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
都對您虎視眈眈,難道您愿意把太子的寶座拱手讓人嗎?”她苦口婆心了半天,壓著胸口道,“您聽臣一句勸吧,正經娶位太子妃。將來克成了大統,兒子越多江山越穩,對您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主子?!?/br> 太子顯然很不愿意聽她說這個,寒著臉道:“宿大人僭越了,我的私事,還輪不著你來指點。生兒子值什么,夜里就辦了,又不耽誤工夫。爺們兒家建功立業要緊,那種事不是不辦,要辦也得人合適?!?/br> 星河眨巴了一下眼睛,無話可說。這位爺畢竟身份尊貴,沒他瞧得上的,皇帝老子也急不得。她曾經猜測過,想是他早就窺破了她的身份,有意擺出這種姿態,好離間簡平郡王和宿家??赊D念一想,太費周章了,真要是這樣,他大可把她調出東宮,何必戳在眼窩子里天天做戲。 嘆了口氣,她是不該多嘴,他愿意怎么就怎么吧,反正這頂帽子戴了這么多年,接著戴下去也沒什么。 可是太子似乎對她有很大的不滿,當然這種不滿不是做在臉上的,是從字里行間一絲一縷透出冷來,嘶嘶地冒著涼氣兒。 “宿大人大約不太愿意和我有牽扯,是么?” “啊不……”她忙擺手,“能為主子分憂,是臣的福氣?!?/br> “可是這份福氣壞了你的名節,你心里怨恨我,我知道?!?/br> 這是何等的明察秋毫,居然被他看出來了!星河雖認同,卻毫不猶豫扮出了一臉意外,“臣從來不敢對主子有任何怨言,臣在東宮掌事這么多年,主子懂我,我不是閨閣里的姑娘,不興忸忸怩怩那套。主子說和我有染,那我就和主子有染。別說頂缸,就是假戲真做,我連眼睛也不眨一下?!?/br> 她這話一出口,太子都愣住了,巨大的驚愕寫在他眼底,可不過轉瞬,他輕輕哼笑了聲,“你想得倒美?!?/br> 和你牽扯不清,弄壞你的名聲,可是堅決不下河,就這么既近且遠著,那種被人挑在槍頭子上的感覺真的很不好。星河低下頭,輕蹙了蹙眉,俯首賠笑:“臣順嘴一說罷了,只是想讓主子明白臣的忠心?!?/br> 忠心這種東西,放在嘴上的向來不金貴。太子平靜的嗓音如清泉流淌,拖著長腔說:“你放心,將來自然給你指門好婚,不會虧待了你的?!?/br> 星河從沒想過靠婚姻去謀取什么,當個管家奶奶也不是她的志向。都說世上最了解你的,應當是你的對手,然而太子似乎不曾注意過她,或者他從來不認為她有資格成為對手吧! 相談不歡,恩還是要謝的,星河態度誠懇,仿佛如意郎君近在眼前,靦腆地微笑,“臣確實有了年紀,再過兩年就請主子為我物色,不要家財萬貫,只要有才有貌,對我好的?!?/br> “對你好?”他偏頭打量她,“這世上敢對你好的人,恐怕不多?!?/br> 這話就說得傷感情了,她在控戎司承辦過幾起案子,手黑了點,也是為了順利完成差事。官場上的油子,你和他好言好語,他同你和稀泥,別說她,就是南玉書也是用的那種法子。怎么男人能刑訊逼供,換她就不成? 袖籠里的雙手緊緊握成了拳,她垂首道:“臣以為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厝炙救绻橇乳T那樣的衙門,也不能令文武百官聞風喪膽?!?/br> 她的語氣有些倔強,也有些不甘,他習慣了她偶爾的針尖對麥芒,雖然乍聽令他不悅,但也不會認真和她計較。 其實她說的沒錯,控戎司和六扇門是完全不一樣的機構,同樣偵辦案件,六扇門講法度,講人情,是個有血有rou的衙門??厝炙灸?,設昭獄,動私刑,甭管是誰,進了那扇大門,就別想全須全尾的出來。 宿星河終究是個不一樣的姑娘,想當年她請旨處理控戎司文書,還真嚇了他一跳。年輕的女孩兒,對典獄感興趣,那份野心真是昭然若揭。他就是想看看,以她的能力到底能干到什么程度。他手底下得力的人多了,女人卻是獨一份,就算偏疼些,受些優待也很正常。像宮里娘娘們養那些小玩意兒一樣,在允許的范圍內縱容她,縱得她無法無天,因為他喜歡她狠狠的、不管不顧的樣子。 他起身,慢慢踱到了花梨木卷頭案前,從案上拿起一份公文,轉手遞交給她,“這是你的任狀,控戎司設副指揮使,從今天起,京城官邸女眷大小案件都由你掌管?!?/br> 她心頭一喜,沒想到旨意來得這么快,忙跪下領命,雙手高高擎起來,朗聲道:“多謝主子栽培,臣一定竭盡全力,絕不辜負主子厚望?!?/br> 朝服翩翩停在她眼前,袍角邊緣的海水江崖層疊澎湃,漾得人心頭灼灼。太子伸手虛扶了一把,紫貂鑲滾的廣袖下露出指尖一點,無論何時都是一派清華恒赫的氣象。 “你是控戎司第一任錦衣使,又是出自我東宮,要謹記一言一行關乎我東宮體面。好好當差,為皇上效命,要是徇私枉法敗壞了東宮聲望,我再疼你,也容不得你,曉得了?” 他溫言絮語,綿里藏針,如果瞧著他平時好性兒,就把他當成容易糊弄的主子,那就大錯特錯了。 星河接了任狀叩拜下去,又有些疑心他是否發現這差使是左昭儀舉薦的,不方便探聽,便沒有多余的話,不過一句“是”,答得鏗鏘有力。 從麗正殿退出來,宮門外已經有衙門司職的太監靜候??匆娝齺?,笑意盈盈上前行禮,憋著嗓子說:“給宿大人道喜了,奴才葉近春,打今兒起侍奉大人。大人每日往返東宮和衙門辛苦,太子爺有鈞旨,讓給大人備小轎,奴才為大人扶轎?!?/br> 她抬眼看過去,一頂藍呢的四人抬轎子就停在臺階底下,轎圍子上燕飛飄拂,比男人的轎子多了幾分秀氣??伤龥]有領受,宮里只有貴人主子們才乘轎,她算哪塊名牌上的人物,當得起這個! 她掖著手說:“衙門離東宮不遠,我走著去就是了?!?/br> 說不遠,宮掖重重,就算自東宮抄近道兒,出了玄德門還要往北走好長一段路,控戎司衙門設在什剎海邊的白米斜街上。 女尚書是個說一不二的脾氣,上了夾道漫步過宜秋宮門,葉近春在后頭追得氣喘吁吁。 “宿大人……大人……”他趕上來,拿手比劃了一下,“奴才命人把轎子停在玄德門外,這么著不逾矩,也省了您的腳力。您如今不一樣了,是控戎司正經的堂官,回頭有底下千戶、番役聽您指派。那個、那個……南大人是指揮使,進進出出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