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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去教訓那幾個蠻夷人,肯定不會火上澆油,不僅不教訓還拉了人來求親。 她沖然然一努嘴:“去把你紅梅姑姑叫來?!?/br> 然然蹬蹬蹬跑過去,一陣風似的又跑回來:“姑姑說,她不管,憑娘親做主?!?/br> 那漢子卻是個不知羞的,臉色羞赧得紅撲撲,急道:“她怎么能不管,昨天晚上說好的……” 何家賢再也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方其瑞早已經前仰后合,上前拉著兄弟起來:“恭喜恭喜啊……” 那漢子丈二摸不著頭腦,將那些金銀財帛往桌上一推:“是答應了嗎?……大嫂?” 何家賢含笑點點頭,把那堆東西又推回去:“拿去給紅梅,日后你們過日子用?!?/br> 紅梅聽聞,早已經羞的頭埋在被子里不肯起來。 紅梅沒有家人,喜事就在家里辦的。方其瑞和何家賢坐了主婚席位,請了夢梨雪梨等一干要好的姐妹過來喝喜酒。 何家賢又給她添了箱,趕在過年前,將她與琥珀眼睛的漢子一同送去了邊疆的路。 送走了紅梅,恰好又趕上年關,何家賢一人就有些忙不過來。 雪梨及時過來幫忙,這才勉強應付過去。 任憑梅姨娘怎么三邀四請,方其瑞鐵了心不回去團圓。 卻見方其凱抱著一個女嬰,冰天雪地凍得不行,杵在門口。 他嘴唇都哆嗦了,小心翼翼:“當家人說,若是二哥不回去團年,就叫我們兄妹也別回去吃飯了?!?/br> 方其瑞氣急,何家賢瞧著孩子們凄慘,怒道:“那就在二哥二嫂家吃?!?/br> 方其凱搖搖頭,整個人有些木然:“我們姨娘還在府里呢?!?/br> 何家賢心里一酸,忍不住心里痛罵梅姨娘殘酷無情。 沈姨娘自從生了孩子后身體一直不大好,不過是茍活著。 原本恨她的方其凱也心軟了,認了這個meimei。 方其業雖然強行將沈姨娘留下,可是并不管,時間一長,府里的下人們也看出來,他就是要給梅姨娘添堵。 純粹為了置氣而置氣。 甚至于有人說,方其業把銀子都揮霍了,也不愿意給梅姨娘增加公中的用度。 當然,這也只是傳說而已,實際上如何,沒有人知道。 何家賢帶著孩子們,與方其瑞一同回了方家。 梅姨娘非常熱情,拉著方其瑞的手噓寒問暖。 三房的人和五房的人居然也都在。 何家賢吃了一驚,不明白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方其業仍舊是蠟黃的臉,病怏怏的身子,請了三老爺和五老爺上座,不等開飯,徑直說道:“我想換個當家人?!?/br> 梅姨娘像是早就料到了,并沒有開口說話,甚至連反對都不反對。 五老爺看了三老爺一眼,才道:“換誰呢?如今府里也沒誰了。你又不曾娶妻?!?/br> “娶。過完年就娶?!狈狡錁I言簡意賅:“娶完妻我就不另行通知三叔五叔了,大家過來喝杯喜酒后,就由她掌家了?!?/br> 滿座人皆是大驚失色,怎么連人都沒有,突然之間就說要娶妻,這娶的哪門子妻? 相比于其他人的詫異,方其業卻是早有準備,徑直拍拍手,便從屏風后面轉出一個人來。 何家賢瞧著只驚訝得嘴都合不上,其余人也像是吃了蒼蠅一樣難堪無語。 出來的是薛舅媽家的閨女陳敏兒。 先前薛舅媽多次要逼迫陳氏,把敏兒許配給方其業。 后來見方其業吸食五石散,一事無成,便火速將陳敏兒許配給了旁的人。 誰知道,沒多久她的相公就死了。夫家容不下她,將她趕回了陳家。 如今她孀居在娘家,既不是姑娘,又不是婦人,沒有個規矩約束。 不知道何時竟然與方其業搭上線,莫名其妙給人來了這么一出。 “這是我表妹敏兒?!狈狡錁I言簡意賅:“她嫁過人的,我不嫌棄。但是也不好大cao大辦,所以今日請她來,給各位叔伯長輩敬一杯薄酒,就算成了?!?/br> 說完遞一只酒壺給陳敏兒,教她給長輩們斟酒。 陳敏兒穿著大紅的衣裳,頭上戴著紅花,顯然是有備而來。 只是不知道梅姨娘事先知不知道,她臉上素白得看不出任何表情,只一雙眼睛殷切盯著方其瑞,似乎要等他說話。 方其瑞沒有說話,只是在陳敏兒給他斟酒時,說了一句:“百年好合?!?/br> 梅姨娘的臉上徹底沒有了血色。 方其凱和方其云戰戰兢兢,哪里還有半點世家子第的模樣,連小廝和氣的兒子都要比他們大方爽快。 何家賢第一次討厭一個人到了極點。 陳敏兒她雖然不喜歡,但是如果她肯嫁進來,至少跟梅姨娘抗衡之下,方其凱和方其云幾個孩子的日子不會那么難熬。 方老爺九泉之下,只怕從未想過,自己的兒子們,會有一天落到如此凄慘境地吧。 宣布完這件事情,大家都低頭吃飯,丫鬟婆子們更是離得遠遠的,大氣都不敢出。 方家的仆役越發的少了。 當然,主子也越來越少,到底沒什么大的困難,能轉圜使用得過來。 宴席散了,梅姨娘對方其瑞道:“二爺留一下?!?/br> 方其瑞腳步不停:“店里還有生意,姨娘有事就在這里說,沒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br> 大年三十,街上除了酒樓還在開門,哪里都閉鋪歇業了。方其瑞的托詞再明顯不過。 梅姨娘背著他們先離開了,臉上尷尬而窘迫。 何家賢也很無奈。 梅姨娘心疼兒子,不會過分為難他們。但是逼他們就范的這些手段,卻又實在惡心。 她都能看出來,若說方其瑞先前還有一絲一毫的不忍心,如今,卻早已經是母子情分俱去,絲毫不留情面了。 綠尛挑著炭火,對梅姨娘道:“當家人,您真的不管事了?” 那她是不是該做好過苦日子的準備呢? 梅姨娘咬著銀牙,嘴角咧起:“他倒是煞費苦心,能夠在這里將我一軍。等著吧,他此番正在得意,得意便容易忘形,好日子過不了正月?!?/br> 方其業暴斃的消息傳來,是在正月十五,元宵節。 此刻離他新婚不過半個月時間而已。 陳敏兒在整個新年里頤指氣使,囂張跋扈,好東西一擔一擔接一擔往娘家抬,喜得薛舅媽合不攏嘴:“誰說我女兒克夫,分明是那死鬼命不好!” 如今苦盡甘來,自然揚眉吐氣。 方家雖敗,銀子卻有的是。陳敏兒從未將腰桿兒挺的如此直! 她知道有人議論,說她嫁了一個病秧子,好日子過不了三年。 她偏不信! 許是要證明自己是轉運了,她一門心思要懷個孩子,沒日沒夜纏著方其業。 懷了孩子,母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