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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這一次,下一次又來,永不消停?!?/br> 何家賢知道她說的沒錯,可是梅姨娘自己愿意在莊子上嗎?若是過的清苦日子,她能不能習慣?會不會埋怨兒子不救她? 只是既然方其瑞不發話,她也不好胡亂做主,到底折騰累了,昏昏沉沉睡過去。 既然方其瑞打定主意不學經商了,倒是讓方老爺松了一口氣,光明正大的帶著方其業開始會見各行生意的客戶,接班繼承的意圖顯而易見。 陳氏自然是大為開心。 方其瑞又是一頭埋進書中,再也不聞窗外事。似乎身邊除了書本、老師,妻子,女兒,再無旁騖。 端午節時,方玉靜卻收到了梅姨娘的求救書信。 “二嫂,我人微言輕,實在想不到什么辦法救梅姨娘。如今是你管著家,只能求助于你了?!狈接耢o聲淚俱下。 何家賢接了那封信,看時,發覺不過是一封平淡的問候家信,倒是每段最開頭幾個字連在一起,是“救我回去”四個字,暗道藏頭信母子兩個都如出一轍。 晚上拿給方其瑞看,方其瑞想了半響,借著燭火燒了。 何家賢不解:“你不是最重孝道的嗎?平素口口聲聲把孝字掛在嘴邊……姨娘如今在莊子上生活的水深火熱……” 方其瑞拍拍她的頭:“你不用管,照顧好自己和然然就行。等今年秋闈會考后,就會有結果的了?!?/br> 何家賢到底不忍,不知道梅姨娘在莊子上受了多大的苦。 想當初,她剛進方家走投無路的時候,梅姨娘幫了她不少。知恩不報,視為卑鄙。 可是此去莊子上,山高路遠,據說來回車程得三天,她委實又走不開。 跟方玉靜商量了之后,方玉靜跑去跟方老爺說,她昨日夢見老太太托夢,大概是她在家里念經不管用了,須得到庵里給老太太添香油,點一盞大海燈才行。 方老爺應允。 方玉靜帶著銀子,卻一去不曾回來。 何家賢滿心驚慌,命人去尼姑庵里問,沿路打聽,甚至去莊子上,沒人見過她。 事情捅開了,整個方家上下都亂起來。 何家賢已經無計可施,將此事跪著稟告了方老爺,讓他報官尋人。 方老爺否定,只派了家丁出去草草尋了幾天了事。又罰了她三個月月例,不許她胡說。 何家賢茶飯不思,日夜祈禱,到底方玉靜像是消失不見了。 隔了快一個月,才有衙門的人過來,說端了一窩土匪,招認說曾經一個月前搶劫了一個帶著大量金銀的小姐,擄了上山去做壓寨夫人,誰知道那小姐誓死不從,一時沖動便將人殺了埋在山腳下。 方老爺去認完尸體回來,蒼老的臉上帶著哀傷,一病不起。 何家賢得知消息,當場就暈厥過去。待醒過來時,跪在方家大院里,聽候發落。 這一跪就是一天一夜,水米未進,眼淚流干。 方老爺醒后卻并未過多責怪何家賢,叫她起來,好好料理家事。 陳氏不依不饒,沖方老爺怒吼:“你還慣著她,五丫頭一條命呀!若不是她膽大妄為,讓五丫頭帶著銀子孤身上路,怎么會有這種意外發生……” 方老爺依靠在背靠上,氣得連著嗆了好幾聲:“你還有臉怪別人。若不是州府大人私底下告訴我,我竟然還不知道你瞞著我,讓業兒拿十萬兩銀子去買字畫,誰知道被人搶了!說起來,也是咱們方家的劫難,那搶業兒的人,和殺五丫頭的人,是同一伙子人,人家全都招認了!” “咳咳。你可知道,是你給的玉婷選的好女婿,是侯府的二爺派人去的!”方老爺越說越氣,氣得胡子亂抖,上氣不接下氣。 陳氏聽了噤若寒蟬,內心恨不能撕碎了方玉婷。 難怪,難怪!方玉婷過來跟她告知這個好消息,然后再派人去打劫方其業,只撿她的銀子拿。 好呀,真是好呀! 方老爺見陳氏不說話,攸地丟過一個枕頭砸過去:“你這樣不知體統,慣子如殺子,你還有沒有一點兒理智?” 陳氏想再說什么,方老爺已經不聽她解釋,顫巍巍指著她手都在發抖:“滾出去,別說任何話,我看見你就惡心。方富呢,叫方富來,我要拿紙筆,我要寫休書!” 陳氏本能的嚇了一跳,渾身一個激靈,抖如篩糠,撲上去:“老爺,老爺,我知道錯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呀,老爺,我以后再不管事了,也不管孩子們了,任由你教養,都聽你的話,你千萬別休我呀老爺。我跟著你含辛茹苦幾十年,好容易保住方家的家業……” 方老爺不理會她的哭號,對著沖進門的方富大喊:“把夫人拖出去,我不想看見她。叫她在鶴壽堂好好反省,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放她出來?!?/br> 陳氏失魂落魄跌坐在地上,神思惘然。 方家亂成一鍋粥。 何家賢自責愧疚于方玉靜的死,根本無心管理。 陳氏被囚禁。 周氏被方其宗呵斥不許沾手方家的事務。 林姨娘孩子還小,離不開她。加上她性子怯懦,根本不得用。 沈姨娘倒是躍躍欲試,卻失望至極。 因為方老爺命人將梅姨娘接了回來。 梅姨娘給方玉靜好生發送,辦了喪事。 方家屋頂上,籠罩了一層厚厚的陰霾。 方老爺休養了幾日,身體漸漸好轉起來,比以往更費心的去教方其業承接家業,巴不得他能夠以最快的速度立起來。 何家賢手上的權限系數交給了梅姨娘,倒是落得輕松許多,眼看著然然一天比一天會走,會說話,會吃,會笑,方其瑞也一天比一天用功。 何儒年說,若是堅持這樣,今年的科考鐵定榜上有名。 方其瑞說,若是中舉了,就和方老爺提分家的事情。 何家賢吃了一驚,忙問為什么。她以為老人在,是不可以分家的。再者,方其瑞肯定還要再繼續讀書參加科考的,此刻并不是分家的時候。 方其瑞嘆了一口氣:“老爺的意思,你還沒看出來嗎?他嘴上說著一視同仁,心里面,到底還是尊嫡輕庶的。三弟再混賬,他對他還是存著繼承人的心思。我再上進,他不過是略微欣慰,卻從未想過把家業交給我。這也是我突然棄商從文的原因?!?/br> 方其瑞悠悠的嘆了一口氣:“那一日的事情我從未對外人講過,但是老爺和我心知肚明。我們在賬房里面爭吵,我想開拓疆土,將生意做出燕州城和京城,開到西北那邊去。老爺聽了很是贊賞,說叫三弟過來商量?!?/br> 方其瑞陷入回憶,他那時聽了此話一愣,反問方老爺:“為何讓三弟商量,這事只要您做主就可以了?!?/br> 方老爺沒有明說,卻換了一種委婉的方式:“我怕生意撲得太大太遠,到時候