陽鎮,不來逛一逛這大名鼎鼎的妖精窟,還真對不起自己。正所謂,官場失意,情場得意嘛……”他自嘲地笑了起來。 薛亮也陪著笑了笑,白皙的臉上沒有太大的情緒起伏。良久良久,才問道:“還未請教閣下大名?!?/br> “賀州,周令祎?!?/br> “你也姓周……”薛亮喃喃自語,轉過臉,表情似帶了一絲驚訝,“是‘江南有賀州,賀州看周府’的那個周么?” 他拱了拱手:“見笑了。家中略有薄名,實在不足掛齒?!?/br> 略有……薄名哪。 薛亮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只是將目光看向前面的花紅柳綠,脂粉妖嬈,嘆息一聲:“都說人間陰陽路,一旦踏錯,此生就毀了。周兄為達成心愿,不惜冒險至此,拳拳之心,著實令人敬佩。既然如此,我便也說句老實話,以周兄的資質和背景,想入仕,只是時間的早晚罷了,根本不用特意來蹚這渾水?!?/br> 這是拒絕自己了? 他張口,正欲說話,忽聽前方一聲脆響,接著,一個武夫打扮的男人就抱著頭從一個閣樓里跑出來,還沒跑幾步,閣樓的大門吱嘎一聲開啟,一盆洗澡水當空潑來,彎出晶瑩的弧度,直澆的男人周身濕透,成了名副其實的落湯雞。 與此同時,閣樓里一個女人的聲音尖銳罵道:“好你個沒心沒肝的,前幾天還說只愛我一個,怎么,愛著愛著,就愛到我對頭的床上去了?老娘也不是什么小氣之輩,男人嘛,誰還沒有個偷腥的時候,可你偏偏找的是我那死對頭——告訴你,老娘不陪你玩了,今后,你找她就別來找我,找了我就別去找她!” 見到這一幕,周令祎低低一笑。 他頻繁出入風月場所,對這樣的戲碼早就見怪不怪,此刻見到身旁的薛亮也是一臉好奇地望著那對男女,不由解釋道:“觀這女子的談吐和打扮,當是流鶯無疑。這種事情在流鶯圈里面已經是司空見慣了,不外乎就是一個搶了另一個的生意,另一個惱怒,將火撒在男人身上,登不得什么大雅之堂的?!?/br> 說到這里,他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嘴角的笑意愈發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