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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別人在你口里聽到,聽懂沒有?”邢雷又點一點頭。“記住了?”姜百里笑笑,刀刃又進幾分,未傷到邢雷皮rou,“我這把是新刃,未見過血的,正要開呢?!?/br>邢雷看起來要哭了,到底還是個孩子,眼里霧氣朦朧,再點點頭。姜百里便將他放開了。邢雷就地打滾,滾到一邊,仍是在布帳子里,趴在地上不動了。姜百里不顧他,自己喝了些水。再仔細一看,小孩兒趴在地上偷偷擦眼淚,是方才被嚇得狠了。“喂?!苯倮锏?,“邢大俠之后只這點出息么?剛才走馬時候還說要殺我,被我刀架了這么一架,便嚇破膽了?”“滾開!”邢雷趴在地上,忽然聲嘶力竭大喊道。“我借來的布棚……”姜百里道,“只是嚇嚇你,好了好了,不要哭了,來喝點水……”邢雷坐起來,臉上抹得紅一塊白一塊黑一塊,哭得臟兮兮:“你不是好人?!?/br>“我什么時候說過是了?!苯倮锏?,“你爹叫你來找我時說了么?”“我爹不會叫我找壞人……嗚……”說罷又要哭。“別哭了!”姜百里喝道。邢雷被他一下,愣住了,哭也忘了哭,只盯著他看。姜百里得了清凈便滿意地閉閉眼,要小睡。誰知邢雷要哭不哭被他遽然這么一嚇,竟打起嗝來。姜百里哭笑不得,彎腰走過去到小孩兒身邊坐下,笨拙地輕輕拍一拍邢雷腦袋,道:“男子漢大丈夫經不起這一點兒嚇……”眼看邢雷被他一說又要哭,忙道:“不過你還小,可以哭一哭?!?/br>邢雷猛然間放聲大哭。姜百里也隨他去哭了,哭一哭也好,若是哭一哭便能忘卻父母雙亡慘象,便能抹了無家可歸凄惶,那么哭一哭也好。到底年齡還小,再怎么年少老成,也要疲要累,邢雷哭聲漸低,竟不知不覺靠在姜百里臂上睡著了。姜百里:“……”小子睡覺不安慰,頭轉一轉,就要滑到地上,姜百里念在父親舊友遺子,將手抽了他那張紅氈把他接住,在地上安置好了,這會兒也不知如何是好,想起悲問抄,便伸手到小孩兒懷里找,誰知方觸到邢雷,便被他一把抱住小臂,嘴里還軟糯糯說著夢話,喊爹喊娘的。只好作罷,手讓他抱著,自己也閉一會兒眼。到商隊起哨要走了,姜百里把手抽了,粗暴把小孩兒推醒道:“走了?!?/br>邢雷睡得迷糊,揉一揉眼一咕嚕爬起來跳得老遠,防備地瞧著姜百里。姜百里也不管他,自己將布棚卸了,也不還回去,心想是個好東西,留著路上合用,便綁到自己馬上去了。邢雷心里記著姜百里前面威脅,不敢離他太遠,騎在馬上跟著,一雙大眼里明擺著不信他。姜百里不在意他信不信,悲問抄在這小鬼身上,說什么也要帶著走,不肯便綁了帶走,由他自己選。邢雷人小鬼大,哪里會選錯,只一副委屈的樣子癟著嘴通紅著眼跟著姜百里,再走兩三里,姜百里向他打一個招呼,要脫商隊走了。姜百里已溜出商隊在不遠處等,邢雷半晌才不情不愿駕馬趕出來,苦著一張小臉同姜百里一起走。姜百里看他一路心不甘情不愿臉色行得緩慢,笑一笑,將彎刀在手里挑一挑,邢雷急忙打馬趕上了。仍是一大一小,灼沙里騎馬趕路,遠看倒如一對相依為命的父子一般。☆、三十四唐逢春走得極慢,慢得像大漠里一頭瀕死的老駱駝,可他身上不帶死氣。他是乏了,靠兩腿走小徑,路上無人煙,駱駝馬匹都無處去尋,走一陣便歇一陣,口干,但他曉得水囊里最后一點水是喝不得的。算來還有二三十里到漠里小棧,到了小棧一切便好辦了,再向南走二三十里,便又是一座沙鎮,便是阿宗常說的那類麻雀了。偏偏心里算計好的事要有人來打亂,走到半途,明知不消一個時辰便要到,攔路的人來了。沙里猛躥出來數十條重鎖,將唐逢春手腳脖頸鎖住制在地上動彈不得,唐逢春只來得及掙開一手。去扯脖頸上重鎖,自然是拉不開的,雖看不到,耳聽得腳步聲近幾步,唐逢春大喊道:“別殺我,抓我回去,你們主子要的是活人?!?/br>來人頓了一頓,開口道:“你太看得起自己了?!?/br>忽然這鎖鏈收緊,唐逢春脖頸被卡住,說不出話來,臉漲的血紅,立刻就要變紫變青。來的人做事干脆,不與他口舌相爭,唐逢春活命機會少了六分。唐逢春眼已經翻起來,舌頭也伸出來,拉著鐵索的一手也漸漸松了,眼看便要斷氣,那鎖鏈卻接著松了。那人走過來,一步踩在唐逢春胸膛上。唐逢春未有什么反應,半死不活,咳得厲害。“你說主上要活人?!蹦侨说?,“你有什么用?”唐逢春先前還一副垂死模樣,此時亦是狼狽不堪,卻還笑得出來:“悲問抄下落,你主子苦心經營,難道不是為此?”唐逢春抬不了頭,看不見那人面上神色,只聽他道一句:“帶回去?!?/br>便將腳從他胸膛上收了,聽聲響,還在沙上蹭一蹭,走了。鎖鏈不知何處一拉,簌簌地收起來,又被太陽曬得guntang,幾乎將他脖頸上磨掉一層皮,痛得唐逢春牙齒縫里嘶一聲。便被人五花大綁,蒙上頭套押起來了。“抓了我,總要告訴我你們主子是誰?!碧品甏簡柕?。無人應答。悶在一片黑里被押著趕路,唐逢春不想脫逃的法子,反而變著法兒與他們搭話,可這押他的人都不知是聾還是啞,俱不答話。終于有人應他,一聽聲音,卻是方才踩他胸口那個。“莫費心思了,想耍小聰明,路上便叫你見閻王爺?!蹦侨说?。“不知你叫什么?!碧品甏簡柕?。“叫什么與你無關?!蹦侨说?,“總之不是給你叫的?!?/br>便又重歸寂靜,唐逢春耳邊僅余漠里熱風陣陣掃來嘯聲,與自己頭套里沉重喘息聲。走了不知多久,唐逢春要喝水要解手倒是都準他,本來囊里水盡了還怕要渴死,反倒是因禍得福。解手也要給人盯著,唐逢春頭罩按著,自己看不見也權當別人都是瞎子,尿完抖一抖收進去,自己倒是自在。再行不到一炷香時間,唐逢春被人推搡著上一輛馬車,頭罩總算是脫了,眼睛又被黑布遮住,連口都綁住,階下囚模樣俱全。馬車里不太舒服,不知什么東西的腐臭味與唐逢春一道悶著,斷不清多少時辰,馬車停了,唐逢春又被押下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