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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從她小手里抽出來:“好孩子……放手啊?!庇州p聲哄著:“乖寶寶,我去瞧瞧廚房的晚飯好了沒有,先吃飯,好不好呀?!?/br> 然然聽見吃晚飯,才放了手,奶聲奶氣道:“飯飯,飯飯……” 何家賢抬眼看了一下跟著梅姨娘的綠尛,小聲道:“上次綠尛繡的那個荷包挺好看的,我瞧見二爺戴了。若是不忙,想叫綠尛留下教教紅梅,回頭學會了把那梅花給二爺繡在袖口上?!?/br> 梅姨娘頭也不抬,點頭答應。 走時又留下一套蜀繡底娟紅梅盛開的屏風一座。 綠尛笑著道:“當家人最是疼愛兩位小姐和少爺了,這蜀錦修成的屏風,三千兩銀子一座。一共就一對,說是十二個繡娘繡了一個月,其中有兩個眼睛都瞎了,才成的。當家人自己留了一座,說是這一座留著給小小姐將來當嫁妝呢?!?/br> 何家賢笑笑,心里被這個價格嚇了一跳,面上卻不動聲色,命紅梅收進庫房里,記了賬簿。 又先去傳了飯,留綠尛吃了,等外面天色暗下來,這邊沖紅梅和夢梨眨眼睛,兩個人悄無聲息將孩子抱出去,不掌燈,門關了,留下何家賢,昏暗中起身將綠尛逼至墻角,道:“我知道是你善良的姑娘,你可知道,吉祥死在了獄中?!?/br> 綠尛嚇了一跳,磕磕巴巴道:“那她一定,一定是畏罪自盡了吧。畢竟算起來,還有不到一個月就要問斬了?!?/br> “是啊。不過她托夢給我,說她是冤枉死的,到時候冤有頭債有主,一定會去找害她之人的?!焙渭屹t又往前逼近一步,惡狠狠瞪著綠尛。 “她害死了老爺,老爺還沒找她算賬呢?!本G尛梗著脖子答道。 “真的這樣嗎?我怎么聽說,那砒霜是你跟丫鬟要的呢?!焙渭屹t冷笑,伸出手指戳到她的臉上,“你最好是說了實話,否則……” 綠尛心里突突一跳,見何家賢臉上是前所未有的兇狠,驚惶不已,但是也知道若是說了,自己只有死路一條,強梗著脖子道:“實話,實話就是吉祥愛慕二爺,想讓二爺繼承家業……” 她話音未落,門外面傳來紅梅焦急的喊聲,何家賢去開了門一條縫,只見紅梅身后站著梅姨娘,一臉寒霜的盯著何家賢:“吉祥今日在獄中畏罪自盡了。我見你們二人感情交好,因此叫人收了她的尸身回來,你且去門口安頓一下罷?!?/br> 說完看也不看房間里面的綠尛,像是根本不知道綠尛被抓來了一般,徑直走了。 何家賢渾身一個激靈,冷颼颼的發抖,紅梅急忙扶著,朝里面一努嘴:“那綠尛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被冤枉的已經死了,有嫌疑的死活不招認,如今最有可能的主謀也已經打草驚蛇,若是再拘著,很快梅姨娘就要來要人的。只能先放了,后面徐徐圖之。 吉祥是自己撞墻死的,大概是眼看著到了快要問斬的時候,心里害怕。 ☆、219、全家發達 何家賢不敢看那棺材一眼,只請了個婆子將她收拾干凈,又換了鮮亮的衣裳,買了一口上好的棺材,秘而不宣的發喪了。 若是叫旁人知道,暗道吉祥毒死了方老爺,定要不依不饒的跟她鬧的,恨不能將吉祥挫骨揚灰方能解恨。 處理完吉祥的后事,何家賢就大病了一場,直到年關才好起來。 這中間,居然聽說一向不學無術的三老爺也捐了個官,不知道哪里來的銀子,走得哪里的門路,只是悄無聲息便落了個從六品的縣令,去上任去了。如此,三房便從公中分離出來,與二房一樣,獨立了。 方家也一下子出了兩位官員,倒是漸漸在燕州城聲名鵲起,脫了那低賤商人的名頭。 脫手了大部分的鋪子之后,只留下古董店,錢莊之類,方其瑞稍微能放松一些,雖然不像以前忙的腳不沾地,卻也沒有空讀書了。 梅姨娘像是并不在意綠尛那日被何家賢逼問的事情,反倒是從西北角新建了一個荷香院,讓從前教方其業的先生,教六歲的翰哥兒,三歲的然然,兩歲多的方寶乾和方其云啟蒙。 方寶坤仍舊由何家賢帶著。 在興建荷香院的同事,梅姨娘又給自己建了一座新院子,小橋流水,回廊蜿蜒,精巧雅致,叫作梅小館。 除了陳氏在鶴壽堂成日里罵罵咧咧,周氏足不出戶以外,其余的人對梅姨娘的新安排均是很滿意。 大家都有了各自要奔的前程,撫養著各自的兒子,便再也顧不上勾心斗角了。 如今方老爺也死了,爭寵什么的更沒有必要。 今年的年節是梅姨娘主持的。 她寫了信教二房,三房以及在燕州城的四房,五房全都出席。 除了方二老爺沒給這個面子,其余人全都按時出席。 席上,梅姨娘坐在正首,下首分別是三夫人、四夫人和五夫人。 至于陳氏沒有出席,除了梅姨娘解釋了一句身子不好,其余人全都識趣的沒有問。 方其瑞陪著幾位叔伯坐在外間的正席上喝酒。 只聽五夫人笑著說道:“其樂也有十六歲了,讀書是不成的,只盼著能娶一房媳婦,好督促他上進,這點事當家人還是要幫忙費心些?!?/br> 梅姨娘笑著道:“說起來,我雖然管著方家的家務,可說到底,也不過是經手些銀子,安排大家的吃穿住行,像嫁娶這種事情,我是插不上手的。名不正言不順?!?/br> 五夫人頓時訕訕的。她知道梅姨娘說的沒錯,她一個妾,哪怕在方家只手遮天,但是去別人家也是抬不起起頭,連正席都不讓上的。 可若是以她們家的名義去聘媳婦,只怕又要被人低看一眼去。眼看著靠著方家這顆大樹卻不能乘涼,五夫人真是心有不甘。 她靈光一動,笑著說道:“這有何難,只要二爺發奮上進,給您掙個誥命回來,那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br> 說完了又直打嘴,暗恨自己不識時務。 果然,梅姨娘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只是那眼神像刀子一般,剜得她如坐針氈。 回家的路上,四夫人勸五夫人道:“你也真是糊涂了,現如今那一位還活著呢,就敢提這茬?!?/br> “她許久不出來,連過年也不露個面,我一急就把她忘記了?!蔽宸蛉艘沧杂X地失言,憤恨道:“只怕梅姨娘也是這么想的,所以也不像前兩年那樣督促二爺進學了。怕到頭來真的有好事,全落到嫡母身上,她這個姨娘沾不到任何光。白白為他人做嫁衣裳。加上方家的產業那么多,任誰沾手了,只怕也不想放棄的,想必二爺是不會再科舉了?!?/br> 四夫人也是這樣想,只是這不是他們cao心的事情,便也罷了。 五夫人又恨恨道:“只想不通她打的什么算盤,又要占著鋪子,又要孩子們走仕途?!?/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