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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才忽悠過去,要不蘭初那個天也敢啃一口的主兒,吃食落到她手里還能剩下嗎? 她為了分散她們的注意力,開始東拉西扯,“昨兒宮里熱鬧吧?新封的皇后,侍中和她們一塊兒敬賀去沒有?” 茵陳說:“我是哪個名牌上的人物,爬個床都能給蹬下來的人,去了也是招人笑話,我才不跌那個份子。不過我聽說了,闔宮上下,就左昭儀一個沒去面見皇后主子。比起那刺兒頭來,梁夫人可聰明多了,人家一樣有兒子的,人家就去。我聽說梁夫人素來順風倒,以前巴結左昭儀,這一回一看左昭儀沒戲,又上皇后那兒湊趣去了?;屎竽锬镆步o她臉子,留她溫室宮用飯,瞧這樣子,怕是兩頭要結盟了?!?/br> 蓋著眼睛的星河姐聽見這話,一張檀口悠悠仰起來,唇角秀致,菱角似的。茵陳也跟著笑了,“jiejie,您笑什么呢?” 星河道:“捧高踩低,這不是人之常情么?!笨伤睦镏?,頭前山池院里叮囑梁夫人的話,那頭開始慢慢實行了。 皇上不是只有一個兒子,無論如何在皇后面前露露臉,終歸是好的。目下還是以平衡為重么,皇后如果有私心,必然希望有人能夠抗衡太子,以便給自己爭取更多時間。梁夫人那頭呢,簡郡王四處活動,眼瞧著要加官進爵,她的兒子跟在人后頭辦雜差,四個兒子里頭最下乘的,這叫人怎么甘心?所以要露臉,要在皇后跟前討好,皇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加上老三受了內閣的推薦,上外征集糧草去了,要是這差事辦好了,南北兩頭戰役的補給都能妥善調度過來,回頭的出息,可不比霍青鸞小。 四個兒子,除了最小的信王皇上舍不得讓他出京辦差,其余的都在各自使勁。太子雖占了出身上的優勢,但榮辱有時只在旦夕之間,誰又能保得萬世基業永垂不朽?皇子個個都有當皇帝的夢想,以前無人相助,想也是瞎想。如今有人愿意推波助瀾,不說一氣兒登上帝位,先進了王爵,好歹不用三天兩頭受老大的鳥氣了,何樂不為! “這事兒左昭儀知道么?”星河喃喃問,“知道了不知是個什么想頭,腸子不得悔青了么?!?/br> 茵陳聳肩說天曉得,“皇上沒立她當皇后,是因暇齡公主不爭氣,對她還是有情義的。興許她想著,將來還有把皇后趕下臺的一天,她再重新風光一回,填補上去?!?/br> 這小小的腦瓜子,琢磨的東西還挺多。星河和她們閑聊了兩句,困意漸次涌上來,便不言聲,慢慢睡著了。 一覺睡到下半晌,朦朧間聽見太監拉風箱的聲兒才醒過來??纯磿r候,申時三刻,掙扎著坐起來緩了緩神,下炕洗了把冷水臉,腦子才從困意里掙脫出來。 摸了摸懷里的油紙包兒,找出銀針來仔細驗毒,驗完了尤不放心,每塊的邊角都咬下一小塊來,自己親試。西瓜皮依舊是那咯嘣脆的西瓜皮,她嚼在嘴里,心里卻五味雜陳——為什么要這么做?這么仔細的驗毒,唯恐有人使壞,想害死他。照著自己的立場,他要是出點事兒才好,可自己就是個奴才坯子,干慣了這個,不干還虧心了。 垂頭喪氣,拿涼白開清洗了好幾回,上典膳廚去,找了梅子酒和麻油,就這么涼拌,味道最正。她去麗正殿的時候太子還沒回來,小小的食盒擱在炕桌上,她不敢讓人接近,自己巴巴地看著,看了近兩個時辰。 天黑得透透的了,檐下開始上燈,隔著桃花紙看,恍惚的一排光暈升起來,升到和璽彩畫下。那描金銀的龍鳳被燈一照,顯出朦朧的美態,在寒冷的夜里,照舊光華奪目。 廊子上傳來一串腳步聲,檻窗就像皮影戲的舞臺,光暈之下一個軒昂的側影走過,后面跟了好幾個蝦腰的太監。她站起來迎出去,太子跨進麗正殿,輕飄飄乜了她一眼,一句話都沒說。 主子爺心情不好,想必機務上遇事了。這兩天忙得日夜不眠,他的辛勞可不比她少。太監們退出去,她上前支應:“主子,我回來了?!?/br> 他仍舊不說話,坐在寶座上翻他的陳條。在她幾乎以為他不想搭理她的時候忽然出聲:“昨兒一晚上飄在外頭,高興壞了吧?” 她溫順地答應:“還成?!?/br> 他從陳條上抬起了眼睛,“還成?幾時回宮的?” 她說:“動身得早,巳時前后就回宮了?;貋沓妓艘挥X,睡到太陽下山才起身?!?/br> 他聽后未置一詞,可誰知道他憋得都快炸了。千算萬算,算漏了霍焰也是男人,雖然老了點,但人家死了老婆,又沒孩子,現在正是如日方中的時候,兩個人在一間密閉的屋子里待了那么久……沒發生什么事兒吧? 陳條是看不進去了,他只覺沉甸甸的,這回不好料理,霍焰不像樓越亭,論輩分他是皇叔,他做媒做不到他頭上去。按理不應該擔心的,霍焰不是那樣的人,可男女間的事誰說得準。男未婚女未嫁,未嫁的這位過年高齡都二十三了,擱在外頭誰要?只能給人做填房。 這么一想,太子覺得自己綠云罩頂,有些坐不住了。 “宿星河,你過來?!彼辛苏惺?,憋著壞的時候他一般親切地稱呼她為“星”,連名帶姓地叫,就證明不打算委屈自己了。 星河撫膝過去,老老實實說:“臣在,主子您吩咐?!?/br> 太子爺順了順氣道:“北軍檔子房,存放的是機要,外人不得入內?” 星河道是。 “控戎司和北軍不屬同宗,你入北軍軍營,算不得‘內人’吧!為什么你要進檔子房?讓霍焰和他的長史進去不行嗎?” 星河明白了,這回又為這個較起勁兒來了。她舔了舔唇說:“臣……” 結果太子一聲斷喝,“舔嘴嘬腮,一看就是心虛?!?/br> 星河愣在那里,果然要挑你的刺,連你伸伸舌頭都是罪??伤荒苡庠?,人家有使性子的權力,誰讓人家是主子呢。她歪著腦袋,掖著兩手說:“您別著急,聽臣把話說完。臣身負皇命,入北軍軍營是查案子去的,那間屋子里有臣要的證物,必須拿這個呈報十二司,才好定曹瞻的罪。臣獨自前往,北軍那伙人沒誰買臣面子,只有請了樞密使,那間檔子房才能開鎖。十年的存檔啊,裝滿一整間屋子了,什么樣的文書有用,只有臣心里門兒清??沙疾荒軉为氃谀情g屋子里呆著,邊上得有監督的人,防著我窺探機密。我和樞密使同處一室不是我愿意,是職責所需,您能明白嗎?好啦,您別再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