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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人?”唐逢春問。“一家而已,共七十三口?!苯倮镄Φ?。“只這些,便是殺人魔頭了?”唐逢春道。“與你不同啊,我不為錢財,未有點案,不過是私怨,他人不曉,便是無緣無故了?!苯倮锶允切Υ?。“這么說你也是個可憐人?!碧品甏旱?。“可憐人?”姜百里道,“難聽了些吧?!?/br>“是難聽得很?!碧品甏汉纫豢诓杷?。手指便沾了水在桌上寫了二字:“有人?!?/br>姜百里會意,笑道:“那夫人便早些休息吧,我……為夫也回房歇下了?!?/br>再推門出去了。方才有人近了房門想暗中聽他們說話,唐逢春在此人走到房門幾步外便聽得清楚,止了話頭,想是一句都未聽去。不過若有人著意偷聽他們說話……便是在說他四人的戲,還不足啊。☆、七唐逢春待姜百里走了一會兒才去啟了門扇,面紗覆得好好的,臉面悶在易容下頭,空的只余一雙眼睛,要他做足戲,低一低頭,再抬頭,眼角眉梢還可帶十二分風情。可惜的是這絕活亮不得,扮的貴婦人,又不是風塵女。本以為開了門便是空無一人,不想卻是不設防,門外人還在徘徊。竟是那掉了筷子的萬花小弟子。唐逢春:“……”那小弟子一見唐逢春,頂慌張似的,啊地一聲,卡在喉嚨里,張一張嘴,不知道要說什么。比唐逢春矮上大半個頭,看他還要抬一抬頭。“夫……夫人,我……我是……”那小弟子結結巴巴要開口。唐逢春覺得有趣,便只看著他,不說話。“方才在……在廳里見你……見你面色不佳,我……我于花谷中習岐黃醫理……送,送些丹藥來,可調理虛火燥癥……”那小弟子磕磕絆絆說完話,一張臉羞赧通紅得要滴血。唐逢春看他雙手奉上藥瓶,自然是不要白不要,細細看了曉得他沒處藏暗器,便伸手接了。一雙手攏在袖中,只露幾個煞白的指尖,略一看是斷不出來一雙男人的手。接了藥瓶,還施禮為謝,規矩周全。小兄弟面紅耳赤搭幾句話都沒頭尾,唐逢春想笑又要憋住,十分辛苦。“啊……在下,在下江聞,萬花杏林弟子?!痹捳f得急,半句磕巴半句順溜。唐逢春更想笑,憋得難受。年紀輕輕,花花腸子不少,有趣得很。想想他也是要問夫人芳名,唐逢春抬了抬手,袖子攏著半手,露一根指頭,點了點喉嚨,再旋回來擺一擺手。裝啞。果不其然江聞面上一陣惋惜之色,又問:“啊……實在是……實在是可惜……夫人如此……”又忽然反應過來:“敢問夫人癥結為何,在下醫理略通,說不準可以……”唐逢春挑著一雙眼看一看他,微微搖一搖頭。“竟是……生來如此么……”江聞被他一瞧,臉更紅,聲音細如蚊蚋。唐逢春心里打出點兒主意,雙手攏一攏,微微低個頭,轉身便走到房里。江聞給他過濃的熏香弄得暈頭轉向,不知覺已抬腳跟進去,走到桌邊站定才記起犯了大忌,惴惴不安地站著。唐逢春不管多少,本就不是女子,上房里筆墨紙硯備齊,唐逢春方一探手,眼角一瞥,便再伸一只手把袖子提了來擋一擋,磨一點磨寫一點兒字,一張紙端正留在桌上,便走到一邊站著。江聞愣了片刻才曉得他意思,站到桌前去看。“……馬夫受了傷無藥醫治么……”江聞道,“夫人真是菩薩心腸,對一個下人也……也這么……我……在下這便去找些合用的藥來,夫人稍待?!?/br>說完便急匆匆走了。江聞一走,唐逢春聽十步,曉得他走得遠了,在床上坐下,也不能大笑,低頭悶笑一會兒。想了想,便到姜百里房外,不敲門,只推進去,姜百里在床上。看來是笑得打跌,一張嘴要咧到耳根,一臉的胡髭都遮不住。唐逢春進去便把門關了,裙擺提起來大步流星,走得舒暢。床邊站著,等姜百里笑夠。姜百里果真很快笑夠了,還裝模作樣抹抹眼角,道:“方才那個小兄弟有趣?!?/br>“是有趣?!碧品甏旱?,“年紀尚輕,來這大漠里想必是要立功?!?/br>“哦?!苯倮飸?,“那我要小心保性命?!?/br>“是啊,不過現下看來是不難?!碧品甏旱?。姜百里直盯著他瞧。唐逢春一張假臉,隨他瞧去。“夫人啊?!苯倮镉珠_口,叫得順口似的,“難怪小兄弟春心蕩漾,確是好看得很?!?/br>“你喜歡?”唐逢春嘲道,“等我卸了這臉,白送你?!?/br>姜百里笑笑,不答話。局足里一拉一扯,立在床邊唐逢春皺眉反手使力,姜百里一雙手被他提住,手段里落了空。本想好了要把“夫人”按在床榻上,不想現下是給“夫人”壓在床榻上,力道極大,還動彈不得。“唔,家法?!苯倮锏?。“偷襲功夫怎么用到我眼前?!碧品甏亨偷?。“擺不上臺面嘛……”姜百里最擅做樣,幽幽嘆道,轉眼又是笑臉,盯著唐逢春一雙近在咫尺的眼道,“這雙眼珠子總是你自己的吧……好看便好看在這里?!?/br>唐逢春一雙眸子沉得很,一看便是所有,再看便無窮盡,不知是深還是淺,轉來又是做殺手的一雙蒙灰的招子。姜百里雙手被制,只好白賺這一場看。說了眼珠子,唐逢春便瞇了瞇眼去瞧姜百里的。本以為單一雙黑眼,姜百里說自己非屬外族,亦是滿頭烏發,理所應當。此時近了細看,燈燭照不清明,反倒看出些青如靛來。床上,二人這么疊著,雖頭回見面便被唐逢春半面身壓過,這回卻不同,姜百里只覺得曖昧之極,唐逢春熏香用得狠了,熏得整居整室似是都旖旎起來。“噓?!苯倮镆f什么,唐逢春將他止了。“來了?!碧品甏旱?。便站起身來將身上衣裳撫一撫,回作其時貴婦人模樣,將門開了走出去,回自己那間房里等著。江聞失不失禮都尋上門過,道理規矩還要懸著,門板叩叩幾聲響,唐逢春才站起來將門扇啟了。仿若回去一趟又得了什么羞病來,江聞連他眼睛都不敢看,雙手捧一只木匣,道:“夫人,這是谷里帶來的……是好用的治傷藥,見血了便抹上些,不日便痊愈了?!?/br>唐逢春還是照樣收了。道謝么,還是那一套,裝啞的本事好得很。“夫人若還有需,只管找我……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