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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淮寧’能讓他莫名的愉悅。這種感覺非常奇妙。徐正看著自己弟子這副神情,反倒是旁觀者清,既然對方覺得如此甚好,他也不太好阻攔,但是該提醒的還是要提醒。“子江對你也是不錯,但是到底太復雜了,城府太深,別看你修為比他高,比他年長,可若是論起心眼,你是遠遠不如的。你本該是前程無量,將來是要得道成仙的,若是因此白白浪費了這天資,委實可惜?!?/br>陳子清是個修仙的好苗子,若真是選擇與容隱在一起,那便是有了雜念了,再想要得道成仙就難了。只是這被勸誡之人倒是一頭霧水,詫異道:“師父何出此言?道侶與修仙有何阻礙?固然弟子與淮寧結為道侶,卻也只是為了相互扶持,又怎會影響修行?”相互扶持?徐正是越來越不懂了:“你只是為了這個才答應的?”“也不全是?!标愖忧迳袂檎J真,倒像是在討論未來修仙之路一般,“弟子見不應他,他便悶悶不樂,遂覺得倒不如應了,倒也不會損失什么。待日后他不愿修行離開修真界,又或者大限將至,弟子若是有那個運氣再飛升也不遲,也算是同門一場?!?/br>他一席話結束,徐正已然是被驚到了。任他怎么想,竟也是想不到他這弟子竟然將道侶一事想得這般簡單,且先不說別的,就是那容隱在長清山的那些年,絞盡心思那個勢頭,便是不可能輕易就放手了的。可是轉念又一想,他便無奈道:“也不知該不該同情子江?!?/br>對方那般煞費苦心,到頭來也沒得出什么結果。不過此話也不能這般說,能讓他這生性淡薄的弟子不忍見人難過,也實屬不易了。徐正突然憶起前陣子陳子清寒疾發作時,便問道:“子清可記得為師前些天說你心思太重一事了?”“記得?!碧峒斑@個事,才讓他有了一絲的不自然。這個轉瞬即逝的情緒,已經足以讓徐正心里有數,但還是問出了口:“可是因為此事?”此事指的,固然便是道侶一事。陳子清猶豫了半晌,才微微頷首。或許心里壓了事,是從江陵一事后開始的。因為他發覺到,同門了十年的容隱,似乎很多都是自己所不知曉的,乃至是不熟悉的,那十年里自身仿佛從未了解過這個人。導致于后來對方瞞他的事情一件件的從旁人,又或者是他自己無意間說漏嘴得知時,陳子清就更加覺得心里如同壓了塊石頭,又堵又悶,極其不適。雖然事后容隱向他解釋了,可卻讓他覺得,天罡道重逢反倒像只是對方計劃中的一步。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徐正忽然又覺得其實陳子清該有些意思的,只是這些年沒有感受過人情冷暖,故分不清這種情愫是何。陳子清后來追問,徐正卻是搖搖頭沒有言語。算是出于私心罷!看破不言破,任由他們順其自然,才是天意。再后來陳子清就退下了,留徐正一人在護心泉休養,雖不能保命,卻也能多拖延些時間。出來之后他命還在山中的林子川守在護心泉外面,接著就去尋了容隱,猜到了其定然在他的別院里。對方在這個空檔已經處理了一下自己的傷勢,換上了干凈的衣物,沒有了先前那血跡斑斑的狼藉。坐在那院中的秋千上發愣,見到他來,容隱露出一笑站起身,身后的那塊打磨精致的木板隨著他的動作擺動了兩下,最后因為他的小腿阻礙歸于靜止。“師兄?!?/br>“嗯?!?/br>陳子清走近,上下打量著他。容隱示意他安心:“師兄,你可知我現在修為有多厲害!”“多厲害?”“我爹娘并沒有離開我,而是換了一種方式陪伴在我的身邊?!比蓦[一直都覺得這種煽情的話非常老套,可是此時卻覺得一點也不,“他們知道傅疏玄的目的,便將自己的金丹隱藏在了我的身上,用以護我性命?!?/br>其實對方說這句話的真正意思,陳子清知曉,不過是岔開自己的注意,不讓自己去想他先前傷痕累累的模樣罷了。故他也順著,便就安靜的聽對方說著他不在場時發生的事情。容隱避重就輕,將傅疏玄想要奪他金丹,卻無意間將這金丹的力量激活在他的體內粗略的說了一遍,沒有把之前的慘狀道出。“淮寧最厲害了?!标愖忧遄旖俏⑽P起,可是卻一種心疼的弧度。兩人此時能站在對方的面前,看著平靜,可是之前已經兇險到差點兒要陰陽相隔。容隱臉上的笑也有些偽裝不下去,這短短一天不到的時間里,他已經從鬼門關走了幾遭。更何況,雖然這么久以來追尋的幕后真兇已經落網,自食苦果,可……“師父如何了?”他不知道具體怎么樣,但是陳子清的神情告訴他,情況很不樂觀。“師父時日不多了?!?/br>“……”容隱不知自己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是什么感覺,因為雖然是師父,可是兩人之間見面次數少之又少,委實沒有太深的師徒情誼。可是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徐正好歹也是在他年幼保了他的性命。加之這一次又是因為自己的事,才會讓其屢屢牽扯進來,先是失蹤,再是如今搭上了命。終究還是難過、歉疚、自責多一些的。“師父不會怪你的,這不怪你?!标愖忧蹇拷鼡ё?,扣住其后腦勺想要將他像是幼時那般,壓在自己的肩膀上。只是容隱到底已經超過了他的個頭,身形也比他壯碩,抬手一個用力便將陳子清先給按進了自己的懷里,下巴抵在陳子清光潔的額頭上細細摩挲。眼底的傷感還在,只是懷里的溫度讓他稍微的舒服了些。“我沒有食言?!?/br>突兀的一句話,沒頭沒尾,陳子清等了半晌等不到下文,便問:“什么?”“我追尋了十二年,不會放棄?!?/br>容隱抱著他的胳膊收得更緊,讓陳子清本是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臂都有些硌得慌,因為身高不得不微微踮起腳尖來遷就著。前者察覺到他的不舒服后,便換了個姿勢,牽著對方的雙手環在自己的腰身上,然后將其再次按入懷中,悶聲道:“好不容易才將師兄追到手,我哪里舍得就這樣離開?!?/br>因為距離的關系,陳子清可以說是將臉頰貼在對方的身上,雖然是在肩窩,卻也能感受到皮膚下那鮮活躍動的心跳。帶著震耳欲聾般的響聲,鼻息間縈繞的是對方身上陽剛的氣味兒。沒有具體的味道,就是覺得那有些溫熱的氣息吸入鼻間,讓人心里很安穩。當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